拉面:“……”
拉面一言难尽地看着成天傻乐的波尼,“真不愧是你爸的好闺女。”脑子都缺根弦!
“嗯嗯!波尼最喜欢爸爸了!”
以为拉面是在夸自己的波尼开心地张开了双臂,“今天也要吃拉面!”
“拉面没有营养,那是垃圾食品,你少吃。”成天吃拉面的拉面面无表情地拎着波尼的领子把她扔出了房门,“去找你那些缺心眼的朋友玩,我忙着呢,别来烦我。”。
日渐深陷多边战场的海军逐渐暴露出了兵力不足的问题,于是征兵这件事也自然而然地被提上了日程,然而这一次不再是海军本部集体征兵,战国给每个中将都分配了征兵指标,他要他们亲自下场,在途经的国家或战场直接征。
非常讨厌跟别人打交道的鬼蜘蛛:……
没搞明白到底能不能征非加盟国国民的古米尔:???
被泽法老师通知要去鱼人岛征兵的鼯鼠:……?!
鼯鼠中将神色微妙地看着手里的信纸,他当然认得出这是佩奇的字迹,毕竟他们两个还曾经面对面地工作过一段时间。
‘连万国都有鱼人士兵,海军为什么没有,是不能,还是不想?’
鼯鼠:……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海军与鱼人之间的关系着实是有点微妙,这大概还要追溯到太阳海贼团尚在伟大航路活跃的时期。在泰格陨落后,鱼人与海军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降到了冰点,那是行走在鱼人岛的街道都会被偷偷翻白眼的程度。
可要说所有鱼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的话倒也没有,确实还有着一部分主和派没有将这份仇恨蔓延到海军整体,但真的很少。
与让鱼人应征入伍相比,说服人鱼的可能性或许会更高,可人鱼无法在陆地上自如地行动,就算成为士兵大概也只能组建成特攻海底的特殊部队。
再加上那些从未停止过的偏见与歧视……
让他们出现在海军的队伍里真的会是个好主意吗?那似乎是一件会让双方都稍感为难的事。
虽然带着种种疑惑与问题,接到命令的鼯鼠却没有放慢过行动的速度,他轻装简行地率领着G1的舰队抵达了海底一万米的王国,并在受邀前往王宫时看见了早已去世多年的乙姬王妃。
鼯鼠:……??!
没人知道主动现身的王妃都跟这位带着诚意前来的中将说了些什么,但从征到的鱼人数量上看,至少鼯鼠目前的成绩在同期里是排名第一的。
只是在返回海面的途中,有个头戴斗笠的绿色鱼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直接开探照灯打量人家的鼯鼠在看到那明显属于和之国的服饰后就没再管他了,他就这样带着一个不请自来的也不加入海军但也不离开的鱼人往返在各个发出请求支援信号的国家之间,以战养兵。
“灭南无川!!”
反手持剑的河松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前来袭击城镇的海贼船,并在一片夸张的鼓掌和口哨声中落回了地面,那是在G5被攻破后打散重组到G1的海兵,他们不停地给河松吹着彩虹屁。
“可以啊小哥,这一刀真漂亮!”“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连招式名都这么好听。”“能合个影吗小哥?签个名也行啊!”
原G1的海兵一脸我跟他们不熟的模样站得远远的,他们向已经开始替河松感到尴尬的其他鱼人解释着,“不是所有人类都跟那些蠢货一样有病,不用理会他们。”
“嘿!老子听得见!”
“闭嘴吧!就数你们喊得最欢!”
一直在看报纸的鼯鼠没有理会每天都要吵上一架的部下们,他觉得这种氛围还挺适合磨合关系的,所以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不再试试征召河松吗?”副官先生有些眼馋地望向被夸到开始害羞的鱼人,“和之国的武士果然很强。”
“你也知道他是武士,那就不要再提这种不可能的事。”又翻过一页报纸的鼯鼠抬头瞥了河松一眼,“他已经有了想要追随一生的将军,是不可能加入海军的。”
“你就当这是个在独自探求答案的旅人吧。”鼯鼠收回看向鱼人的视线,继续阅览起了各地频起的战火。
这些小型战役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半年,很有些不瘟不火的模样,但鼯鼠的直觉告诉他真正的开胃前菜其实并未出现,但应该已经不远了。
“说起来,佩奇是不是已经6个月没出和之国了?”鼯鼠看向自己的副官,“你觉得她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被提问的副官:……
副官先生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说实话,我最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那小祖宗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停这么久,她绝对是在憋坏!”
嗯,憋坏倒不至于,但确实很有可能憋了个大的。
同样感到反常的鼯鼠中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他已经察觉到了这场盛大的预热,也依稀感觉到了那场看不见的倒计时。
有什么无形无影的东西正在靠近,祂就站在门外,甚至已经把手搭在了门板上。
‘吱呀——’
‘嘀嗒——嘀嗒——嘀嗒——’
‘嗒——嗒——嗒——’
“嗒——嗒——嗒——”
有辨识度极高的脚步声出现在因佩尔大监狱的大门前,曾向黄猿保证不会让别人来破坏Impeldown的魔女小姐自己站在了响彻云霄的警报声里,她抬头看向那一整排紧盯着她不放的监视电话虫,随便挑了一个回视了过去。
“你好,我来抢人。”
她相当有礼貌地挥着手,向监控画面后的人类打着招呼。
“很高兴认识你们。”
第166章
“麦麦麦麦麦麦哲伦署长!!”不小心与洪灾对视了一眼的看守惊呼出声,“是百兽海贼团的洪灾啊啊啊!!!”
“轰——!!”
与尖叫一起炸响在Impeldown的是一发手持榴炮的炮弹,有腕龙形状的烟雾团自大门处腾升,强势宣告着这种新式武器出自何人之手。
答应过奎因要收集实战数据的佩奇在测试目录的第一栏画上了对钩,她调整了一下挂在领口的移动录像设备,然后主动走进了这座号称世界第一的深海大监狱。
作为当初最先反对佩奇提议的人,叫嚣得最大声的奎因反倒是行动上最积极的那一个。在炎灾与洪灾都尚未为这场游戏做出什么实际贡献的时候,疫灾已经先行一步,他兴致盎然地制造了一批又一批稀奇古怪的武器,每天都很有灵感,根本就没有瓶颈期。
所以在听说洪灾要出一趟远门后,疫灾直接把他的那些新式武器统统打包塞了过去,想要用因佩尔来测试自己的小玩具究竟合不合格。
有数不清的机械狼蛛从佩奇的戒指里跳向地面,那是以黑色玛利亚的格氏玫瑰古狼蛛为原型制造的全机械仿生武器,每一只都比西娅高。
“射击!射击!!”
“不行啊!完全打不到!它们太快了!!”
钢铁制造的步足极快的敲击在暗色的石砖上,机械关节高频运转的声音与机械兽独特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环绕在前来迎敌的狱卒周身,远比尖刀更锋利的八只脚轻易地割断了枪管和铁槛,它们跃过不堪一击的普通人类,目标明确的向更深的地方冲去。
明明已经被疫灾设置了无差别攻击的底层命令,这些被洪灾给予了二次生命的造物却没有用腰斩敌人的方式一劳永逸,它们甚至都没有动用毒针与小型能量束,堪称是在放海。
于是佩奇又在测试目录的第二行画上了对号,并写下了有关命令优先级生效顺序的备注。
跟在蛛群后面慢慢往里走的佩奇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只是在批量外放试验品的洪灾在他人看来像极了什么魔物召唤师——通体漆黑的巨型螳螂,会放出超声波的杀人蜂,携带高温焰射炮的火烈鸟,以及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瘦版奎因的人形机械,它甚至还会放rap。
“哦耶!Impeldown的垃圾们!”同样六米多高的大型机械灵活地摆着臂,“快来点像样的人迎接本大爷!”
真的不是来迎接百兽但就是碰巧在这句话出现后抵达洪灾面前的汉尼拔,“像样?没错!只有像样的我才是真正的署长!”
比恶鬼更像是恶鬼的副署长条件反射般地自夸着,且十分顺畅地贬低着自己的上司,“那个只会在关键时刻拉肚子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因佩尔!”
熟悉的叫嚣被一直在关注现场的监视电话虫一字不差地转播给了监控室,然而被点名的麦哲伦却没有感到不快,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的部下——这绝不是汉尼拔能对付的敌人,那个蠢货跑那么快干什么!!就不能——
‘咕噜噜——’
再次蠕动的肠胃让麦哲伦脸色发青地坐回了他的移动马桶上,身为毒毒果实的能力者,麦哲伦每天都有近十个小时在腹泻。这开玩笑一样的副作用源于他自身过强的能力,作为一个真正的大毒人,麦哲伦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转变成毒气,以至于让入口的餐食和水都在接触的一瞬间变成了剧毒之物,导致他每天都在食物中毒。
这也使得所有接近他的部下都要提前戴上防毒面具,否则这位守护深海大监狱的最强者就会变成瓦解监狱防御的第一人。
那绝对是一件一旦发生就会被摩尔冈斯大肆嘲笑三天的事。
“不知廉耻的海贼!休想再往前迈一步!”一上来就拿出薙刀的汉尼拔难得的没有被美色吸引,他堵在level1的入口处,誓要把前来作乱的洪灾赶出这座监狱,“这里没有有资格重见天日的人!就算赌上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带走任何渣滓!!”
被吼的佩奇看向举刀冲向自己的人类,没有听到谎言的魔女小姐十分好说话地满足了汉尼拔的心愿,她分了一只螳螂给他,让他去赌自己的命。
“咔嚓!”
远超一般刀剑硬度的镰刃直接砍断了汉尼拔的武器,且威势不减地直冲他的胸腹而去,眼瞅着就要把他劈成两半。
“呛——!”
及时赶到的希留一脚踹飞了碍事的汉尼拔,他用裹缠着武装色霸气的佩刀接住了巨型螳螂的镰刃,并在一个错步后蓄力反斩,削去了机械兽的半个身子。
‘闪避不及时,硬度不够。’
写完评语的佩奇分了希留一个眼神,她见过这个男人,在那场顶上战争里。
挑飞螳螂的希留没有停手,他继续突刺着,却被奎因的自留款等身“手办”拦住了去路,有笑声与歌声自没有表情的机械面孔上传出,嚣张地挑衅着这个Impeldown的看守长,“NONONO,小喽啰,别来扫兴,你还不够格让那个小疯子亲自出手。”
与奎因无异的声音流畅地响起,拒绝自己的等身手办向洪灾卑躬屈膝的疫灾压根就没往它的词库里放‘佩奇大人’这几个字,而是统一用各式各样的外号替代了这个称呼。
被叫疯子的佩奇也不恼,她正在琢磨自己的新发现——希留是以嗜杀成性闻名的,他同样不分敌我,所以理应不会在乎汉尼拔的死活才对。
可希留把汉尼拔踢开了,从那个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镰刃下。
人类的复杂与多变再一次如此鲜明地呈现在了时间魔女面前,他们似乎都可以矛盾地活着,可以在敬仰的同时背叛,也可以在漠视生命的同时随手救个人。
怪割裂的。
“交给你了。”
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的佩奇不再打量主动现身的两个人,她脚步不停地向深处走去,“记得把过程录下来。”
“Noproblem,只需要一首歌的时间。”被开启录像权限的疫灾2号调整着视距,他切了个更欢快的调子,“嘿,呦,速——战速决!”
非常舍得烧钱的奎因给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用了最顶配的材料,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几乎复刻了他身上所有的改造点,可以说除了不会变成腕龙以外,这就是一个小型疫灾。
“等,等等——”重新爬起来的汉尼拔追向已经走远的佩奇,“不许进去!!”
“咻——嘭!!”
有刺眼的激光光束扫向汉尼拔的身体,不曾留手的人形机械直接洞穿了因佩尔的副署长,有猖狂的大笑声被循环播放,“深海大监狱也不过如此,究竟是什么样的废物才会被关在这里,真是弱爆了!”
被魔女倾注魔力的机械直接跳过了传说中的觉醒步骤,它一步到位地拥有了个体思维,且很好地继承了奎因的恶劣性格,那种几乎就要满溢出来的生命力即便是隔着监控画面也能感受得到,这让正在看实况转播的鹤中将皱起了眉,“她这个能力……洪灾与疫灾的组合似乎要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谁说不是呢。”完全没打算去支援一下的黄猿看向画面里那个跟他一样可以发射激光的机器人,“这些科学家还真是可怕耶,只要给他们时间就什么都造得出来。”
“该说不愧是MADS的成员吗?就算已经解散了这么多年还是会有默契。”换了个方向倚着的波鲁萨利诺随口感慨着,“简直像是没有分开过。”
无论是贝加庞克还是文斯莫克,无论是凯撒还是奎因,他们全部都在往人形兵器的方向上努力,而且还都成功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奎因有佩奇的缘故,他的造物与其他三人的生物兵器不同,是全机械的,奎因手里唯一的改造人就是他自己。
“贝加庞克的PX系列什么时候能稳定?”鹤中将看向跑来凑热闹的黄猿,“他最后用的是哪一版?”
“是凯多哟。”波鲁萨利诺神色微妙地笑着,“准确来说是烬和凯多的结合体,不知道百兽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说不定会气疯了吧。
那个PX系列的问世可以说就是在昭告世人百兽海贼团的船长和副船长都曾被世政作为试验品收押过,这种屈辱的过往……黄猿不信百兽还能坐得住。
将巴卡尼亚族的末裔从选单上划去的海军大将不动声色地火上浇油着,他拨弄着手里的小药片,向鹤中将展示着拉面的最新力作,“瞧,这东西的抗感染效果是现有药物的6倍,还能镇痛,最晚一周后就能批量生产。”
“它叫什么?”
“满园。”
对药名感到意外的鹤中将勉为其难地收回一直盯着监控画面的视线,她扫了那个浅绿色的药片一眼,“看来拉面最近的心情还不错?”
“确实,毕竟终于能离开索尔贝了。”
黄猿盯着那枚被他捏在指尖的小圆片看了一会,他慢吞吞地重复感慨着,“果然很可怕呢,这些科学家什么都造得出来耶。”
将药片倒回药瓶的波鲁萨利诺重新看向面前的显示屏,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一直在往下走的佩奇就已经杀到了第四层。
Level4,灼热地狱,一个翻滚着火海的地方。
那是足以把人烤干的温度,可行走在其间的佩奇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她面不改色地穿过那些可怕的热浪,跟在一堆机械兽的后面写写画画。
波鲁萨利诺打量着那张许久未见的侧脸,跑来打扰鹤中将的男人此刻在想的事却与这场劫狱毫无关联,他的思绪已经飘回了去年秋天,飘回了那个在库赞家度过的夜晚。
‘你们的天不会降下这种惩罚,这应该是人祸。’
‘人类也是有造物的,这是人造的威慑。’
过往的讨论历历在目,尤其是在各种造物轮番登场的现在,黄猿对佩奇曾说过的话有了更具体的感知,那场出现在推测中的巨大洪水似乎也不再遥远。
可他依旧没什么紧迫感。
‘我来。’
那句太过气定神闲的保证让从不依仗他人的波鲁萨利诺出现了偷懒的想法,他放任自己接受这份分工,只处理人力所能及的部分。
波鲁萨利诺:耶~为什么不接受呢~朋友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
被使唤的团团转的鬼蜘蛛:……
“你说麦哲伦的毒对她有用吗?”鹤中将不等黄猿回答她的问题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用。”
毒与污染,怎么想也不会是毒更凶。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没打算离开的波鲁萨利诺笑眯眯地指着面前的监控画面,“等结束之后让我拷走一份带去蛋头岛怎么样?都说科学需要碰撞,想来贝加庞克也会喜欢这种学术交流的~”
“随你。”鹤中将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大将不需要向中将汇报工作。”所以不用告诉她。
“我知道。”
非要挤过来蹭监控看的波鲁萨利诺难得地没有笑得太敷衍,他不再出声打扰这位他很喜欢的前辈,而是保持了安静。
他们看着终于走出房间的麦哲伦一抬手就锤爆了一台尚在发射焰弹的火烈鸟,有宛如海啸般的毒液平地而起,将那些一直在外放高频音波的蜂群尽数拍向了地面。
被毒液腐蚀的内部电路不再能够运转,自被放出戒指开始就一直无往不利的超声波武器就这样集体走下了舞台。
有淡紫色的毒气开始挥发,那些气体膨胀的速度像是一场扑面而来的大雾,被雾气波及的犯人在牢中发出哀嚎,他们咒骂着麦哲伦,恨他非要在这里使用能力。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什么,但这种声音在麦哲伦出手后就一直环绕在整个level4,此刻与犯人的哀嚎混在一起,细细密密的,令人心悸。
听到杂音的麦哲伦皱起了眉,他抬起头,环视着这个灼热地狱。
“嚓——嚓嚓。”“嚓嚓嚓。”
感受到视线的机械狼蛛分了一只复眼回视麦哲伦,但它没有停下自己大快朵颐的动作,狼蛛们巡回在那些深紫色的浓稠毒液里,几乎就要将刚才的“海啸”吞吃干净。
至于被毒雾覆盖的洪灾?
哦,她正在给这些试验品的抗腐蚀性和耐高温的程度打分。
会让人类尖声痛呼的雾气在魔女小姐面前似乎变成了真正的加湿器,她眼也不眨地行走在那些或浓或淡的紫色之间,观察着开始收集毒液的狼蛛是否依旧灵活。
突然变成采集点的麦哲伦:……
麦哲伦署长面色不善地举起了手臂,“这里可不是让你散步的地方,洪灾。”
有更加浓郁的颜色自他的手臂处延展而出,那是一条正在缓慢成型的毒龙,黏腻的毒液绞缠在一起,让原本还有精神叫嚷的犯人瞬间噤了声。
只可惜在‘麦哲伦的毒是否对洪灾有效’这个论题上是鹤中将猜对了。
不过是毒而已,连污染都能承载的九点根本就不会对人类的毒产生反应,她的气息要比麦哲伦的气息可怕上千万倍。若不是九点一直在主动收敛和过滤,那在她抵达这个考场的一瞬间就会为这里埋下枯竭的种子,到时候会被腐蚀的……就说不上是什么了。
“看来这次能收集到还不错的样品,行,没白来。”直接从上层跳下来的人形机械吹起了口哨,“真的不能把毒毒果实带走吗?”
“不能。”
被毒龙瞄准的魔女小姐主动迎了上去,“你先带狼蛛去level5测试极寒环境,我晚点过去。”
被下达指令的疫灾2号可有可无地耸了下肩,“行吧,听你的。”
“无礼也要有个限度!这里不欢迎你们!”被无视的麦哲伦将毒龙轰向人形机械的方向,却在半途就被洪灾的图阵盾拦了下来。
暂且将测试目录收回戒指的魔女活动了一下手指,“我答应过奎因要把他的手办完整地带回去,所以不建议你去追它。”
她握向流年的末端,直接上了九万六千兆的强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米霍克的斩击力度变成了佩奇衡量一个人是否足够强大的最低标准,她将那些接不下九万六的人类通通归类到了‘还需努力’的范畴,所以即便润媞和佩吉万已经掌握了霸气并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佩奇依旧觉得他们两个还差得远呢。
“圆舞曲。”
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手的洪灾再一次将这段诞生于米娅短笛的旋律奉上,转出音爆的绸缎劈开了铺天盖地的毒龙,它们纠缠在不断闪避的麦哲伦身后,故意留出足够他逃脱的缝隙,逼着他不停地提速。
察觉到流年又开始戏弄别人的魔女弹向手中的红绸,“别闹。”
没有嘴可以噘的流年在突刺麦哲伦的空隙里用身体弯出了哼哼唧唧的音阶,只可惜无论是正在现场的人还是坐在监控画面后的人都没有觉得它可爱。
不再逗弄人类的绸缎一鞭甩向被分束封住退路的监狱长,那来自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力道直接将号称铜墙铁壁的因佩尔抡断了好几层。
还好流年是竖着砸的,否则很难说因佩尔会不会经历一次海水倒灌。
跟着麦哲伦一起跳下断壁的佩奇用最粗暴的方式抵达了level5,这里是极寒地狱,常年低温的环境让这里像极了冰库,也因此没有任何电话虫被安装在这里。
踩在毒人身上的魔女没有理会那些已经淹到她小腿的毒液,她俯身去摸他脸上天青色的彩绘,给出了还不如不说的安慰,“今年的天上金刚缴完不久,世政有钱,他们会修好因佩尔。”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麦哲伦攥住佩奇的手腕,他将她拽进自己的毒液,看着那些紫色没过她的头顶。
若是换个人来,那此刻被麦哲伦抓住的猎物就算不会毒发身亡也会窒息而死,那是会让人想要咬舌自尽的痛楚。
可深陷剧毒沼泽的魔女却只觉得温暖,她摸着那些软乎乎的流体,顺着麦哲伦的眼角探向了他的头顶。
被摸角的麦哲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喀嚓’一声,他眼角抽搐地看向那对被洪灾拿在手里的尖角,不知为何有些心累。
“原来是假的,我还以为你也是鬼族。”
将角重新插回麦哲伦头上的佩奇从毒液里起身,她俯视着被流年钉在原地的监狱长,“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是来抢人的。”
不想绕远路的佩奇当着麦哲伦的面就开始砸地,“你知道因佩尔有5。5层吗?”
“嘭——!”
“让犯人在监狱里修建避难所真的没问题吗?”
“——嘭!”
两鞭抽断冰原的流年耀武扬威地在半空扭动着,但它没有忘记落下第三鞭。
“嘭——!!”
直接被抽晕的麦哲伦没能有机会回答洪灾的问题,他被流年缠成了一个大号的粽子,飘在佩奇的身后也抵达了那个不存在的楼层。
Level5。5,新人妖乐园。
重新开始迈步的佩奇一边拧着浸在头发里的毒液一边向传来吉他声的方向走去,被泡成小毒人的洪灾替因佩尔的监狱长继续挥发着那些浅淡的毒气,过于霸道的毒素让原本正在聚会的人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倒在地,全身抽搐了起来。
“S——top!!”
手拿大号吹风机的伊万科夫突然闪现,他直接将功率开到了最大,冷热交替地疯狂吹着她,“给我站住!不许再往里走了!!”
用举枪的方式举起吹风机的人妖王超大声地咆哮着,“去把身上的毒洗干净再过来!!嘻哈!!!”
第167章
在麦哲伦终于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佩奇正在跟伊万科夫讨价还价。
听见说话声的麦哲伦下意识地就想动用毒龙,可除了铁链碰撞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脑子还有点晕的监狱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楼石锁链捆得严严实实,以一个不太和谐的姿势。
麦哲伦:……
嗯,那是人妖王最喜欢的捆缚方式。
“不带。”
只是来找伊万科夫的洪灾大人就没打算带其他人走过,所以她无情地拒绝了伊万科夫想要把整个新人妖乐园都带去海面上的提议。
被直言拒绝的人妖王夸张地捂住了胸口,“ohgirl!我的心要碎了!”
他捧着自己大到严重失衡的头,围着佩奇不停地转圈,“别这样,别这样达令,就当是给我一个惊喜!”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洪灾本人,伊万科夫却完全没有与大人物初次见面时的拘束,他放得很开,就差给佩奇当面表演劈叉了,“好吗好吗?”
被紫色爆炸头占据全部视野的魔女小姐淡定地推开了那张涂满了粉底液的脸,她指向侧坐在一旁的闪电,“像他这样本来就是因为革命而入狱的有几个?”
这个乐园里更多的不过是些凑巧进入level5。5的犯人,他们只是除此以外别无选择才会变成所谓的革命军。
但在更换身份之前,这些犯人究竟都做过些什么?要知道Impeldown不关无名之辈,能进入这个深海大监狱的都是些名副其实的海贼,若是真的让他们回到海上,库赞和鼯鼠会难过的。
魔女小姐不想看到自己的友人伤心。
“龙不需要那种低质量的同伴。”看不出汉尼拔是在表决心的魔女却一眼就看穿了伊万科夫的想法,她给这位已经与形势彻底脱轨的干部同步着海面上的事,“拉面已经帮龙征召了超过80万的部下,暂时够用了。”
被数量惊到的伊万科夫直接一个左脚绊右脚,当场表演了一个以头抢地,“多少?!”
在把因佩尔的石砖砸出一片裂纹后,差点咬到舌头的伊万科夫发现了另一件令他感到震惊的事,“等等!!你说谁帮龙?!拉面??那不是西军要去除掉的人吗??”
伊万科夫:外面的世界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啊?!不!根本就是哪里都不对啊!!嘻哈!!
“不算伊万科夫和闪电的话,还有46个。”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回答佩奇的居然是麦哲伦。
一直在跟锁链较劲的大毒人在挣扎无果后放弃了改变姿势的想法,他看向这些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大声密谋的罪犯,替真正的革命军干部给出了切实的数据。
“……你居然会记得这些事?”在短时间内接连震惊3次的人妖王捂着自己又大了一圈的脑袋,他瞠目结舌地凑近麦哲伦,几乎就是贴在他的脸上盯着他看,“一定是乱说的吧!”
“这有什么可乱说的。”完全不想跟伊万科夫近距离贴贴的麦哲伦皱着眉往后仰,“离我远点。”
事实上,作为因佩尔大监狱的监狱长,麦哲伦记得每一个罪犯的脸。拿犯罪档案当如厕读物看的署长先生甚至说得出这些渣滓的罪名,知道他们的服刑时间。
与那些大同小异的海贼相比,因革命而入狱的革命军在卷宗里就显得十分特殊,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去记,毕竟这些人实在是过于有特色了,想要忘记都很难。
虽然一直镇守在深海,但麦哲伦知道革命军是什么,也知道能活着被逮捕的革命军才是少数,那些一路逆行的人几乎都折在了战争里,将血流了个干净。
“都说了离我远点,喂!别蹭了!”
明明都已经被十分无礼地对待了,麦哲伦却没有爆发出什么杀意,甚至连怒意都很少。
他竟是没有在生气的。
“你知道因佩尔有5。5层吗?”佩奇回头看向从昏迷中苏醒的大毒人,她又问了他一遍,“你应该是有见闻色的吧。”
麦哲伦:“……”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麦哲伦保持了沉默,可作为一狱之长,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他必然是掌握乃至精通霸气的,否则又怎么可能镇得住这一监狱的魑魅魍魉。
“!!!”
四次震惊的伊万科夫一个原地起跳,他一头砸向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
倒是一直在摇晃红酒杯的闪电点了下头,“我想也是。”这整整一层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因佩尔的补给点偷拿的,那是非常可观的数量,一次两次或许还瞒得过去,但几个月呢?几年呢?怎么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
除非是有人在帮他们隐瞒,且这个人的地位还要足够高。
但他从未想过会是监狱长本人。
“承蒙关照。”闪电向麦哲伦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您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免了,我不想被犯人感谢。”被绑得很不舒服的麦哲伦用眼神示意闪电,“少说那些没用的话,把这东西解开。”
被评价为‘不太一样’的麦哲伦继续展现着他的‘不太一样’,但不太一样的大毒人只是选择了忠于他的职责,他是为了海面上的平民能不再受到渣滓的威胁才甘愿久居深海的,而不是为了天龙人。
麦哲伦:他只是拉肚子,眼睛又没瞎,分得清谁才是应该被无期徒刑的垃圾。
所以署长先生对这48个活着抵达因佩尔的革命军其实没什么想法,他不会让他们离开,却也没打算为难他们。
就当是养了一群有些吵闹的小动物吧,也算是给这片深海增添一点乐趣。
至于那些在无意中掉进level5。5入口的犯人……其实偶尔会进入level5。5捉拿重刑犯的署长先生再次保持了沉默,他没打算暴露自己的清扫行为。
非法饲养宠物的监狱长任由自己的紫色仓鼠跟前来抢仓鼠的洪灾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矛盾讨价还价,完全不打算帮衬一下。
“请原谅我的谨慎,您的能力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很棘手。”被要求解开海楼石锁链的闪电婉拒了麦哲伦,“我们还不想全军覆没呢。”
“Stop!S——top!!”
原本还在到处乱撞的伊万科夫在看到时间之后一个急刹车回到了佩奇面前,他拿着手里的挂钟,指着那上面的分针一脸严肃,“已经没时间再去捋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了!因佩尔距离海军本部极近,再耗下去就会被军舰包围,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他将表盘怼到佩奇面前,在某个瞬间有了些人妖王该有的样子,“来做交易吧,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level5。5的所有baby一起离开这里?”
已经知道洪灾是为了让她的伙伴改变性别才会跑来劫狱的伊万科夫大手一挥,“就算是要让整个百兽海贼团都变性也没问题!我做得到!”
“不用。”
虽然确实有点好奇奎因变成女人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可佩奇没有接受这个诱人的选项,因为她知道除了大和以外百兽没有不接受自己性别的人,大家都很满意自己已有的身份。
“你可以自己完成这件事,不用非要来求我。”被催促的洪灾完全没有感到时间的紧迫,她依旧坐在原处,平静地看着伊万科夫上蹿下跳,“麦哲伦、汉尼拔、希留、狱卒兽、牢番,这些阻碍不是都已经消失了吗?”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因佩尔都闯不出去,那他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随口泼冷水的魔女小姐在伊万科夫怔愣的间隙拿出了那本跟了她一路的《刑法大全》,她翻开这本能拍死人的大部头,提醒着伊万科夫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我不会让没有资格重见天日的人回到海面。”
佩奇直接挪用了汉尼拔吼她的话,她将这句新听来的标准与黄猿划下的底线相结合,为这座监狱启用了全新的筛选机制——若是功过相抵后仍然被这本书认定为是罪人,那他就不能活着离开。
但佩奇没有把判定[资格]这件事交给自己,魔女小姐已经对自己的偏心程度有所了解——她已经知道自己注定会偏向友人,要是让她来审判功过,那这座监狱很有可能连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所以她把这件事交给麦哲伦了。
把《刑法大全》压在监狱长身上的魔女在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里唤醒了蝶群,她抛出了限定词与指示方向,用自己那毫不讲理的能力跳过了麦哲伦的同意,直接将他作为指标之一融合进了这段一次性的规则里。
“出发吧,我会在海面等你。”佩奇看向已经反应过来的伊万科夫,她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无论你放跑了多少人,只要能活着走出那扇门,我都可以带走。”
“……我可信了!”
被佩奇搅和得一团乱的伊万科夫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抓着头发,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去把咱们的家底都带上!甜心们!是时候反击了!!”
“嗷——!!”“冲啊!!”
麦哲伦:……
被吵得脑仁疼的麦哲伦瞥了眼立场比他还要混乱的洪灾,“你不走吗?”
“不急。”
被隐晦驱赶的魔女小姐拿出了腕龙形状的对讲机,她一边看着伊万科夫到处忙活一边给疫灾2号下达新指令,“不要让被浊选中的人类离开因佩尔。”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拥有自我意识的机械不再只是简单地听从命令,它也开始提出问题,“直接让浊杀不行吗?不比我快多了?”
“浊携带的是污染,被它崩解的生命不入轮回,会造成能量流失。”
“行吧。”
被告知过循环论的人形机械不再继续往冰原的深处走,它叫回了四散的狼蛛,打算提前去守出入口。
“那要是我死了呢?”又开始问问题的机械直白地问着信号另一端的主位,“我也有轮回吗?”
“没有。”
直言相告的九点钟说着残忍的真相,但1514年的九点要比1513年的九点更有耐心一点,所以她补了一句话,“你会回到我这。”
“那也不错。”
轻易接受这种结局的2号机抬头望向远处已经开始往外跑的人类,他打量着这些能流去黄泉的幸运儿,再一次循环播放起了奎因的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行!好歹也有个地方能去,不算丢人!”。
“报告!距离目标地还有一段距离!”
“哪有这么报告的,你应该说具体的海里数啊臭小子。”
“诶?!对不起!!”
有过于稚嫩的声音自军舰的甲板上响起,若是佩奇此刻在这里,那她就会认出这个一头小卷毛的孩子是谁。
原本会在1518年主动入伍的约克被1514年的鬼蜘蛛中将从战场上捞进了他的编队,现年13岁的小卷毛在被问柳夺走父母后又被拉面的策略夺去了国家,他现在变成了非加盟国的奴隶预备役,彻底失去了一切。
但在不得不做出革命军or海贼的二选一送命题之前,遇不到鼯鼠的约克遇到了鬼蜘蛛。在用毫无威胁力的木棍偷袭了这位以冷酷闻名的中将后,几乎就要被饿死的约克就这样被冷着一张脸的中将大人捡了回去。
非常讨厌与外人相处的鹰派将领在途经数十个战火纷飞的国家后征了一船的小萝卜头,但鹰派在带孩子这件事上的天赋几乎为零,他们顶多能保证这些小鬼可以全须全尾地活着。
好在被战国打散到各个编队的原G5海兵以他们过于突出的新世界式粗鲁成功地活跃了气氛,像是一堆强效黏合剂,这群比起海军更像是海贼的海兵横插在鹰派和鸽派之间,他们既不在乎鱼人的特殊性,也无所谓小鬼头们的年龄差距,这些自成一脉的没有派的欢脱派们到处插科打诨,把每个中将的舰队都弄得乌烟瘴气了起来。
“哈哈,一想到他们会在G5重建后全部归属于你,我就忍不住想笑。”已经笑出声来的火烧山中将安慰般地拍向鬼蜘蛛的肩,“咳,黄猿大将那么安排一定有他的深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被调去G5做基地长的鬼蜘蛛:呵,深意?
作为为数不多的已经被战国同意统一认知的中将,鬼蜘蛛可太清楚黄猿为什么会那么做了,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已经出现在视野中的因佩尔,不打算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
“嘭——!”
“第一名!!嘻——哈——!!”
与因佩尔的大门一起飞上天的还有一个隔了3海里都能看得清的紫色爆炸头,那身艳粉色的连体衣与紧致的网格丝袜在正午的阳光下狠狠地冲击到了趴在船沿边的一众小萝卜头。永远走在时代前沿的人妖王身体力行地展示着自由的曲线,也不管那过了头的自由会不会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
“嗯??怎么就来这么点人??”
尚未落回地面的伊万科夫同样看清了3海里外的海军,但与他想象中的里三层外三层不一样,被海军本部派来应对百兽大看板劫狱事件的中将居然就只有两个,简直就是大写加粗的消极怠工。
伊万科夫:就这?认真的??世政没骂街吗?!
其实只想派一个中将过来走下过场的战国:别问,问就是兵力不足。
“是第二名。”
最晚出发的佩奇却在所有人之前站在了门外,她抬头看向把自己扔到天上去的伊万科夫,“你要先跟我回和之国。”
“我知道,不就是要帮你的小朋友寻找下真我么。”朝洪灾抛媚眼的人妖王用单体旋转720°的高难度动作砸向佩奇身边,他已经做好了单刷百兽海贼团的心理准备,“只有我需要过去对吗?我的甜心们应该不用也跟着吧?”
“嗯。”
确实没想带其他人一起走的佩奇向军舰的方向迈了一步,“我去抢艘船,他们可以坐船离开。”
“等等我。”
没打算让洪灾自己去的伊万科夫突然给了自己一针,“安布里奥·雌性荷尔蒙!”
作为荷尔蒙果实的能力者,伊万科夫可以随意地改造人体,本就尖利的指甲在能力的催生下像是变成了注射器,人类的身体在他的手里与可以随意涂鸦的画本无异。
就比如现在,他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女人。
粗壮的身躯开始变得曼妙,不合理的大头也逐渐缩小,那身怪异的连体衣在此刻的伊万科夫身上居然变得合适了起来。
若不是亲眼见证了变身的全过程,原G5的海兵很有可能会对这个站在他们面前的大美人狂吹口哨,只可惜他们已经知道了太多,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对那个令人血脉偾张的美艳女人产生各种意义上的兴趣。
“……啊,总觉得自己的眼睛脏了。”
“这个能力真的很可怕……”
“救,救命,我得了一种不立刻看到泳装杂志就会死掉的病!”
鬼蜘蛛:“闭嘴。”
被部下吵到耳朵的鬼蜘蛛无视了正在向他做舒展动作的伊万科夫,他打量着许久未见的佩奇,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然而正在被观察的佩奇却少见地无视了她一直很感兴趣的鬼蜘蛛,魔女小姐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被海兵赶去后面的小卷毛身上。
她果然认出了他。
“还是成为了海军啊。”回想起第四场循环的魔女自言自语了起来,她盯着那第三个约克看了片刻,不自觉地柔和了眉眼,“也可以,是个好选择。”
第168章
“该死的洪灾!!我要给维尔戈中将报仇!!”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短暂地被伊万科夫震住后,原G5的海兵们有一个算一个的疯狂叫嚣了起来。
他们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四皇的大看板,他们只知道就是这个女人的部下拿走了维尔戈中将的命。
这笔账一定要算!!
“该死的海贼!该死的!!”
不知道真相的海兵们真情实意地为自己追随了好几年的中将哭嚎着,他们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然后……
就被流年一鞭抽进了海里。
刚好迈出大门的疫灾2号碰巧看见了那戏剧化的一幕,于是它毫不留情地嘲讽出声,“啧啧啧,气势倒是不错,就是弱了点。”
将所有目标都斩杀干净的2号机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他挑了个好位置坐下,一边回收奎因的狼蛛大队,一边等佩奇来回收它们。
“嘿,快过来。”它招呼着这些不会说话的兄弟姐妹,“咱们下班了,歇着吧!”
“轰——!!”
在四处都吵成一片的时候,最先向越狱的伊万科夫发出有效攻击的居然是被赶到后面去的约克。
那个还没有鬼蜘蛛膝盖高的小少年操控着一门比鬼蜘蛛还要高的高射炮,且一炮就命中了正在跃向军舰的人妖王,把他打进了海里。
火烧山:!
刚要前去迎敌的火烧山中将有些诧异地看向同样有些惊讶的约克,他将含在口中的烟雾缓慢吐出,“看来你是收了个好苗子啊。”
被感慨的鬼蜘蛛回身看向那个不经同意就随便乱摸新式武器的小鬼头,“目无军纪,还是欠练。”
“2号,去救伊万科夫。”
刚发表完下班宣言的2号机:……
接收到任务指令的人形机械认命地重新站了起来,“人类还真是有够麻烦的,这种脆弱到会被水淹死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成为霸主的。”和疫灾一样碎嘴的疫灾2号嘟嘟囔囔地跳进了海里,它打开自己的水下助推器,极快地朝目标前进着。
“好!再来一个!”
打中伊万科夫的小少年在最初的惊诧褪去后变得兴奋了起来,他调整着瞄准镜,想要再送一个革命军上天。
但在第二发炮弹被发射出去之前,有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落在了约克的额前,弹歪了他的视线。
“嘣。”
“轰——!!”
与高射炮相比,那个脑瓜嘣的声音明明是如此的渺小,可被弹中的约克却突然感到了无比的晕眩,他抱着自己的头歪倒在甲板上,竟是有些想吐。
“很讨厌革命军?”
被问话的约克强忍着那种像是突然晕船一样的恶心,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望向那个正在俯视自己的女人,“当然!”
怎么可能不讨厌!!
想要爬起来的约克在反复尝试了3遍后还是没能摆正自己的身体,他与半机械的弗兰奇不一样,纯粹的人类之躯抵挡不住污染的侵袭,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些该死的革命军在保护拉面啊!你知道拉面是谁吗?!”
虽然站不起来,可半伏在地的约克却没有停下他的咒骂,极度的愤怒裹挟着他,以至于连声音都尖利了起来,“如果不是他制造了问柳,我爸就不会因为沉迷那个东西卖了我妈!!”
在那个该死的药把他爸爸变成魔鬼之前,他们两个明明很恩爱的……他甚至还会送妈妈花啊!!
有泪水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侧过头的约克死死地盯着佩奇的眼睛,“我的父母都死了,国家也没了,拉面又凭什么能活着,我要杀了他……”他狠狠地咬着牙,“还有那些包庇他的革命军!我要杀了他们!!”
“那有点难,但你可以试一试。”
被暴怒喂养的魔女眨了下眼睛,她蹲在这第三个约克面前,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去向拉面宣战吧。”
“嘣。”
两指头弹晕约克的魔女将这个还没有长到19岁的故人扔向了另一艘军舰,她扫了眼那台出自奎因之手的高射炮,没有去破坏它。
而在佩奇跑去叙旧的时候,被打捞上来的变得焦黑的伊万科夫再一次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众海军面前,他追在鬼蜘蛛身后,不停地朝他抛着媚眼。
或者应该说是DEATHWINK。
那是被高速眨眼引发的爆炸风,不是霸气却胜似霸气,比六式中的指枪还要夸张。
“wink!Wink!D——EATHWINK!!”
强烈的气流卷飞了所有站不稳的海兵,但爆炸风之所以被叫做爆炸风就是因为它会爆炸,所以……
“嘭!”“轰——”“——嘭嘭——嗙!!”
被革命军干部冲击的军舰像是突然放起了烟花,有或柔媚或清甜的尖叫混在其间,十分热闹。
可这艘军舰上明明没有女兵。
“咿呀——!!没了!!没了啊!”
“啊啊啊啊啊!!!!没了!!!”
被尖叫声环绕的鬼蜘蛛一刀背抽向自己的新部下,“闭嘴!”
他十分流畅地抬脚踹人,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变成女人就脚下留情,“战场上没有性别!给我把刀捡起来!!”
“哦baby!我就喜欢你这种会一视同仁的男人!”抛出飞吻的伊万科夫又开始朝鬼蜘蛛做他的伸展动作,“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嘻哈!”
来都来了于是顺手开始对付火烧山的2号机:……
开始更新资料库的疫灾2号:虽然脆了点,但人类的多样性果然不容小觑。
愈发混乱的场面似乎预示着这场战斗即将进入白热化,可魔女小姐只是过来抢船的,她没打算把时间用在争斗上。
忽然发威的流年将这艘军舰上的所有人类都抽飞了,不断暴涨的红色绸缎缠住了每一个等在因佩尔门外的革命军,用不到2秒的时间就完成了乘客互换。
同样被抽飞的伊万科夫:“喂!!为什么连我也算在内了!!”
将2号机与机械狼蛛都回收完毕的佩奇同样跃向半空,她落在伊万科夫的肚子上,对他的控诉感到不解,“你们又不顺路。”
用绸缎托住人妖王的洪灾在离开这片海域之前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她将那个小东西扔向没有追过来的鬼蜘蛛,“去救麦哲伦。”
接住钥匙的鬼蜘蛛看向手中海楼石材质的小铁棍,他对佩奇的命令式语气感到了不满,“你——”
“你最好快一点。”几乎就是把因佩尔从上到下犁过一遍的洪灾大人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他就要被军狼吃掉了,真的会死。”
“什么?!”
与依旧不为所动的鬼蜘蛛不同,听到死亡宣言的火烧山一把抢过那枚钥匙,他一刻不停地转身冲向早已没有大门的因佩尔,向关着军狼的level5杀了过去。
“不过是海贼而已,少来指挥海军。”在火烧山离开后,鬼蜘蛛面露不耐地冷声警告着,“你过界了。”
佩奇:唔。
完全不打算听话的佩奇开始挥手,“走了,再见。”
鬼蜘蛛:……
有不算太明显的青筋攀上了鬼蜘蛛中将的额头,他盯着那个瞬间变成一个小红点消失在眼前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还没有跑远的革命军们。
“给我追。”
将因佩尔抛在身后的鬼蜘蛛直接开走了剩下的军舰,一艘也没给火烧山留。
他们追在对抢来的船不熟悉于是手忙脚乱的革命军身后,咬得很紧。
“准备射击!不许放跑任何一个人!”。
“泰格?泰格!”到处找人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润媞不得不尝试放开自己还不算太熟练的见闻色,“真是的,跑哪去了!泰格!!”
其实老早就听见呼唤但真的不太想动弹的泰格平躺在编笠村附近的竹林里,假装自己只是一具尸体。
只可惜如今身为半个魔物的他在见闻色的感知里明亮如灯火,所以到底还是被九里的小治安官给发现了藏身处。
“原来你在这,怎么不回我?”从巨石上探出头的润媞气势汹汹地质问着躺在草地上的泰格,她向下伸手,直接插进泰格的眼眶捏住边沿,用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把他薅了起来,“快跟我回鬼岛,咱们要摇出奇数才行,我可不想在大家都能出门玩的时候做守军!”
被大力拎起上半身的泰格默默地把那只就差伸进他脑子里的小手拔了出来。
还是有些犯懒的大骷髅动作缓慢地起身,他随手把过于精神的润媞放在了肩上,“开始了?”
“早就开始了好吧!”
跨坐在泰格脖子上的润媞不满地摇晃着面前的绿色爆炸头,“偶数留守,奇数远征,我们偷偷试过了,没一个运气好的,还得你来。”
“我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可是你玩乐|透厉害啊!”润媞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踩在泰格的肩膀上,振臂高呼,“只要你想摇出奇数,那就一定会是奇数的号码球被转出来!”
被莫名期待的泰格有些好笑地将润媞按了回去,“我可没这种本事。”
“你不懂。”
再一次将手伸进眼眶的润媞言之凿凿地数落他,“我说你有你就有!”
原本只是因为没有着力点才去抓眼眶的润媞在发现真的可以伸进去之后开始对泰格的骷髅头产生兴趣,她往更深的地方摸了过去,“咦?我好像摸到你的头盖骨了,原来是这种手感啊,像玉一样!”
泰格:……
等在竹林外的佩吉万:……
总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地狱笑话的佩吉万揉了一把脸,他熟练地无视了这些小插曲,将那个正在通话中的电话虫拿了出来,“不用赶去鬼岛了,佩奇大人重新制定了规则,想去的都可以去。”
“那谁来守国?”听到关键信息的润媞不再折磨泰格,她跳下他的肩膀,拿过佩吉万手中的电话虫,“不守了吗?”
“让大和守。”
属于佩奇的声音从依旧在模仿奎因的电话虫口中传出,还有两个从未听过的男声时不时地穿插在其间,“既然她想成为光月,那就体验一下真正的光月有多重吧。”
‘呜哇!真的变成男人了!你这能力好酷啊!!’‘哼哼,小事一桩,说吧!还有谁想变!统统满足你们!!’
目睹变身全过程的阿贝尔没有被热火朝天的现场带偏关注点,他点了点洪灾的头顶,提醒她只有一个大和似乎不够用,“她不能出鬼岛,能守的范围有限。”
被点脑壳的魔女挂断了手中的电话虫,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炎灾,“那就把手铐摘下去。”
“……”
“大和会离开和之国,但光月不会。”佩奇知道阿贝尔在顾虑些什么,但她觉得那些担忧毫无意义。
既然和之国只认光月,那光月就必须与和之国同在,这是国主的宿命。
所以只要大和还背负着光月之名,她就永远也不能离开。
这是将军的名字,为将的重量从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也不太够,大和还不到火候。”
“不是还有武士吗?足够了。”
总是被反驳的洪灾抱臂站在炎灾的影子里,她看向正抓着伊万科夫不放想要好好研究一下的疫灾,以及总是十分沉默但绝对忠心又听话的旱灾,“守国是国主该思考的课题,百兽是海贼,而海贼属于大海。”
她偏头看向那簇在阿贝尔颈后燃烧的火焰,“我们要到海上去。”
“……嗯,也好。”阿贝尔低头看向又开始摸他羽毛的佩奇,声音带笑,“那就去海上吧。”
第169章
《穷途末路,无力反击的海军总部。》
《今日份大讣告!消失的蓝血贵族!》
《是骗局还是奇迹?新药出产!春色满园!》
《不再安全的因佩尔,扒一扒世界第一大监狱的偷工减料。》
《惊!躁动的百兽,疑似重磅出击?》
《阴影将袭!摇摇欲坠的五颗星!》
…
……
“嚯,真够胆的。”“一派胡言!”
“时候挑得不错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他们发这种东西?!”
“必须跟上去掺和一下,嘶——我想想,选哪里好呢。”“必须保证世界会议的顺利举行,各地的将领还有多久才能到港?”
“务必让七月精彩起来。”“务必让七月平稳度过!”
有全然不同的话语自温特·格拉玛号与马林梵多先后响起,两种材质不同的小圆眼镜反射着相似的光,两位看到报道的执棋人几乎是瞬间便连通了脑回路,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会让局势彻底旋转起来的时间点。
‘那个山羊胡子应该不会掉链子吧?’‘但愿那碗垃圾食品不会突然失明。’
‘最好配合得漂亮点。’‘最好配合得漂亮点。’
“最好配合得漂亮点。”
正在给金绿猫眼打孔的拉面到底是将这句在心底盘桓的话给叹了出来,他将打磨出的碎末吹走,有些意犹未尽,“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能完全契合步调的对手,真痛快啊。”
“我想那位元帅应该不会对跟你有默契这件事感到太愉快。”守在一旁的乌鸦不咸不淡地点评着,“有点自知之明吧。”
“我以为我是这条船上最自知的那个?”将墨镜推到头上去的拉面挑眉看向泼他冷水的乌鸦,“不比你们这些蒙头乱窜的呆瓜强多了?”
“好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快点让其他干部都过来,咱们好好挑一挑接下来的目标,是时候连成线了。”
“……”
强制转移话题的拉面根本就没给乌鸦继续数落他的机会,他清理着自己的新珠子,将它与自己原本的手串串在了一起。
那是他特意从黑市高价收购回来的,唯一一颗流通在外面的金绿猫眼。
也不知道当初真的把它卖掉的那个叫做弗兰奇的男人会不会后悔,大概他也没想过自己随手带回家的女人会在日后变成洪灾吧?但是管他呢,这颗珠子现在是他的了。
将碎末与报纸都扫向一边的拉面重新看向铺在面前的海图,他有些可惜地点着七水之都的位置,对它与海军本部过近的距离咂舌,“唉,但凡你远点呢?”
但凡七水之都能远点,这就是最佳的引爆点。
可惜了。
又开始叹气的拉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记事本,他翻过前几页一看就是出自波尼之手的丑到不忍直视的肖像画,在全新的空白页写下了截至目前能收集到的有关‘友人帐上都有谁’的一线情报。
被列在第一行的就是那三个拥有金绿猫眼的男人——弗兰奇、鼯鼠、萨奇。
紧接着便是第二行,一个单独地被画上圈的名字——科林。
按维奥莱特的说法,这小子手里……好像是有个金币?
可他要维奥莱特还有用,所以暂时还不能动德雷斯罗萨。但除了德雷斯罗萨和七水之都以外,另外那两个手握信物的人要么是海军要么是海贼,都不太好出手啊……
盘算一圈也没找到突破口的拉面忍痛划去了这四个最优解。
但看似是在惦记对付人的拉面其实是在找国家,他是想从友人帐里翻出几个有所属国的人,越特殊越好,最好是那种能让洪灾亲临现场的程度。
可最特殊的这些偏偏都不能动,啧。
开始盘串的拉面一边捻动着自己的珠子一边琢磨着其他选项——奥哈拉已经没了,斯芬克斯有白胡子,香波地群岛跟七水之都一样,都太近。
万国太硬了啃不动,鱼人岛有天险,佐乌又不进体系。
那不就只剩下花之国,阿拉巴斯坦,以及哥亚王国了?
“吱呀——”
推门进来的龙一眼就看见了拉面正在写他老家的名字,能让革命军的首领心头一跳的人不多,但拉面绝对能算一个。
龙直接抽走了拉面手里的笔。
“你要干什么?”
“反向连坐啊。”
被质问的拉面心安理得地拿起被他扔到一边去的报纸,他弹去上面残留的宝石末,指向其中一页,“这可是好机会,要知道世界会议会聚集包括四海在内的所有有名的海军将领,他们都要去玛丽乔亚给王族做护卫。”
“这七天就是‘下界’各国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趁他弱要他命啊!”
这种最浅显的道理龙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本来也是打算在世界会议期间集中活动,争取利益最大化。
但反向连坐?
龙拿起那个摊在桌面的本子,他打量着那些被拉面写下的字,认出了这是国家版的‘友人帐’。
“艾弗里,贝尔,我?”
“不不不,是艾弗里,贝尔,和你爸。”抢回本子的拉面直接把龙从这份预选名单里踢了出去,“我可以拿乌鸦打赌,你绝对没有你爸来得吸引洪灾。”
龙:“……”
“其实贝尔也一般,而且阿拉巴斯坦也不太好打,虽然没有万国那么夸张,但在加盟国里也算得上是个巨无霸了。”再就是阿拉巴斯坦在伟大航路,这地方难守难攻的,资源含量又一般,还不能跟其他海域及时串联,没有四海的价值高,拉面不是很想在伟大航路连上第一条线。
“革命军的人数应该会在七月破百万,已经可以扎根了,得选个地方久留。”将阿拉巴斯坦划去的拉面盯着花之国和哥亚王国看了一会,“不能再一击即走了,西海或者东海,革命军必须长久地待下去,否则你们就永远是个半吊子。”
“解放后直接原地驻守?”被乌鸦叫来开会的林德伯格摸着下巴,“从移动靶变成固定靶啊,那大概会引来十分了不得的反扑吧。”
“对,所以才要从友人帐里挑第一个靶子试试水嘛。”端起茶杯的拉面笑眯眯地吹着热气,“被‘解放过’与被‘解放了’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旦革命军不再撤离,那世政就一定会派出了不得的家伙来正面对抗,直至彻底抹消这个污点。”
比多弗朗明哥更擅于使用维奥莱特的拉面用瞪瞪果实搞到了不少令他心惊的情报,所以他决定甩出一竿假饵来试探下世政的反应。
但拉面对只有自己一方受损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他琢磨着必须从世政身上也撕下来点什么才行。
“五老星不就是爱玩连坐那一套吗?要不是谁手里都有点牵挂和软肋,你真当这一百七十来个加盟国都是小绵羊呢?”倚向靠背的拉面在贝洛·贝蒂和林德伯格之间选择了林德伯格,他像撸猫一样的挼着这个毛皮族,意味不明地笑着,“革命军想成功就必然会走向联合,也必然会被连坐,这个时候就必须舍得。”
“不行,无论是花之国还是哥亚,又或者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加盟国,这些国家都没有理由成为你试探世政的牺牲品。”龙沉声道,“牵连太广了,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数字!”
“我知道你舍不得。”被林德伯格打手的拉面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他眼含嘲讽地看向果然不想将哥亚推去台前的龙,“但你舍不得的究竟是一国的民众还是自己的好儿子?”
“这与我的儿子没有关系,你太激进了,不要总是把所有事都推到极限,我们还有余地,也有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可算了吧,等你用自己的方式慢吞吞地解决完,我怕不是都已经入土了。”
被说教的拉面直接拿龙的话当耳旁风,但他当着他的面划去了纸上的哥亚,“你最好感谢一下自己的老爹没有艾弗里招人稀罕,否则就算你舍不得我也会把哥亚架在火上烤。”
拉面看向本子上仅剩的国家选项,不算太意外地扯了下嘴角。
视花之国高于一切的前任国王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串,那是笙歌花的种子,白色的,像玉,也像是白骨。
后加入的金绿猫眼夹在一串已经被盘的包浆的种子之间,倒也不是很突兀,怪好看的。
For……AveryWar,吗?
短暂阖眼的花之国前任国主用力地攥住了自己的手串——嘛,就赌一把吧。
赌那个白色的小鬼足够重要,足够……倒转时间。
“马尔科!!我的琴弦断了!!”
属于艾弗里的惨叫声回荡在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砸门声,“救命啊!!”
依稀听见噪音的马尔科又把耳塞堵得更严实了一点,他正在对比两组器官的发育数据,没空搭理艾弗里。
“断了?你怎么弹的??我用的可是尼龙弦。”
真正的尤克里里出品方——花剑比斯塔先生一脸不可思议地拎住艾弗里的领子,连人带琴地拖去了他的杂物间。
“就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嘛,它就是断了呀,哎呀它不结实,你快帮我看看。”
比斯塔:……??
将小白鹅塞进软垫里的比斯塔拿走了那把被这样这样然后又那样那样的尤克里里,“你别去吵马尔科,他的试验快出结果了,下个月就能带你去做替换手术。”
“哦,所以我的弦要怎么办,真的不能用特洛伊的头发吗?”
“他那是绳子,根本就弹不出好听的动静,除非你是想弹棉花,还有你别打岔,我让你别去烦马尔科听见了吗?”
“哦。”
随口敷衍人的艾弗里嚼着口香糖,他熟练地吹了个泡泡,然后糊了自己一脸。
比斯塔:……
“你现在会弹几首曲子了?”比斯塔翻出他的工具箱,开始找备用琴弦,“等尤克里里弹明白了,我可以再给你做一把吉他。”
“不要,吉他那么难,还是尤克里里适合我。”
“它俩没什么区别,你能弹这个就能弹那个。”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比斯塔念经!”直接捂住耳朵的艾弗里开始用唱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抗拒,“是谁~~在念经~~是花剑~~比斯~塔~~~”
“闭嘴。”
“哦。”
噘起嘴的小白鹅拖着自己的椅子往比斯塔身边蹭,木椅与木质地板相互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尖声。
试图保持微笑的比斯塔告诉自己不要跟病号一般见识,他尽量专注在自己的换弦大业上,想要无视这只聒噪的鹅。
“百兽要出去玩了,我也想去。”
偷偷把口香糖黏在比斯塔工具箱上的艾弗里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白胡子海贼团为什么不去参与一下?你们这简直像是个移动养老院。”
正在调整松紧的比斯塔白了艾弗里一眼,“就是因为白胡子海贼团不参与,百兽才能出去随便‘玩’,别告诉我你看不明白这些事。”
“嘁。”
激将失败的艾弗里像滩没有骨头的猫一样滑下了椅子,“啊——啊——啊!!我好无聊啊啊啊!!”
“等你把病治好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时候没人管你。”
“可是那还要等好久诶,光是手术期就要半年,恢复期至少也要一整年,到时候早就没有乐子给我看了。”已经很久没有戴护目镜的小白鹅睁着他那双红到瘆人的眼睛盯着比斯塔看个不停,“要不咱俩偷渡吧?”
“我看你就是想挨锤,还偷渡,你看我像不像偷渡?”
一脚把艾弗里踹出门外的比斯塔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开始打发人,“祸害萨奇去,让他给你烤点小饼干,顺便烤烤脑子里的水!”
“嘭!”
被门板甩了一脸的艾弗里眨了下眼睛,他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真的开始往厨房走。
不过他不是去找萨奇的。
他是要去找那把折扇。
一路哼着小调往前蹦跶的艾弗里决定抛弃比斯塔独自一人偷渡,他光明正大地绕过正在晒太阳的纽盖特,向他挥手告别。
听见动静的纽盖特看了眼正在跟他挤眉弄眼的艾弗里,默认了他的“离家出走”。
“库啦啦,去吧,注意安全。”
“嘿嘿~爱你呦~”
摸进厨房的艾弗里做贼一样地四处瞧着,他蹭到萨奇身边,直接将手插进了他的裤袋。
“让我瞧瞧你的宝贝扇子呗?”艾弗里黏糊糊地蹭着萨奇的脖子,“行不?”
“别恶心我,一边待着去。”
被撒娇的萨奇搓了搓手臂,他拿出自己的折扇,扔给开始对他眨巴眼睛的艾弗里,“去去去,祸害以藏去。”
“好嘞!”
拿到折扇的艾弗里一秒闪人,他弹向那颗坠在扇子尾端的金绿猫眼,笑得乖巧极了。
只可惜在HotSpring睡过大半时间的艾弗里不知道那个兜着猫眼宝石的细绳不是普通的编织绳——当初被拜托编扇坠的以藏因为图省事儿可是直接揪的特洛伊。
所以在艾弗里带着水墨梅花去乘风破浪之后,察觉到有分身正在高速离开的绳绳人挑起了眉。
他推开房门走到栏杆处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好笑地朝早就站在这里的以藏感慨着艾弗里会挑时候,“这是就等着马尔科今天没空搭理他才跑的吧,您觉得他会去找谁?”
“反正不是摩尔冈斯。”
抱臂站在风里的以藏眺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有些无奈,“大概是去找什么能陪他一起闯祸的人了吧。”
“那可供挑选的人还挺多的,毕竟那小子从小长在暗世界,接触的都是些实打实的疯子。”将手搭在栏杆上的特洛伊吹起了口哨,“有的闹了。”。
被自家副官按在办公室处理堆积文件的波鲁萨利诺懒散地转着笔,他扫视着那些印在白纸上的废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长。
突然觉得应该保护一下视力的波鲁萨利诺放下文件走到窗边欣赏起了风景——耶,要适当地转换视焦才行啊。
在黄猿大将明目张胆地偷懒时,有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黄猿:……嗯?
极少感到迟疑的黄猿迟疑地打开了自己的窗户,他看着那个被群蝶簇拥着直奔自己而来的白色小鬼头嘻嘻哈哈地从空路绕过马林梵多的层层防线,速度不减地冲向了自己。
“嗨!初次见面!咦?咱俩见没见过啊?”差点忘记已经在离开佐乌时见过黄猿一次的艾弗里手动忽略了那些小细节,他相当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哦好像已经见过了?哈哈哈哈!总之就当是初次见面吧~我是艾弗里~~”
和比斯塔一样先去法布提抓了一堆浊的艾弗里踩着那些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黑色蝴蝶一口气翻越了红土大陆,被疾风吹红面庞的小白鹅呲着他那口白到过于闪亮的牙向黄猿比出了‘耶’的手势。
他跳向这个属于海军大将的办公室的窗沿,扒着窗框就要往里钻,“他们都不带我玩,所以我跑路了!”
都已经手脚并用了却还是差点打滑的小白鹅最后是被黄猿拎进屋里的,他把他放进那堆快要摞到天花板的文件中间,然后收回手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喂!要不要这么嫌弃我啊!”
“嗯——毕竟总感觉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呢。”
“放心吧,我离死还有段距离,至少目前还不是鬼。”
朝黄猿吐舌头的小白鹅干脆直接盘腿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收留一下?”
他解下自己的双肩包,从里面翻出一份《宇宙无敌超级大爆炸最强最靓最闪耀娱乐公司百分百成功企划》扔给黄猿,“我可是会带你们赚大钱的金主,快点收留我,快点!”
连文件都不想看的波鲁萨利诺只是扫了一眼企划书的封面就把它放回了桌面,“佩奇没要你?”
“哼,她只不过是嫌你们可怜才没要我。”
没去找暗世界居民也没去找佩奇的艾弗里跑来找他未来要养的臭男人了,他相当拽地昂着头,骄傲得不得了,“也就是我吧,你看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养得起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烧钱。”
“早晚穷到睡桥头!”
“睡桥头倒不至于,但确实很有可能面临无法顺利退休的情况。”
“哈,小瞧我?就你们这点人,本大爷动动手指就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言两语着就交换完信息和立场的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敏锐程度感到了满意,他们都讨厌跟蠢人说话,也没耐心向那些不重要的笨蛋们解释些什么。
所以虽然依旧存在着同性相斥般的互相看不顺眼,却并不妨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拍即合。
找到新借口的黄猿彻底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他笑着打趣这个不请自来的麻烦精,“要是发现你跑丢了,那只鸟说不定会找过来呢。”
“咳,嗯,到时候再说,这个——”
稍微有点心虚的艾弗里转了下眼睛,“你就不能为了本金主跟他打一架吗!啊?你不是海军大将吗?干点大将该干的事啊!”
“耶——可是不死鸟对付起来超级麻烦的——真是好可怕呢——”
“啧,我可以加钱。”
“——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故意逗小孩玩的波鲁萨利诺向艾弗里伸出了手,“带你去见见元帅?”
“好啊,我还想见见那个花椰菜,以及那个成天生气的雕花板栗。”
跳下办公桌的艾弗里直接挽住波鲁萨利诺的手臂,故意恶心着他,“但是人家一路过来都没有遮掩行踪,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确实有点麻烦。”
被紧贴的黄猿笑着撕下这个开始蹭他的黏糊小鬼,他提溜着这只欠揍的鹅往元帅办公室走,“所以才更要去见见战国先生,你说是不是呢?小·金·主?”
第170章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战国突然看见艾弗里时是什么心情的话,那大概是与酒醒后的凯多发现自己的“儿子”真的变成了儿子是差不多的。
在耐着性子看完《宇宙无敌超级大爆炸最强最靓最闪耀娱乐公司百分百成功企划》后,被打扰到的战国元帅在这份看似儿戏的企划书上签了字。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陪小孩玩的海军元帅却将那份文件放在了代表着[重要]的抽屉里,他看向正骑着他的羊满屋乱窜的艾弗里,提起了别的事,“摩尔冈斯的养子进不了玛丽乔亚,但埃尔利希的子嗣可以,等你母亲到红港之后就去找——”
“呜呼!冲啊羊咩咩!向前向前向前——”
拒绝听战国啰唆的艾弗里直接怪叫着打断了他的嘱咐,手握羊角的小白鹅带着他搜罗来的年糕片和散装瓜子破门而出,威风凛凛地驰骋在海军本部的最高层。
“嘿!金主在此,还不速速前来接驾!”
战国:“……”
战国还算是冷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斜了事不关己的黄猿一眼,“你招惹来的孽缘,自己看好了。”
“咦?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呢,这明明是我·们的孽缘啊,战国先生。”
“我们哪有你的吸引力大。”没打算接锅的战国冷哼着,他瞪了装糊涂的黄猿一眼,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去给那个小鬼扫下尾,他太显眼了。”
“当然,我已经让人去做这件事了。”被使唤的黄猿大将摘下自己的墨镜,他从口袋里拿出软布,一点点地擦拭着镜片,笑得一片岁月静好,“刚好试试CP9好不好用。”
在元帅办公室已经进入下一个讨论环节时,骑羊少年已经转悠到了花椰菜的领地。
向来吵闹的小白鹅一反常态地保持了安静,他扒着门框往里探头,却只是盯着正在忙碌的库赞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正在给新加入sword的成员划分任务对象的青雉大将稍感意外地抬头看向已经没有人影的地方,艾弗里的活(guo)泼(zao)早已深入人心,那几乎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共识,所以库赞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应付小孩的准备。
谁知道竟是没用上。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可真的很忙的库赞没有太过深究这件事,他重新看向手里的机密文件,写写画画了起来。
“咔嚓。”
在离开认真工作的花椰菜后,骑羊少年一边嗑瓜子一边参观着这座要塞,他随意地推开每一扇写着闲人免进的门,跟或认识或不认识的海军将领们打着招呼。
“哟!”
热情挥手的小白鹅不停地介绍着自己,“我是艾弗里!”
他将攒下的瓜子皮倒进垃圾桶旁边的绿色盆栽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抓出了一小把。
“咔嚓。”
前来报到的德雷克:……
不认识艾弗里的德雷克一言难尽地看向那些被倒在花盆里的瓜子皮——垃圾桶明明就在旁边,这家伙是故意的吗??
“你也是来报到的?”没有明说部队名称的德雷克隐晦地询问着这个出现在海军本部却不穿海兵服的年轻人,他弯腰去捡那些瓜子皮,将它们扔去了它们该在的地方。
“对呀。”
并不知道报什么到什么的艾弗里随口胡诌着,“但我好像迷路了,你知道爱生气的雕花板栗在哪吗?”
“雕花……板栗?”
明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外号,德雷克却不小心联想到了正确答案,“赤犬大将??额,在那边。”
“Bingo!答对了!奖励你一颗金瓜子!”将普通瓜子放在德雷克手里的小白鹅重新攥住羊角,他再一次向德雷克挥手,然后向被指引的方向策羊奔腾了起来。
目送艾弗里离去的德雷克神色微妙地看向掌心中的瓜子,他在直接扔进垃圾桶和吃掉之间选择了揣进兜里。
被打断行程的sword新人极快地收拾好心情,他有些紧张地做了次深呼吸,在稳住心神后重新抬脚走向青雉大将的办公室。
“叩叩。”“吱呀——”
很讲礼貌的德雷克与很少敲门的艾弗里同时抵达了海军大将的门外,然后收获了截然不同的问候语。
“请进。”“滚出去。”
“嗨!我是艾弗里,你的金主爸爸!”
一上来就口出狂言的艾弗里成功地让坐在一旁跟赤犬核对轮班表的古米尔喷出了嘴里的茶。
“唔噗——咳咳,咳,咳咳咳!”
敏捷度几乎为零的艾弗里不出意外地被喷了一脸,但他没有生气。
小白鹅相当自然地跳下他的临时坐骑,他走向正在咳嗽的古米尔,拽起他的正义披风就开始擦脸,“你这承受力也太差了,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你呛水?这么容易被影响的??不合格不合格。”
转到椅背后面的艾弗里将手搭在这把自带轱辘的靠椅上,直接把古米尔推出了赤犬的办公室,“快点去回炉重造一下,乖。”
突然被推走的古米尔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合拢,被关在门外的中将先生有些茫然地停顿了三秒钟。
“咩——”
同样被推出门外的宠物羊向转头与它对视的古米尔叫唤了两声,它晃了晃自己的头,在摇掉那颗被塞进羊毛的瓜子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古米尔:“……”
认出艾弗里是谁的古米尔眼角抽搐地捡起那颗掉在地上的瓜子随手揣进兜里,他起身离开原处,打算先去卡普中将那待一会。
“听说你是绝对正义啊。”
在手动清扫完现场后,掏出山药片的艾弗里一边撕包装袋一边走向赤犬,他将另一把自带轱辘的椅子拖到赤犬身边,然后就那样毫无边界感地紧挨着他坐下了,“你觉得正义跟和平哪个更重要?”
这是佩奇曾在花之国询问过卡普的问题,现在被艾弗里拿来采访萨卡斯基。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滚出去。”
“那可不行,你还真得给我点时间,我这做调研呢。”将山药片咬得嚓嚓响的艾弗里歪了下头,“作为你们未来的金主爸爸,我有权力知道我要投资的产品是什么属性。”
多亏了同样喜欢说废话的波鲁萨利诺,听了一耳朵比喻词的萨卡斯基熟练地从对话里提炼出了重点,尽管他不是很想要这种下意识,“你应该去找战国元帅聊这些事。”
“他当然是两个都要,这还用问?”
艾弗里白了萨卡斯基一眼,“再说他今年都71了,你们海军的在岗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这个年纪怎么看都应该退休了吧,难不成是五老星舍不得那点养老金?”突然开始跑题的艾弗里也没指望赤犬会回应这些发散开的问题,所以他又自己绕了回来,“这一代的三大将质量很高,无论是往前看还是往后看你们都是拔尖的。”
试图分享年糕片但惨遭拒绝的艾弗里耸了下肩,“但除了你以外,另外两个都太不军人了点,埃尔利希不会喜欢这种自带倒刺的兵。”
“王要的是令行禁止的军队,他们必须绝对忠诚,否则养来做什么?等着背刺自己吗??”
懒得跟赤犬走常规社交流程的艾弗里一上来就暴言不断,他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了个遍,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没打算让我妈体验一回被革命是什么感觉,所以革命军不能赢。但我也没打算让我妈花钱去养老男人,所以五老星不能留。”
“都说风水轮流转,这星星的位置……怎么看也该轮到我家了,你说呢?”
将自己叫做金主爸爸的艾弗里嚣张至极地将腿架在了萨卡斯基的办公桌上,他拿起那杯一看就没被动过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嫌弃地吐出了舌头,“这什么破茶,都凉了啊喂!”
“正义与和平同样重要。”
被抢了茶水又被嫌弃的萨卡斯基瞥了过于自在的艾弗里一眼,明明是鹰派的主将,萨卡斯基却没有在这个明显可以踩对方派系一脚的时候说什么坏话,他整理着手上的战报,将它们摞在一起磕向桌面,“但正义必胜。”
“嗯?哎哟喂?你和我以为的不太一样啊?”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艾弗里凑得更近了。
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萨卡斯基,用那双红眼睛紧盯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条只会二元对立的傻狗,还是很容易被激怒的那种。”
从进屋开始就在不断挑战赤犬底线的小白鹅笑出了声,“哎呀,真糟糕,看来三个大将都不是埃尔利希会喜欢的类型,这可怎么办,要不我把你们三个都弄死吧?”
连只鹅都打不过的艾弗里像是在说梦话一样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然后再选几个听话的将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行呢。”
一路溜达过来的波鲁萨利诺刚一进门就听见了这种爆炸性的发言,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侧脸,然后直接在指尖凝出了一丝明光,“要是在这里除掉你的话,时间会倒转吗?”
“谁知道呢,你可以试试看。”
被瞄准额心的艾弗里不为所动地笑着,他甚至没有停下自己咀嚼年糕片的动作,“毕竟我也很好奇咱们两个究竟是谁更重要一点。”
“埃尔利希不喜欢是埃尔利希的问题,这关你什么事。”被两个废话连篇的人夹在中间,萨卡斯基的耐心即将告罄,他伸手揪住艾弗里的领子,直接把他扔向了波鲁萨利诺,“你已经闲到跑来我这演话剧了吗?黄猿?”
“耶~我可没有在表演诶~”
不想接人的波鲁萨利诺闪身避开,他任由艾弗里龇牙咧嘴地拍在地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要不要杀了他哦。”
“嘶——早知道不让那只羊走了。”真的很废的小白鹅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
感到不爽的艾弗里干脆直接翻身躺在了地板上,不打算再移动,“喂,太闪了,刺到我眼睛了。”
不能直视强光的艾弗里用手捂住了眼睛,他轻啧着,不算太情愿地让了一步,“当然关我的事,怎么说我也是个埃尔利希。”
被认回家族没多久的没羊可骑的年轻金主不满地撇着嘴,他明目张胆地嘟囔了起来,“嘁,要不是佩奇想要你们有个好结果,我才懒得养你们,又养不熟。”
没再给佩奇加敬语的艾弗里少见地直接叫了名字,他在自己的同类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那些隐藏在吵闹下的尖锐,与莫比迪克号上的状态判若两人。
“臭猴子!”
被当面叱骂的波鲁萨利诺盯着遮住眼睛的艾弗里看了一会,他慢吞吞地收起光线,然后用鞋尖轻踢着艾弗里的身体,“别在这躺着,没看见那边的人形海王类都快变身了吗?”
正在单方面赌气的艾弗里拒绝搭理拿脚踢他的黄猿,他哼唧着翻了个身。
已经很久没有被如此家常化地对待的黄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艾弗里居然是真的在等他哄他。
波鲁萨利诺:……嗯?
波鲁萨利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摊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鹅看了一会,然后真的伸手把他拎了起来。
他卡着艾弗里的腋下,将这个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大男孩举过了头顶。
已经蹿到2米的艾弗里在3米多的黄猿手里依旧像是个小孩子,所以就连举高高这种幼稚的行为也不显突兀。
“熟不熟的……总要养了才知道,万一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呢?”他有些新奇地掂量着手里的小崽子,难得说了点人话,“没有人天生喜欢为难自己,只要环境不再恶劣,海军里多的是你会喜欢的兵。”
“哦。”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艾弗里撩起眼皮扫了黄猿一眼,“可我对兵不感兴趣,我想要的是将。”
“耶——胃口这么大——你的鸟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你指哪个鸟爸爸,我有两个呢。”被打趣的艾弗里无所谓地接住了这个梗,他眯起眼睛,炫耀般地回视着波鲁萨利诺,“但无论你在说谁,他们都只会帮我。”
“……你们两个。”已经忍他们很久的萨卡斯基面无表情地送上了自己的指枪,“都给我滚出去!!”
被双双赶出办公室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他果然很暴躁。”
“当然了,毕竟是岩浆耶。”
“放我下来,臭猴子,我要去找香香的小动物。”
“我明明也很香?”松开手的波鲁萨利诺笑眯眯地看着艾弗里整理自己乱掉的衣服,他试了一下那头白毛的手感,“别跑太远。”
被揉头的艾弗里一巴掌打掉那只手,他送上了自己的双倍中指,“少管我。”。
如果说佩奇是用武力把因佩尔从上到下地犁了一遍,那艾弗里就是用他的声音把海军本部从上到下地犁了一遍。
骑羊少年会穿梭在每一个神经衰弱的将领身边。
但在不断挑战海军将领底线的同时,不再被追着要求按时吃药的艾弗里终于做到了主动按时吃药,他自己掐着时间,一粒也不剩地吞下了那些他最讨厌的东西。
每天快乐认人的艾弗里唯一担心的就是马尔科会不会突然出现把他揪走,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他的鸟爸爸是默认了他可以出来撒欢,所以艾弗里疯得更彻底了。
他用自己的方式观察着每一个人,用‘香’和‘臭’给他们做区分,并分别送上香水和臭鸡蛋以示尊敬。
得到香水的库赞有些好笑地看向得到臭鸡蛋的卡普骂骂咧咧地将鸡蛋扔向窗外。
“都说了老夫不想再看见鸡蛋!!”
同样得到香水的泽法捏着那个对他来说有些过小的瓶子,不是很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那孩子现在在哪?”
“被我晾在外面了。”
“……啊?”
已经开始喷香水的鹤中将很满意这份小礼物,“他说他想要体验一下被清洗是什么感觉。”
泽法:……
走向窗口的泽法往外探身,他先是看向了下面,可下面没有那个白色的身影。
“啊哈哈哈哈!马林梵多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呜呼!”
有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自泽法的头顶响起,他抬头看向传来笑声的地方,并在看清是谁在那后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被洗成薄片的艾弗里呲着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飘扬在晾衣绳上,只靠两个夹子固定身体。
他舒展在蓝天白云之下,张扬地放声大笑着。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喜欢!”
依旧在为臭鸡蛋发火的卡普:“你喜欢个哔——!给我下来!!看我不揍你!!”
“我就不!臭老头!有能耐你上来啊!”
“来就来!你当老夫上不去吗?!”
“啊哈哈哈哈哈!救命啊啊啊!!!”
走了音的尖叫回荡在海军本部的上空,预示着这又是马林梵多平凡且普通的一天,但这里是伟大航路,不会每一天都如此普通的。
时间会在每一声尖叫里匀速地流过,她一直在向前走,不曾停顿地将世界带到了七月。
‘叩叩。’“叩叩。”
‘吱呀——’“请进。”
“花之国的船到了?”
“是的,缇娜上校已经完成了护送任务,现已归队。”德雷克向自己的直属上司行了一礼,“艾弗里也已经与花之国的女王会合,现已抵达玛丽乔亚。”
“好,辛苦了。”
库赞从笔筒里抽出了一支圆珠笔,他在西海的最后一个空栏位上画下了圆圈,“那咱们也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