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苗揉了下脸,她早已经不会为了这件事流泪。倒是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柜台面前诸一珩和曾若锦的你侬我侬,她叹了口气,是谁的幸福就是谁的吧。反正不是她的,她也要不起。
也和她没有关系。
早起去医院排过号的人都知道那份苦,本来就是最困的时候,还要排队,冬天冷,夏天蚊虫多,袁苗自小没受过什么苦,这几年生活里练出来了,经常上夜班,倒也不觉得什么。
旁边的年轻人都在玩手机,她也没有。她倒是有个二手的智能机,主要是为了在微信上和人联系工作方便。但买的流量比较少,她用的也很节省。
要考试了,她拎了本书。发现人家带马扎的、甚至带铺盖的,都有。但什么也没带,只好席地而坐,好在路灯比较亮,看个书还是没问题的。袁苗的本科课程剩了最后的两门,也是最难的两门,她不希望败在这上面。以后要养平平,钱比以前需要的多,她要有所准备。
夏天的天亮的早,路灯渐次熄灭,袁苗看不了书,只好收拾了起来。她原地蹦了蹦,前后活动了下,一边活动,一边默记刚才看的书。虽然有点头昏脑胀,但有希望在,倒觉得很幸福。
排得早,号如愿挂上了,医院八点上班,她在候诊大厅等雷烨带平平过来。待叫到他们时,已经是十点了。袁苗带了平平所有的过往病历,医生说,“从你过去的片子看,病情确诊不难,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床位,没有办法收治。”
袁苗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傻乎乎地说,“没有床位?”
“是的。”
“加床也不行吗?”
“我说的就是包括加床在内,确实没有了。”
“我们就是做个手术,只要几天,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
“我知道,你是自费,我们也尽量不让你住长了,但真的是没有床位了。”
“那——高干呢?”
医生不自觉地上下打量了下她,没说话。
袁苗说,“大夫,如果高干有,我们愿意住高干。”
医生说,“小姑娘,不是我不给你,你既然知道高干病房,就该知道,高干也不是给钱就住的。”
袁苗像被浇了冷水,是啊,这不是小时候割阑尾的时候了。“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要不,你留个电话,有床位我通知你。”
袁苗只能出来,雷烨牵着平平,一老一小全看着她。
袁苗的电话响了,屏幕上的号码虽然五年多未去想,但再见依然了然于心。
她按断电话,坐在大厅想办法。
雷烨说,“哎,以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真是觉得,办点什么事儿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