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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周自秋结婚后,频繁出入晚宴,卖弄初学的华尔兹水平,高跟鞋把双脚磨出血,酿成水泡是常事,滋味如同坐牢,现在那些痕迹已形成薄茧。
周自秋温柔地关心她,小题大做,请家庭医生为她处理。但夜深人静,夫妻躺在床上,他的温柔在闻蝉看来等同于不容抗拒,指出她的舞步还是太僵硬,要她多加学习。他给她晚安吻,那时还会搂她入睡,她则赠他同床异梦,她没良心。
但有一次情况特殊,那是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九五年的圣诞节,周自秋在家宴客,她提前讲过,脚踝伤得实在太重,她没办法完美地与他跳开场舞。周自秋讲无妨,还是没有免去圆舞环节,闻蝉被他邀舞的瞬间心里十分愤怒。
可她错怪自秋,大庭广众下,他半跪她面前,那么珍视地为她褪去高跟鞋,旋即揽她入怀,在耳边告诉她,要她踩上他的脚。他收拢脚步,跳得含蓄、缓慢、温吞,她被他抱着享受整支舞,每一次旋转都是幸福的眩晕。
他人的艳羡声只是无关紧要的陪衬,她那天主动地和自秋跳了好多支舞,自秋很有耐心,绝非伪装,她至今铭记拥抱的愉悦,在那一刻确切地体会到爱上他的实感,懊悔不该曲解他的语气。送客后,他们还在花园里亲吻,他背着赤脚的她上楼……
周见蕖看到了。
回忆骤止,茶餐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位食客,老板打开音箱听歌,惊扰到闻蝉。
她回过神来,对上Joey探寻的眼神,露出礼貌的淡笑:“不好意思,恐怕确实是我让他养成这种癖好。”
Joey讶异于她如此平静接受的态度,又不敢多问,只能说自己:“我靠跳舞赚钱,并非出卖身体,所以不算是那种交易,对吗?不瞒你说,我的脚掌现在都还有一层茧,赚的也算辛苦钱,是不是?”
她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闻蝉乐意成全,点头道:“没错。我为一开始的话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不,不需要道歉。”
闻蝉明白,问她:“你要我做什么事?最好不要违背我的意志。”
Joey又变得吞吞吐吐:“其实我来找你,玉姐也知道的,她没办法,阿蕖现在不见人。她又担心阿蕖,我也有礼貌地担心。玉姐一直以为我和他在一起过,我不好否认,否则玉姐一定要问个清楚,他也没有解释,虽然同样涉及他的隐私,但我仍感激他。”
“他怎么了?”她就知道那通电话带来的消息有问题。
“有一些不好的事发生,是他的私事,而不是我和他共同的秘密,所以我无权跟你说。但他一定愿意跟你讲的,你问他就好了。我和玉姐,我们都希望你能关心他,他现在唯一愿意见的人可能就是你,总之,他最近不开心。Bowen哥临时从美国飞回来处理工作,他已闭门不出许久,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酒店?”闻蝉不大确定。
Joey肯定地点头:“对,我把房间号码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