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的,自秋不说,他声称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和周自秋统一战线:“确实如此。”
他们默默打着太极,周见蕖很快更换话题:“轮到我问你,你是否该给我解释一下,你买的那间公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工?”
他不留情面地戳穿她,否则他们所有人都要忘记,闻蝉曾选定过一间公寓,在南山只是短暂借住。
但是不对,他明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凭什么轮到她作答?闻蝉下意识饮酒,顾左右而言他:“你在赶我走么?”
周见蕖不急着否认,欺凌幼小一般逼问:“回答我。”
闻蝉感觉周身被一阵寒意席卷,彻底失去食欲,一定是周见蕖煮的那碗面太难吃。她短短暂抛却礼仪,总之如今只有他们两个,周见蕖比她还要无礼,她提起双腿,抱膝蜷缩在椅子上,紧紧攥住那只红酒杯,轻声陈述事实。
“你明明猜得到,还要我说。自秋去世得突然,我并非什么坐拥亡夫遗产的阔绰寡妇,还有姑妈要养,供不起楼。爸爸有给我一张支票,一百万,我需要节俭……”
周秉德还真是吝啬,她像在跟周见蕖告状,而他不可抑制地怜惜她。
他站起身,倚靠在桌沿,像刚刚那样轻抚她的头,嘉奖她的诚实,随后残忍地为她添半杯酒,与她碰杯劝饮:“我没有赶你。”
他只是心疼她,还能有什么?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闻蝉仰头望他,一双眼像兔子,可任人欺凌的。她笨拙地双手捧着酒杯,小酌一口,旋即听到周见蕖的新问题,他循循善诱。
“所以闻蝉,你有没有后悔过?为这三年。”
他搞混了,将周秉德和周自秋视为一丘之貉,捕捉到一丝苗头就得出结论——她原来过得这样不好,她早该和他偷情,他一定能让周自秋输得比现在还惨。
“什么?”她皱眉不解,但不得不说,和周见蕖交流,她像回到读书时代,他总是那么言简意赅,她生怕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他一定讨厌蠢人。闻蝉下意识讲述更多,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要向他打探周家的陈年秘辛,“虽然你讨厌自秋,但我给不出其他答案,自秋待我确实很好。”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他确定他听过无数次,闻蝉讲,周自秋待她很好。具体怎样好、如何好?她没讲过,他连拒收课本的机会都没有。他有些失去耐心,又像是恩威并施,“你最好坦诚一些,作为我帮你排解孤独的筹码。”
他又戳穿她,她简直是与虎谋皮,就该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闻蝉垂头不语,长发遮住面容,胡言乱语:“我头疼,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
他自然而然地接话:“那你把衣服脱了。”
闻蝉猛然抬头看他,满眼震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