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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好朋友,阿克塞尔。”加尔接着又说。
另外的男子听到他的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和哈利相握。那是一双很粗糙但结实的手。
店门外的小雪逐渐落停了,进门处的地板从深灰转为一种泛白的褐黄色。阿克塞尔望着亮起来的阳光,挑了下眉。
“去吃午餐吧——你要一起吗?”
阿克塞尔向哈利发出邀请,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那样。加尔把手里的小方块还给同伴,松手前多看了一眼包装纸上的字迹。
哈利犹豫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
走出店门,两个年轻人仍在对肥皂包装纸上的内容进行探讨。单从他们走路的间距和互动来看,哈利肯定这两人只是朋友——却仍不妨碍他又一次地,因为有人走在一起的景象,想起德拉科。
是,他感到孤单,因为他记得有人陪在身边时,那种宁静的、生动的,好像能把下雪或降温这样最普通且并不舒适的事,变成最为愉快的发现——那样的感觉。但他也记得那股无法否认的厌恶和抗拒,像是对待现实中的马尔福一样,像是从前的梦境不过是开玩笑般的一个幻觉、被设计般的的闹剧。
你要如何面对一个人,当他和你的敌人太过相像?
你要如何爱一个人,当你同时厌恶着他?
……
加尔和阿克塞尔将午餐的地点选在了国王汉斯餐厅。它藏在西大街的一个地下室里,向上通的后花园中摆有爬葡萄藤的竹架,粗细刚好积出白色的雪线。哈利不自在地跟着他们坐下,后悔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德拉科说得对,他不该随便和什么人都交朋友,更何况他现下完全就不想交朋友。
留这个世界的意义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他应该完全回到现实中去,和赫敏、罗恩一起准备结业考试和暑假的旅行,而不是在这里和虚构的人吃饭。这股悔意在加尔问起德拉科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他切着盘子里的肉丸,面对“他去哪儿了”这个问题含糊地回道“我不知道”,之后便因为这句本是敷衍的话生起了不同性质的坐立不安。
那个男孩去哪里了?他手上拿着地图,如果想的话一定就会来找自己——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改变不了什么,自己也不会知道怎么面对他。
如果他不回来,那么他又会去哪里?咒语书现在在自己身上,如果他需要它,在任何时候……
哈利不愿继续往下想。他低头吃东西,使劲将注意力放在两个年轻人的对话上。加尔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扭头叫人倒来一壶薄荷茶。他毕竟年长许多岁,也在教书生涯中摸清了少年人的性子。
“你说你最近去了几次济贫院?”加尔用小勺舀起杯子里的茶包,放在瓷盘中。
哈利咽下一口食物,仍然低着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