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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会延伸下去,直到深入汪洋的海角。
新港是哥本哈根最热闹也最色彩缤纷的地方。当丹麦的旅游广告像是五彩的拼图一般出现在机场屏幕或娱乐网页上时,这里便是它永恒的标志。但德拉科此时看到的一切却要灰蒙蒙许多。
那些沿着河道排列的房屋确是彩色的。蓝的像是雨过天晴后的穹顶,红的如同森林焚烧时留下的一道烫痕——那太阳光似的、明媚的金黄和掺灰的白,它们全都倒映在了河水里。河水从东海流入这座城市的缝隙,伴随着腥咸的海味,将鳞次栉比的船只推入港口;商人和渔夫们在码头上忙忙碌碌地下货,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则来源于工人对船舷的殷勤修补。但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河水因此呈现石青的暗色。德拉科扬头看了一眼天上堆积起来的、染上阴影的群云,预测着就要下雨。
他们沿着临河的街道向前走,与衣着靓丽的绅士小姐们擦肩而过,最终在有着红墙的二十号和白墙十八号的附近停下——这一排房屋的编号看似都是偶数的。这里停泊着两艘渔船,渔夫们卸完了船上所有的鱼,鯖鱼和雀鳝之类,正坐在矮凳上检查渔网,一边喝着烈酒。
“打扰了。”哈利熟练地走上前去问了好,在渔夫们警惕或漠然的眼神中认真措辞着。
再早些时候,德拉科还会时不时帮衬几句,以免这人把自己搞进过于尴尬的处境。然而现在哈利已然掌握了问话的技巧,他便习惯站在一旁,等候一个又一个让他们落空的回复。
“我是个渔人,小子!不是长舌妇,”一个有着滚圆啤酒肚的男人瞥了他们一眼,说话的时候打着酒嗝,“金色的果子?回家让妈妈给你多讲几个故事吧!”
哈利震了一下,等到德拉科扭头看他之时,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正要再说话,啤酒肚男人对面一个白了头发的老渔夫便插了嘴。
“别、别装作你不知道那事,卡尔……”老渔夫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醉醺醺地说:“每个人都知道。”
“嘘!”第三个渔夫突然出声,制止他继续讲下去,“别讲了!”
老渔夫听了这话,像是卡带一般静默了几秒,紧接着,却又忽然哈哈大笑。
“多傻啊!”他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像是把它当成了玩具木马,“我从来不理解你们为什么害、害怕谈起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哈哈!二十多年!”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后者眼睛一亮——有戏。
“他喝醉了。。。。。。”啤酒肚男人“卡尔”嘟囔着站起来,拉起地上渔网的一头。
“醉得一塌糊涂。”第三个渔夫拉起渔网另一头,和同伴一起将它抱走。
矮凳上于是只剩下脸颊泛红的老渔夫,还有他的那瓶朗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