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采访吗?
“媒体笔下的文字若都虚伪而沾血,那不如不写。”沈庭看着记者,眸底仿佛卷着巨浪。
记者莫名被盯得有些心虚。
因为沈庭很明显在讽刺他们撰稿的真实性与尖锐度。
看来他也看过之前印刷售卖的报纸,或者听得一字半句。
“让开!”沈庭拔高音调重复,语气难得透出了不耐烦。
没人动。
那记者甚至还弯腰捡起了自己的话筒,反复查看并确认没有损坏后吁出一口气,继而又将它朝着沈庭方向递了递。
这就像点燃少年心头怒意的一根至关重要的火柴。
轻轻一擦,火冒三丈。
尤其,别个记者仿若也听不见沈庭那句“让开”,不仅不退,相反还上前一步,借着刚才记者的提问,各种刁钻离谱匪夷所思的问题向着沈庭扑面而来。
就因为他姓沈,就因为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的人是沈氏创始人,在面对生老病死这种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起码要给予一定尊重的事情时,却仍要用金钱、名利来制造舆论卖点与话题。
沈庭忍无可忍,瞬间抬手抢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支话筒,并狠狠推开!
那话筒的持有者是个身材精瘦的年轻男子,或许也是没料到沈庭这一出,被推得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重心偏移倒向着沈庭栽倒过去!
钱明杰冲刺过来,堪堪拦在两人中间!
无数快门按下的响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就这样上了庆城晚报头版头条。
再加上记者们回去后添油加醋对着主编乱说一通,最后呈现出来的稿件,就如陆尔所看到的一般了。
她有联系沈庭,但沈庭对于舆论的抨击并不在意,陆尔也便不多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挨到周五放学,她跟范安晨收拾好书包连宿舍都没回,就打算直接去沈宅。
刚要出发,廖佳嘉小跑着追上来。
“陆尔!”她喊。
陆尔扭头。
“那个……我能不能去你家待一会儿?”廖佳嘉有些为难道。
“怎么了?”陆尔疑惑。
面对陆尔的目光,廖佳嘉抿抿唇低下头答:“我妈最近外出做事去了,家里就我爸,每个周五晚上他都会喝酒喝到烂醉,我不想回去,但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她说着小心翼翼观察了下陆尔脸色,“如果不方便你可以直说,没事的,我就是问问……实在不行我就在门卫室待到晚点,等我爸睡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