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人要如何处置?”
“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城。”
洛晟站在树荫底呼吸,试图把鼻腔里残留的恶臭和血腥味冲淡,希望它到此为止,休要再生别的事端。
入夜,牢狱中的米铺老板也死了,口吐白沫,狱卒只说是突发恶疾,怪只怪自己倒霉,吃个饭也能吃死了。
过了两日,寝食难安的陆赟终于收到结案的消息,他立马备了礼,兴高采烈地坐马车到了左相府门口。下车后不忘先整理自己的衣冠,怕唐突了洛老相爷。他握环扣门,候了片刻,门慢慢敞出一条缝,来人见是陆家的少爷,只道让他稍等。
他噙着笑,点点头。
陆赟等有一炷香的功夫,里头仆从疾步小跑来道:“对不住陆少爷,相爷还在朝中未归,您改日再来罢。”
他心下一咯噔,扭头望了一眼天色,这个时辰,洛老相爷早该回府了。他神色迟疑,难道是相爷还不肯见他?
“陆少爷?”仆从见他游神,轻轻喊了声。
既然洛相有意避他,他也不能直闯左相府,朝提礼的随从使眼色,“这是一点心意,还劳烦你……”
仆从看势连连回绝,“这不行,相爷留话了,谁的礼都不收。陆少爷还是莫要为难小的了,您拿回去罢。”
这下搞得陆赟尴尬极,从前送礼不曾挨拒绝过,这次为何拒得如此干脆,“相爷……究竟是何意?”
仆从心平气和道:“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再往深一点想,小的就琢磨不透了,还须陆少爷自己心中斟酌。”
陆赟拧着眉,不甘心又不能问个明白,紧抿着唇,最后只好拎着来时的礼,顶着副窘态回去了。
马车里越想越憋屈,贩卖私盐的案子本就与他没关系,案子也结了,为何洛老相爷还对他揣着那么大的成见,是他何事做的不妥招摒弃了。
他思来想去,仍是一头雾水。
翌日陆赟心头还是堵得慌,想着案子已经过去,他吩咐家丁去玄清司给洛晟送个口信,约到小凤仙探一探口风。
小凤仙的生意是一贯的火热,甚至比天冷赚得更多。日头才碰山尖,楼里雅间基本都坐了人,一楼大堂客来客往,喧嚣声震得厉害,夜夜直到宵禁。
陆赟一露面,熟客便热情地打着招呼,隔了几桌远也不妨碍,毕竟若是碰上他心情不错,酒水就全免了。
他提摆上楼,店内的掌柜给他留了一间相对安静的雅间,保准不会打扰他谈事。口信送出去那会,他还忐忑洛晟不来,得了承诺,他终于把悬起心安回的肚子。
洛晟如期而至,脱了靴和净袜,盘腿坐去了陆赟的对面。
陆赟讨好般喊了一声“哥”,然后倾身满上一杯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