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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上菜!”
端菜的丫鬟鱼贯而入,菜肴摆满了一桌,多是按洛晟口味选的,一看就晓得请客的有事相求。
菜上齐,多余的人就不留屋里了。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洛晟泰然地拾起筷,不等陆赟说话,自顾自品尝佳肴。
陆赟也缓缓动筷子,可心思压根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他分神留意着洛晟的一举一动。半柱香过去,他实在憋不住,才道:“哥。”
“嗯,”洛晟眼皮一抬,瞅了一眼,“你有话要说?”
陆赟停下筷,纠结了半柱香了,“我昨日想进府看相爷,还是被拒在门外了。案子明明结了,为何相爷仍旧不肯见我?”
他愁容满面地盯着洛晟夹菜,等着吃菜的来开解他。
“父亲不容他人违逆自己的意思,你想想可有何处未做得令他满意的?”
“想来也是这个,可何处没令他满意呢?”他陷入记忆的追溯里。
洛晟吃了菜,往嘴里添了口醇香的酒,顺便抬眼睑看看在努力寻着自身错误的陆赟。若点醒到这,还找不出问题所在,后边确实也没必要再进左相府了。即使这次还不能确认是不是冲着陆赟去的,要真的是,他坏了对方的谋划,那就会有下一次。与朝廷的买卖断然是做不得了,只要陆赟还攥着权,下一次,又该怎么安然无恙从中脱身?倒不如左相府就借着这次与陆家慢慢划清界线。
陆赟拿余光偷瞄,洛晟只顾着埋头吃饭,似乎并不愿开口告诉他。
“你可曾没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办事?”洛晟觉察到目光,无奈又提了个醒。
陆赟适才恍然大悟,小声试问道:“是关乎李鵺的。”
雅间静了静,他说对了,“相爷要我让着些李鵺。”
“嗯,你是怎么做的?”
四目相视,陆赟心虚地错开,犹豫不决。
他不说,洛晟便替他说:“因为你不甘心就这么将自己稳稳攥于手心的肥肉分给突然出现的李鵺,他什么也没做,凭何与你分一杯羹。再者,还有一个北都侯。”
他紧紧地抿着唇线,对,凭什么李鵺一出现,就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送出去。
“父亲的吩咐自有他的道理,它或许会使你失去一些权势金钱,但一定不会殃及你的性命。”洛晟落筷,为自己倒了茶,喝上一口,以一个兄长的口吻说,“李鵺是万岁爷看中的人,你和他同是做生意的,他的生意遍布各处,并不局限在北楚以内,你无法与他相比,更何况他掏钱养着前线的军队。父亲提醒你让着些,便是叫你顺着万岁爷的心思,莫惹恼了万岁爷。结果你偏不听,你以为私盐案不是冲你来的?程贺在死之前,亲口指证你,是你在背地里指示犯事。”
陆赟诧异,然后忿然拍桌,“好一个程贺,死了也要拉我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