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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爵爷病了吗?”
“嗯,染了风寒,给家里各处驱驱毒气病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覆着面纱。”洛晟特意朝门后望了几眼,“要是缺人手,尽管吩咐他们。”
指的还守在宅邸周围的玄清司卫兵。
莲净抱拳,“先谢过洛大人了。”
又目送了一位大官离开,他恰要关门,眼尖觑见白夜回来了,原地等了一等。
白夜见人在等他呢,就小跑起来。
“不骑马就是费时辰。”
“骑马容易引人注意。”
俩人并肩走,一人一句地聊着。
莲净哼了哼,“有外头那些卫兵在,你骑不骑马都是一样的。主子生病没几人知晓,上午聿春带着个太医过来,还没过两个时辰,洛晟就知道了。他前脚刚问完话,后脚你就回来了。”
“皇帝真派了个太医?”白夜揪着这问。
“是啊,皇帝对主子毫无信任。”莲净指指自己的面纱,“先把它戴上。”
白夜这才想起来。
梅鹤卿守着病榻,紧紧握着温离的一只手。“咚咚”两声,是窗户被敲响了,他把手塞回被衾下,行到窗台前,“何事?”
白夜把写了字的纸折迭,从窗缝里送进去,低声说:“蒋老板的。”
梅鹤卿取走,靠窗借着光翻开,白纸黑字写着有关最近的私盐案。
他方得知在卓兰病时,城中还有这么一件事在发生。与盐有关,又牵扯程家,难免不以为是冲陆家去的,然而这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想在这种关头再分神去思索。
因为他还要面临一个更大的麻烦。
兴安伯府夜深人静,唯有庭院里窸窸窣窣的虫鸣,风荷盯着廊道檐下爬着小飞虫的灯笼,作为大夫的林兔也未回房,担心主子夜里症状发作,倚着廊柱坐在栅栏上候着。
静谧里一声异响,床榻中的温离猛地侧过身,痛苦地揪住帐纱,帐纱不堪重负被扯了下来。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腹中翻滚,他把今日喂下粥水全吐了。梅鹤卿就趴在外屋的桌面歇息,听见动静赶紧举着烛台进去,看见温离伏在榻边,两片眼角湿润,红了。
“卓兰。”他把烛台搁镜奁台上,不顾呕吐的秽物,伸手扶着。
这时候外头的林兔也入了屋,看着还在不断干呕的温离,他即刻将针袋在床前边上的镜奁前摆开,“待主子吐完,二爷您扶他躺下,我施针。”
梅鹤卿手掌抚着背,给温离顺气,“白日就喝了点粥,一下就吐干净了。”
温离手腕撑着床边,脑袋里一片混乱,吐得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一块吐出来,他大口喘息尽量平复过来,待呕吐的劲儿一过,他又倒回榻里,浑浑噩噩地望着帐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