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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裴逸才想通为何陛下嘱托要段愁生几人留在玄都。
书房里有些闷,梅鹤卿便敞了半扇窗户,临窗坐着,点了香炉,旁搁着煮茶的炉子。风荷拎着喜庆的灯笼过来,肩扛着梯子,在主子待的房间门口架起,一来一回把旧的灯笼替换。
听着急促的咳嗽声,他推了门没进去,瞅着主子道:“把窗户关了。”
梅鹤卿当作未听见,翻了一页书。
风荷无可奈何,“您就当是公子托我讲的。”
“闷。”
“那您添件氅衣。”
梅鹤卿只拢拢衣领,正这时,一只黑黢黢的东西从天而降,冲进了屋内,将香炉都打翻了。
风荷也急了,以为是刺杀主子的暗器,鞋也未来得及脱就扑上去,发现这罪魁祸首摔到地上,呼着羽翼丢脸地支起身。
他们都认得这乌黑的家伙是谁,打哪来的。
梅鹤卿也不叫风荷,自己动身上手就去抓,然后把系在爪子上的竹筒取下来。纸条铺直一看,上边赫然画着只王八。
他忽然就笑出声了。
除夕夜炮竹声不断,好心肠的李少爷放府上的仆从丫鬟回家过年,这会府邸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酒楼订的菜肴送上门了,林兔和莲净到府门提,一人拎两个食盒,剩下的就由酒楼的伙计帮忙搭把手。
温离沐浴回房,见卧房的门漏着条缝,他起疑心,放轻脚步走近,缓缓地推。换鞋处多了一双他不识得的靴子,很干净像是才换不久。
这么明目张胆进他房间,他一下便有了答案却又不太相信心中所想,因为他根本没叫那人来,也未得知他要来的消息。
他一下把门打开,梅鹤卿就穿着伙计的衣服坐在他屋里头。
“卓兰。”
他怔怔,显然有些意外。
梅鹤卿不待他反应过来,起来几步就纳进怀里。
是熟悉的檀香。
温离缓过神,也抬手回抱,嘴上不饶人,“怎么没去郡主府?”
“我很想你,想见你。”梅鹤卿搂得愈发使劲,像是要把怀抱里的人嵌入身体。
“你冷冷的,衣服上都是寒气。”温离这么说,手却不舍得松开,“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话落,又抱了一阵才舍得分开。
莲净喊着“二爷”,领着人朝浴房去。温离去找适合的衣衫,他的衣柜里就有,是挑料子做衣裳时,特意命裁缝按梅鹤卿的尺寸另做的,迭得很整齐,就挨着他的衣服放。
风荷给林兔打下手,白夜翻来酒窖里的珍藏的好酒,顺便检查了府邸的所有门闩。
“回头你给主子把把脉,外边的大夫我信不过。”风荷帮忙包饺子,忙着手里事也不忘说。
那头林兔已经开始饺子下锅了,闻言留心道:“好,我记住了。”
“得让公子知道他是怎么作践自个的。”风荷没大没小,“好收拾收拾他。”
林兔听着,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