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说倒引起了我的兴趣,没人和我谈起失忆前的事,解决了此次的危机,你断要和我聊一聊。”
温离转身,钟悦就并肩跟来。
“不过寥寥几句话概括,我为何难忘是因您救过我一命。在武朝都城时,您还是一位四品官员,而我,不过是被人牙子从北楚买来的低贱戏子。”
钟悦解开客房的锁,房中每日都交由黄莹莹打扫,生怕染上点灰,怠慢了千里迢迢而来的贵客。
温离四下打量,听钟悦娓娓道来。
“皇子要抢我入宫净身为婢,我不从,您出手救我,还给了些银两傍身,叫我出都城另谋生路。我起初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兜兜转转许久,偶尔在酒楼和茶馆唱戏赚点银子度日,但始终没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他关房门,茶水是适才下楼前就吩咐黄莹莹备好的,他倒茶,“直到十年前的故人来寻我。”
温离接茶,对钟悦口中提及的故人感到好奇,“是……谁?”
他大抵心中有数。
钟悦也落座,含笑缓缓说:“我,出生丰州。”
【作者有话说】
故事啊,它是个圆。
◇第230章在下李鵺(三)
“丰州?不是在南晋西北边陲么?”温离指腹摩挲杯面,当即便想到驻军的主帅。
钟悦落座对面,颔首说:“嗯。我本是丰州人,十年前突厥来犯,城破那夜父母将我藏在自家铺子的棺材中才逃过一劫。再被救出来已经是第二日了,方得知他们没有逃过夺命的弯刀,替我合上棺盖后便叫破门而入的敌人砍死。我一时六神无主,被赶来救城的灵朔铁骑带去了施粥的棚子,也就在那,我遇见了那位故人。”
温离琢磨心思,“灵朔铁骑,你提的该不会是年少参军历练的两位梅家公子。”
“正是。”
“然后呢?你又为何落到了人牙子的手中?”
钟悦垂眼睑,回忆道:“丰州城的粮食被掏空,铁骑临走前留下的也不足支撑过冬,须得从各州县调动,这些时日便渐渐滋生匪徒,无所依的孩子就成了他们赚钱的工具。遭他们沿边陲线卖到了临国。”
温离叹息,经历的十多年苦痛可想而知,“被我所救也是机缘巧合了,或许即使我未失忆都不曾想到你竟还有如此遭遇。”
钟悦浅浅地笑了笑,像是释然般,“不提是因它已成过去,何必再记起那些令自己痛苦的记忆。辗转人世,再承蒙二爷照顾,最后来到江灵。”
温公子殊不知的是琉火的到来也不过是出于二爷的手笔,包括那个叫温晚的孩子遭绑架一事,皆是“愿者上钩”的一环。可这又有什么紧要的,若不是紧张和在意,温公子岂会掉入二爷的陷阱中。只是后来的事态发展得叫他诧然,可他也没资格写信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