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我答应卓兰要照看你,再者我是名大夫。”林兔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就是此时,他希望这份情绪能使害怕焦躁的李飞叶静下心来,信任他信任自己的大夫,“想想卓兰,李飞叶,他临行前好生地嘱咐了我,是想回来时能瞧见你病好,你莫叫他失望了。”
李飞叶都记着的,但他毒发后的模样太过丑陋,他不想将这一面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林大夫,我还承受得住。”
纵使李飞叶这么说,林兔通过那双无神的眸子也能判断一二,毒发岂是嘴上讲得那般轻松,分明痛苦得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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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秋水风波(六)
“我给你把脉。”
李飞叶老实伸出手,莲净追到跟前,见林兔正诊脉便默了声静待。
林兔遇着犯愁的病情便会不自觉拧眉,过了少顷,说:“心脉紊乱,外头太危险,先回府中。”
莲净搀着李飞叶上马车,林兔折回粥棚和沈璞知会一声也一道回去了。
阿闫萝望着马车消失,满是担忧地问:“飞叶不会有事的。”那可是与她一块玩花绳的伙伴。
沈璞低眸看了眼阿闫萝,“嗯,不会的。”
在去了军营驻扎地后,他其实被一个疑惑困扰着。
沈璞曾认为此毒药威胁性极大,定然用在敌军将领身上,后来在审问军中奸细时却把他的揣想打破了。当中有几名是钭殳手下的兵,他们根本没有服用这种催命的东西,反倒是和钭殳没什么干系的都吃了。
那就证明黔渡事实上有三拨敌人,武军,钭殳的叛军以及被毒药随时控制心智的细作。而令他想不通的是,既然这种东西可以轻而易举控制对方,为何未按他所猜想那样,依他所见,没有比摧毁一军主帅更能挫伤军队士气。
除非,它本身所需调配的毒物非常稀缺,武朝根本无法大量利用。
沈璞思忖着,并没注意眼前上来要粥的妇人,他动作反复,给妇人捣了勺粥,却在放粥那刻慌张收了回来。
“这粥水烫,你怎地用手去捧!”沈璞庆幸留了神,不至于把热粥真倒去妇人的粗掌,将人烫伤。
老妇人背有个瘦瘪的包袱,粗布褴褛,面覆灰土,张口露着几颗黄牙,佝偻肩头哀声说:“不烫,俺是个村妇,打小皮肉厚不碍事,只要大人给口吃得怎么着都行。”
沈璞没有朝下打量,只切声问:“你家男丁何在?”
“没,没了。”妇人低眉,两眼盯着桶中粥水,上面浮着油还有片肉,她不禁吞咽,“俺是从山林子里逃过来的,男人饿死了,就剩俺和这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