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宝贝。”
“你框我呢不是,死人身上要有宝贝,这一路来见了那么多横死路边的,早发财了。”
温离有事做,没那么多闲情回话,捉着刀继续换尸首查看,“不信你就边上凉快去。”
“成吧。”岳舟站起身,“嫌我碍事那我走。”
胡济站门后远远瞧着,岳舟只得和这怕热的刺史打发时间了。
慕家上下前后共搜出八十二具尸体,一一陈列在院中空地。彼时日头消了许多,胡济方走出阴影处,拿着黄口册子根据页面画像对应慕家人身份。
温离用帕擦拭了匕首,可以断定的是杀害慕家的凶手腹部没有虎纹,也就与九凡山的贼匪无关。这般轻易的推断他自己都难以信服,想来要回府上再问问李飞叶。
白夜搜查结束步到耳畔低声禀道:“各处书房被翻找过,缺失了一部分书籍,属下猜测应当是账目无疑。”
“与账目有干系,那便容易确定目标。”温离把刀插回鞘内,望着岳舟的背影。
白夜眸色沉沉,“原想从慕家口中得知点线索,如今怕是难查,差事就越是难办。”
“那倒未必。”温离将脏帕给了白夜,“寻个地方烧了。”
“是。”
他抬眼望那屋顶坐着吃糖的少年,心生一计,“孤华过了生辰也有十六了,是时候带他去见见世面。”
白夜半垂首,听温离低语了几句。
残阳斜挂,衬得慕家门楣不堪重负,一族败落,消亡在这沉浮的乱世之中。
岳舟送走了胡济,方坐上马车,温离随后也挑帘,他道:“慕家族谱上的,都在这堆死人里了。”
温离落了帘,马车就走动起来,他挂起窗帘子,夕照入室,赤朱丹彤。
“还有别的线索吗?”
“胡济似乎并不想查这案子,验了身份就命底下人收拾回府衙。”
温离思忖着,“听闻先前碍于季家在背后撑腰,衙门没把慕家拖欠工钱的事处置了,估摸对方是趁乱寻仇的,胡济心底发虚,哪敢深查,指不定何时就落到自己头上来。”
岳舟秉着商人财迷的小心思,对所谓的“宝贝”还是压不住那好奇心,“对了,你刚到底在找什么?”
温离也不瞒着,坦言说:“找小腹的虎纹,年前闹声势的义匪被我们清了窝,我在他们腹部发现这种纹路,后来又得知是季伯文在黔渡养的私兵,现在已然叛变,做了敌军的眼睛。”
他一折一折掰开扇面,“我得到消息,慕家十天前把季燃送上了一辆马车,车夫正是叛军中的人,你猜慕家究竟要做甚?”
岳舟愕然,“好歹是母族,怎么做到把孩子送到叛军手中的,他父亲还是当今季相,这不明摆着羊入虎口么?”
“对。”温离转眸看着岳舟,“你说得不错。那么私军叛变一事慕家或是不知情的,他们送走季燃也可能是担心季燃发现了蛛丝马迹,不能再任由他回京与他父亲作对。如此推测,季燃在江阳做了什么,远在京城的季伯文也许已经收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