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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月情感还不能完全与人相通,恐怕换作他人亦不懂要如何去安慰,可不知何故,竟有点想吻一吻眼眸里脆弱的人,和大雪那夜的醉酒不同,心底没有那种澎湃的欲望滚动,有的只是想平静地亲吻这抽抽噎噎的泪人,如同狼会舔舐幼崽皮毛以作慰藉。
“不会的,有主子在。”沙月指腹擦过眼角的泪痕,“你阻不得,主子可以。我昨日与你说这事,也是让你寻季伯文提醒一声,毕竟他在宫里几日不出,换作别人找他着实不方便。”
“你……”季燃袖子胡乱抹了把泪,捉着沙月的手依旧不舍松开,“你与少卿大人都计划好了。”
沙月眨了眼说:“念在你妹妹与阿翎有婚约在身,主子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看季伯文行错踏错。”
“你怎眨眼显得那么不自然?”季燃哽声问。
“嗯?被你眼里的泪花闪的。”沙月神情一本正经。
季燃终于笑了笑,“月郎诓我。”
“不曾。”沙月答的飞快。
“又诓我。”季燃哭过嗓子又哑又涩,“其实年前杳杳便被父亲许给了尹暇,但杳杳不喜那恶劣纨绔,我不得已去求姑母下旨赐婚。我也非一位好兄长,不管杳杳的意愿,便定下了她的终身大事。”
沙月捧着季燃的脸,“这件事主子没收到消息。”
“月郎,我有一事相求。”季燃目光楚楚。
沙月被这眼望得心软一片,“何事,若我能办到便应了,若不能还需与主子禀报。”
季燃说:“假若,假若我父亲真做了无可挽回的杀头大罪,我求梅家,求梅家看在婚约的份上救杳杳一命。”
“这……”沙月作难,“非我能抉择之事,待我回去与主子谈罢。”
“我晓得我哀求过分,梅家势大连着陛下都须敬意三分,何况少卿大人足智多谋,若想施手救杳杳性命并不难。”季燃吁叹,“劳月郎替我转达。”
“知道了。”沙月看他,“那你呢?不救你自己吗?”
季燃浅浅一笑,“我倘使能留命茍活,自然也是好的,还能照顾杳杳。”
“你担忧的还很长远,世事难料,切勿忧心劳神,眼下还是多加休息罢。”沙月话落,便要抽手。
季燃感知反倒捉得愈发的紧,他舍不得道:“你要走了吗?”
沙月老实点头,“我还有差事要办。”
“再等等,再陪陪我,自那回一闹我们许久不见了。”季燃许因生病的缘故,态度软得叫沙月招架不住,“经历几番,你老实回我话,你当真不心悦我不喜欢我吗?”
“我……”沙月经这一问,有些莫名怔然,脸部的疤也可爱不少,“我知道喜欢,我喜欢你也喜欢主子,可我与你相伴不久,却能与主子相伴长久,所以我和你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