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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都是我的人,还不许我拿你小扇子?”梅鹤卿随他晃,就是不松手,“倘若南晋要崩,便是气数该绝,死了谁再登上谁皆无力回天。”
温离看着眼前的手,修长细腻便不由腰下一紧,哪有心思再争扇子,只握着不放,提道:“你手中掌暗铺,往后私库年年进账银两百万,你又将其重铸碎银耗费在灵朔军的采办中,那就是军资。这笔账瞒天过海,任谁想来都是图谋不轨。”
“未雨绸缪罢了。”梅鹤卿抽出折扇扔去案头,两手都贴紧温离手背,十指相扣着,“眼下唯有两件事需要这么做。”
“其一是皇帝。京四家迟早会被拔净,届时皇帝便不需要所谓的铁壁,不会仅留梅家一族独大,势必分化大哥手中军权。你可听过京畿守备军,这支军队是由上一年在西北西南驻扎的精兵强将组成,他们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军功累累,最适接替军中要职。”
“皇帝每年年后开春皆要例行军巡,打的便是这主意。旧势已除,他自要为巩固皇权再栽培可信之臣,尤其是常年驻守在外的武将。一旦梅家权势削弱,皇帝不再忌讳,生杀大权便皆在他手。我有一心愿未了,如此我如何心安神定,任人揉捏股掌之间。”
温离在怀里蜷缩成团,闻言问他:“是何心愿?”
“九州兴盛,四海来朝。”
“岂不是天下一统。”
“嗯,对。”梅鹤卿也略微前倾着身,枕在温离的肩头,耳鬓厮磨地说:“我要带你去看。”
“道阻且长。”温离轻声道:“歧路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不愁,莫愁,我愁。”
梅鹤卿的鼻息喷洒颈间,似在温离心尖搔挠,不止痒还爬上红。
“何况,京畿守备军一半虎符原应在皇帝手中,却不知何故出现在季家手里,这事不得不防,若有朝一日皇帝真下狠手,其二便成依仗。”梅鹤卿瞧着红,心头愉悦,“其二就是钱财。”
“钱财与权势向来缺一不可。天下纷争涌起,战事打响,打得便是钱。军队是权,钱财就可算作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便有兵。灵朔军队百年来主帅皆姓梅,要想笼络军心其实不难。这便是在作足反叛的准备了。”
“大哥知你想法吗?”温离歪头问。
梅鹤卿说:“知,大哥并非愚忠之人,皇帝如若坐昏了头,梅家定不忍之受之。”
温离手心被捂得热乎乎的,“我想来,皇帝经过皇城之变,对于梅家的心思该收敛些了。武朝胆敢在京城潜伏撒网,意欲夺城怂恿尹卫杀帝,估摸是留有后手,位于与武朝分割的边境一带恐怕近来不得安宁,我这般猜想,皇帝也当有所揣摩。如今已至用兵关头,再动梅家不妥。”
梅鹤卿脊背靠着窗,挡下所有侵来的湿冷,“在暖阁时我们便对细作一事做过商酌,眼下得以确凿此事,他们的介入,也无非是个契机。”
“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