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后仰躲开迎面袭来的刀,刀风擦过鼻梁毫不留情地穿刺铠甲,结果了赶来的金吾卫。男人站直身,眼风一扫,提剑追上。
温离暗忖这人不能留在神武门附近,得坏事,故而将人引到鲜少人烟的地方。此地昏黑易于藏身,温离只顾四处目寻无光的地方,至于在哪他一个外来人也不甚清楚。
男人才从上边落地,以剑护身前,冷不防着了暗处的袭击,温离一记侧踢打掉剑身,不给男人作反应的机会,跨步重擒双肩。
男人自知解不开,双手反握擒肩的手腕,底下伸腿撂住温离的脚踝,温离一个身形不稳,扣紧肩头不松,两人径直摔砸在地。
温离脊背还有伤,当即倒抽冷气,男人骑着腰也改扣温离肩,一拳直勾勾砸面上,温离下意识迅速侧首,那拳风擦过耳畔砸到泥地,沙子飞溅面具。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替阿宁报仇!”男人凶光乍现,手指狠绝地锁住咽喉。
温离摔得猛咳,夜里时本就热得有些头昏脑涨,这会缓神稍慢,催命的十指已经摁扣颈项。他喘息困难,合掌劈在男人侧颈,勾拳下朝上冲着下颚重砸。
男人猛地呛出血,温热喷洒在面具上,钳制温离的手陡然一松,捂住喉倒去旁。
温离趁机快速大口唤气,鲤鱼打挺起身,抽出匕首在暗里睨着蜷身的男人。他抬脚踢肩,男人翻过身面朝天仰躺,嘴角溢血。
温离脚尖抵踩喉头,踢了踢男人下颌,居高临下道:“说吧,谁派你来杀我的,阿宁又是哪个?”
男人口中含血,仰面不停地往肚子咽,他望着黑黢黢的夜,口齿略微不清地说:“将军命我进京救你。”他顿住,忽地语气加重,“可我只想杀你!”
温离说:“是那位宁青泽宁将军?”
男人嗤笑,“除了我家将军,谁还会顾念着你?你个叛臣!”
温离面无表情,腿一抬跺到男人胸口,听着咳血声,说:“我于你阿宁怎么了?”
男人吞咽着涌上舌尖的血,凶光里流露出悲色,半晌,他颤声:“早知,早知会如此,我便,我便不准他替我来这京城走一遭了。他说他想见公子,我想着只是偷偷地,应该没事,他有武功傍身还有银两,这么大的人了……他若不来,死的该是我!”
张时岂那日一番话似回荡于耳,有人想见他,因为想见他所以把性命都丢了吗?温离心底着实泛了触动,但他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诓住的人。
“宁青泽派阿宁过来寻我做甚?”温离的鞋地踏着男人胸膛,“张时岂在京蛰伏两年之久,当是时刻盯紧手握重兵的梅家,梅家的一举一动,进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人,他没与你家将军传信?”
“我进京第三日便因在牢狱大病一场忘了事,再者梅宅防护森严,日夜有人值守,怎能不摸清底细就贸然闯入……”
男人悲恨打断,含血说:“因为将军担心你孤身异乡无人可信!温离,将军得知你被掳走时,已然获悉了流言背后的一些事,包括君上私下与南晋收购黑金做的买卖。此事重大,他只能回京复命,故派军中轻骑快马拦截,结果追捕途中失去踪迹,再得你消息时,你早用通牒过了几座城镇,临近边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