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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射下来了?”温离立在台阶,俯视道。
一名禁军出列,禀道:“全数射杀。”说完,前行两步呈上一只指头长的竹筒,“这是卑职在死物爪牙搜到的。”
温离拿过那细小的竹筒,拔掉塞口倒出一张卷纸,展开扫了一眼又原封装了回去,把竹筒安进胸口衣襟,跨下台阶说:“夜深人静来喂鸽,袖口还藏有刀,说吧,消息传给谁的?”
太监都是细皮嫩肉的,除了净身之外,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这会摔得他龇牙咧嘴,满地打滚。禁军一把扯住太监的后领,把人整个像拎动物地提起身,迫使太监看向温离。
温离掀摆半蹲,借着笼光看清太监的容貌,两指捏紧太监的下颚,四目相对,“你告诉我,我就命医官给你治伤,否则……”
太监貌似被眼前的面具吓住,冰凉的指腹划过脸颊点在了他额面的滴血的伤口,指尖还未用力,渗进的寒意先逼得他不由一颤,他慌张挪开视线,说:“奴婢真不知,奴婢真不知……”
“不知是吗?”温离眸光森森,点在太监伤口的指腹乍然使劲。
太监额头的伤口传来撕裂的痛楚,扭动脖颈后仰,试图躲开温离施刑的指尖,扣紧肩头的禁军上手摁住乱动的脑袋。
伤口血水直溢,似蛇信蜿蜒舔舐着太监惨白的脸,“奴婢真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啊!”
永乐殿大敞着门,阴风阵阵袭来。
◇第110章搔兽之虱(二)
今日殿中温离忽然有事禀奏,是记起他在离开张时岂后下意识忽略的一件事,张时岂究竟通过什么手段得知他现任御前近卫一职。
景司忆秋水眸一沉,思忖道:“此事乃是梅少卿的提议,朕亦与裴逸商议过,圣旨是朕亲自拟写,除了摄政王,只有派去接送的马夫和传旨的张德满。”
温离也在心底斟酌,“莲净是鹤卿的左膀右臂,祖父那头自然不会隐瞒,卑职是夜里出行,入宫时方在马车内戴上,也只在宫中会以面具示人。这般想来,若要查这名奸细……”
景司忆眼风一掠,温离便垂首不语。
“此事交给你,你要如何去查?说与朕听听。”
温离道:“派人捉拿马夫和张德满,搜查房屋,以及出入宫门的记录。”
“只是如此?”景司忆转眸睨他,温和道:“侯爵命官不查?”
“要查,但需要卑职先确认一件事。张时岂知道卑职身份,耳目必定是宫中的人,他有办法向外传递消息,其途径不外乎两个,一是素日进出皇城的人,二是信鸽。”温离说:“卑职记得,陛下曾言宫中不豢养信鸽,而永乐殿中却时常有鸽子出没,卑职疑心这些鸽子并非野生之物,是经由他人驯养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