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净随手夺走死人的环首刀,一招贯穿刺客的身体,他其实甚少用刀,最擅长的是弓,他拥有一双税利的鹰眼,习惯在黑暗中狠绝地盯着敌人,撕碎猎物的同时已然瞄准下一个猎物的要害。
厨房里间开始朝外冒浓烟,温离捂鼻干咳两声,紧贴莲净的背部说:“杀出去。”
厨房外间的灯油早被打翻,眼下唯一的光亮便是里间燃起的大火,莲净眼神覆满阴鹜和杀意,他拽过公子的手腕直接迎门杀上去。刺客人数众多,似是杀不完般,莲净却没感觉疲惫,屋子里的杀光了就往外冲,温离几次欲被尸体绊倒都是莲净一手扯了回去。
人到门口时又被袭来的箭矢逼退回屋,莲净抬袖擦了把面上的血迹,回头对温离道:“公子躲好,属下没唤您出来您便别出来。”
温离掩住口鼻点头,莲净挑起脚边的刀接在手里,冲到厨房门外斩落了射来的箭雨,莲净的轻功在京城数一数二,脚尖一踮,飞快地闪进了黑色的雨幕,他记住了箭射来的具体方向,杀光他们易如反掌。
温离躲在门后,沉着眸子听外边传来的惨叫,他甩掉刀刃滑落的血珠,静心凝神地梳理着事件。
受命到前院找人的侍卫领着护院赶来时,莲净将人杀得差不多,他想着留下几个活口刑讯逼供,可惜剩余的黑衣人趁着大雨和夜色湮没了身影,莲净杀意上头,等劲儿过去回神,对方已经得令撤走了。
莲净捉着尚存微弱气息的刺客,刺客当场脖子划过莲净抵在咽喉的刀刃,一命呜呼,莲净恼火地咒骂一句,晦气地把尸体摔到污水里。
侍卫指挥阆居的护院清理现场,温离眼睛被烟熏得睁不开,搀着柱子在檐廊下缓和,白净的面庞沾了几抹黑,莲净将公子护得严实,没挨敌人的血弄脏了脸蛋。
侍卫进廊道给温离请罪,“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前院怎么回事?”温离看着廊外蜿蜒流动的腥红最后积成的血洼,仿佛是暴怒的天下的一场血雨,他语气冷淡,没提责罚之事。
公子如此,侍卫心下摸不清公子的情绪,心头悬着几分忐忑,如实禀道:“前院有人纵火,火势是从仆人屋子燃起的,属下翻遍了阆居上下,未找到那两名孩子,可能……可能趁乱逃走了。”
温离稍稍侧身,不假思索地说:“这三个小东西身上有点猫腻,你上哪弄来的?”
莲净乌发滴水,脑海里俄然便有答案,“东畔的张时岂!”
“他是东畔的人牙子,在京城待有两年多了。”莲净言简意赅道:“天机策。”
闪电在京城上空劈出了黑白,温离隐约感到大事不妙,他下令道:“你领队去东畔拿人,我亲自去寻景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