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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华同三个孩童坐在马车内,他抱着胸扫视一张张蜡黄的脸,没一个敢直视他目光,一概低额动也不动,他就这般可怕?把人吓成了木头呆子。
“你们都哪儿的人?”孤华拔下腰带的荷包,扯松口子在掌心倒出几颗糖来,伸到孩童眼下,“吃吧,糖,甜的。”
孩童干瘪的手抓成拳未敢动,孤华轮着递给其他两个孩童,没一个胆大拿糖的,孤华就感觉无趣,他自己剥开糖纸抛到嘴里吃,“我被兄长捡回来那会都不像你们似的胆小如鼠,给什么吃什么,给核桃我都能咬碎了它。”
“我跟你们说句难听的,也希望你们心里掂量明白。”孤华含住糖,吐出的气息味儿奶香奶香的,字眼却很凶,“进了咱府里你们就归我管,我今个给你们糖是好意,你们不接就是拂我的意,哪日你们干活出岔子,挨我逮住可别怪我罚得狠了,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几棍子下去断了就成废人,废人咱府里不要,直接给你们丢出府门外,自生自灭。”
孤华再递出掌心里的糖,但并没有直直伸去谁的跟前,而是在他们中间,他倒是瞧瞧哪个会先拿糖,他哼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迟疑片刻,坐在最里边的小孩缓缓伸来了手,小心试探地从掌心里拿走了一颗糖,黑溜溜的眸子时不时地看一看孤华。
孤华也在盯着这个小孩,他刚想和小孩说要剥糖纸才能吃,小孩子自己先他开口前撕了糖纸,放进嘴里。
孤华满意地笑了笑,“不错,孺子可教也。”
小孩嚼碎糖,眼睛一亮,声细如蚊说:“甜甜的,好吃。”
其他两个小孩听见也想吃,欲要伸手去拿,孤华合掌成拳收回去,把糖放回了荷包里,大人般教训道:“勇敢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你们等下次吧。”
源清房近几日病人不多,孤华领着三小孩进来,见男子的队伍再等五六位便能轮到他们,他也不急,就站那候着。
里间的竹制垂帘被看诊的女子掀起,把药方交给伙计由着引去取药。垂帘后坐着一位白纱遮面的女医者,是专为女子治病的大夫。
女医者等有半晌,无人进来,提声道:“让三位孩子进来吧。”
孤华先是一愣,看伙计上前作请的姿势,孤华便让伙计领进去,他自知不太方便,就立在垂帘侧边,听女医者问话。
“请问是哪里不舒服?”女医者在问坐于对座的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
小孩紧张地面面相觑,孤华在外头回道:“刚从人牙子手里救下的,劳烦季姐姐帮看一看,他们身上可有落下什么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