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琅所言非景司忆方才所猜想,他竟舒了心,眸里的愠意随之散了,“不过几匹战马,将军自行处置方可。朕心感天下没有几年太平日子了,为做战前准备,军中所缺只要是合理的,朕自是会允下。”
“谢陛下。”梅鹤琅弓身道。
“边境有两位将军坐镇,朕很放心。”景司忆露了宽慰的笑,接而对梅鹤卿说:“朝中还有梅少卿这等贤臣,是朕是南晋的福气。”
“陛下这般赞许,臣不胜惶恐。”梅鹤卿拱手说道。
景司忆罢手说:“关于季燃,朕认为是个可塑之才,近日便会下旨先将他调去军器监任七品监丞,来日晋升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树欲静而风不止。来年风大,朕望有才德之人能寻得一处安稳的避风所,随风飘零而去那便实在可惜。”
梅家二人均拱手道:“陛下圣明。”
雪停了,风也憩了,御书房内外静若无声。梅鹤卿再拱手把这几日的发现禀明皇帝。皇帝当初决定将金家铺子交给梅鹤卿打理,是知道梅鹤卿会利用铺子收集各处州县情报。
这件事,皇帝本能交付沈家父子去接管,但被摄政王驳回了,何故却未明说。
“少卿是怀疑京城与黔渡存有奸细,可有实据?”景司忆顿然心沉,冷冷道。
“暂无,须得派人下黔渡查清,若能揪出暗人便能一线牵扯出京中这位匿藏深处的细作。”梅鹤卿说:“无论臣之揣测是否是多虑,细作是否存在,黔渡眼下的局势也不容再拖,义匪必除。”
梅家两位臣子退出御书房,由着太监带了一段路,梅鹤琅便令其退下,不必领路。
“二弟是有事要忙?”梅鹤琅走上白玉桥时说:“往常你必不会言辞含糊,草草把事说完。”
梅鹤卿并肩道:“卓兰在校场跑马。”
“我以为什么要紧事。”梅鹤琅笑了几声,“放心,马是好马,还有鹤翎在,摔不着你的宝贝疙瘩。”
“不是。”梅鹤卿摇首说:“他性子没人能管得住。”
“你是怕他受人欺负了?”梅鹤琅在他二弟的信里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特殊,遭人非议的事时有发生,校场里都是些糙汉子,张嘴说的话有时候就跟放屁似的臭,他安慰说:“谁敢嚼梅家的舌根子,鹤翎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梅鹤卿还欲要说什么,他拍了拍肩膀,阻止道:“好了,先陪大哥去趟兵部报到,报到完咱们一块去校场,我看看鹤翎骑术有没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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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瓦残雪,也难遮住宫阙贵气,反多添了分祥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