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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着粉衣的丫鬟小步走来,毕恭毕敬地福身道:“二公子,太老爷有请。”
“知道了。”梅鹤卿回道,丫鬟退了下去。
梅鹤卿转身之际望了一眼墙上的幽蓝,迈开步子时,道:“明知故犯者梅宅不容。”
保持跪坐的沙月眼神波动了一下,他朝屋外的离去人朗声说:“谨遵主子教诲!”
梅宅是御赐的府邸,共有十六苑,在苑里以轿子代步走上一遍梅宅也不夸张,梅长仁在亭子里打着拳法,他每日都得花上些时间活动起筋骨,人老了,再硬朗都撑不住岁月的刀。
一只黑影掠过上空稳落走廊的檐上,脚底的瓦片响了声清脆,孤华抱着长剑盘腿坐下,亭子和走廊屋檐间生长着一棵榕树,枝繁叶盛地给他遮住了炎热。
“鹤卿走到哪了?”梅长仁推拳,问起檐子上的护卫。
孤华仰视头顶的绿盖如阴,光只有在风动时才有机可乘,他大声喊:“二爷快到了。”
梅长仁收拳调息片刻,朝孤华教训道:“臭小子,你太老爷在这,你冲着棵树喊个屁。”
孤华无辜地用指尖往天上伸了伸,“太老爷上边有个窝,我就看了两眼。”
梅宅里养的都是不省心的崽子,梅长仁扶额头痛倍增,“鹤卿孙儿怎么不驭轻功过来?”
梅长仁嘴里念着,换下官袍的梅鹤卿便来了,身后跟着端茶点的丫鬟。
长廊檐下摆好案桌和冰盆,布上茶点,侍奉的人都心领神会地退出苑内,独留孤华在檐顶守着。
“咱两许久没在榕树底下长聊了,最近一次啊,那都是你大哥到河东赴任的事了。”梅长仁感叹,一晃几年过去,想想又鼻子哼笑道:“你大哥是真出息,三营干到统帅,和你爹一样。”
爷孙两面朝庭院而坐,茶壶里泡着龙井,龙井的清香寻着壶嘴钻出,缕缕散开。
榕树扎进泥土的根面爬着一列蚂蚁,梅鹤卿道:“大哥坐上统帅的位置正合了先皇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