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禧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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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着话,直听外头吵嚷,二人皆往外看去,但见君悦拿着杜若来了,瑃贵人亦一脸急色紧随在后,上来先行跪下道:“求请皇上做主啊……”徽予露出不耐烦的嫌恶来,瑃贵人才知情急说错了话,噤了声不语了。

君悦上来将一个小匣子托给徽予过目,只见里头明晃晃躺着的正是鲛人珠,君悦回道:“先去杜若房里寻了,在床缝里掏出了这个匣子,打开了一瞧正是鲛人珠。”

徽予把脸色一沉,从鼻中哼出一气来,隽秀清朗的脸阴寒得可怕:“偏?诗是个好心肠的,怕诬赖了你房里的,谁料真是你房里的人没心肝,做出这些下作事来。若?诗心肠再慈悲些,忍着不发,就白遭了你们计算,把康健都搭进去了!”

杜若涕泗横流,连连否认:“皇上明鉴啊!奴婢当真没有拿珣小仪的鲛人珠!就是借了奴婢一百二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瑃贵人也忙开口为她开脱:“皇上!嫔妾同杜若绝无此心!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而为之!”她咬唇剜向?诗,又不敢显而易见地露出指向来,须臾就把视线给抽回来了。

徽予定神想起前事种种来,他一直以来很少多管后宫的事,如今眼皮底下闹出事来,也就揣摩起来,只觉当初?诗不吉利的事都有点蹊跷,怒气也就更盛了三分:“蓄意陷害?难道是什么大罗神仙使了术,将那鲛人珠凭空送入杜若的庑房里要害你不成!”

?诗扶住他的肩,怯生生道:“皇上息怒,怕是有误会在里头,荀姐姐不是那样的人的。说不定是奴才们瞧着是个稀罕物,顺手拿了也有的。毕竟是嫔妾珍藏起来的物什,旁人未必知道是这样要紧物。”

膝行上前两步,瑃贵人按捺住满心的张皇失措,强镇定下来,唇仍还有些颤抖,她才复宠,她不想一切功亏一篑,然又辩解不出甚么实质性的话来:“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

“玉芙堂的人,临到你那儿了都不敢问。你们却做出这些事儿来!扪心自问,还敢在此喊—冤!”徽予气恼,方才稳当些的情绪又焦躁起来。

“玉芙堂……玉芙堂……”杜若吓得没了法,口中一骨碌滚出些话来,“玉芙堂的人来了,怎知不是打着幌子,实则要害咱们主子!”

?诗心倏地停了一拍,还未开口,江鹤看准了徽予的脸色,先行一步上来一窝脚踹在杜若的后肩上,她一个前冲就倒在地上,江鹤替徽予骂道:“嘴里没个把门的!在这儿浑说甚么腌臜话!给珣主子泼起脏水来了!”

“她害你们?你上来捂一捂她额头烫成甚么样子!她难道不要身子,也要来害你!”徽予本就是七八分将信将疑,如今是全然不听她们辩解了,狠狠道,“杜若是你的贴—身女使,她没有你的示意也未敢擅专,她做同你做没有半分区别!本想着你受了委屈,如今计较起来,未必不是你恃宠而骄,贵妃才来打压你。下去罢!自有你的发落。”

?诗欲言又止,见徽予真动了怒,也不敢多言,瑃贵人仍要辩解,一见了徽予满面堆怒,只多言也是火上添油,临行时狠狠刮了?诗一眼,方才走了。

人一走,又彼此静默些,徽予转过身来,将那一床墨兰松花罗的被衾往?诗身上一拢,放柔了声音:“你仔细养着身子,待你身子好了,挪去毓庆宫玉棠阁罢,那儿离未央宫同太平宫都近,只姝贵嫔同庆宝林还有琳美人在,都是和顺的人儿,你住着也舒心的。”

?诗不自然地摩—挲过发烫的脸颊,眼里不知怎的起了雾气,鼻头发酸起来,哽咽道:“皇上待我这样好……为着我竟这般生气,我……”

徽予拉住她沾了泪的手,替她抹去了,贴心道,“放眼这新进来的人,是你最贴朕的心。你懂事明理,婉顺乖巧,劳苦都咬牙撑着,因这会子丢了朕亲赏你的,你才乱了阵脚,否则不知怎样,又自己挨过去了。所以朕也愿意信你、待你好。你别觉着受之有愧,这是你自己该得的,也不干姜儿的事,只是你?诗的事。”

?诗闻言十分震惊,又是动容又是愧怍,泪汩汩淌出来,也不顾身子酸疼头脑发昏,直往徽予怀里扑去,紧紧抱着他,不知哭的是何。或许是她即将要狠心掐灭的情动,或许是她算计了徽予真心的愧疚,凡此种种,皆化作苦泪,一点一滴、无穷无尽似的淌出来。她哭得累了,竟倚在徽予怀中恍惚睡去了。

徽予悄声叹口气,心有所思,扶将她躺下,仔细为她掖好了被衾,别好了散乱的发丝,轻抚过她哭氵显了的脸颊,满心都是心疼与怜惜,稍坐坐就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