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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枝没有反抗,他眯了眯眼,“现在承认得那么爽快,为什么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敢承认?因为贺观亭在,你也怕被抓紧去吧?”

“抓进去?”白因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天真?都说了,我不是白烁那个胆小鬼。”

叶寒枝神色不动,“你是白烁的副人格?”

“我是独立的个体。”白因轻叹一声,在松开叶寒枝之前笑了一声,“就算警察知道是我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知道的,又没有危害社会,精神病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叶寒枝站在原地看着白因消失的方向,眸光闪了闪,转身去往天台。

然而天台上空无一人,叶寒枝往前走了几步,极轻地皱了皱眉,「没有人在这里吗?」

「没有。」肥啾说。

叶寒枝看了一眼手机,「说的是现在来,对方怕被我发现真面目不来了?」

「不会吧,你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肥啾琢磨着,「会不会是有了新的目标。」

「我才是反派诶。」叶寒枝忍不住嘟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有了新目标了?贺观亭那边是不是马上就要查到前反派父亲身上去了?」

肥啾点头。

叶寒枝揉了揉眉心,把时间线捋了一下,一开始前反派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坏事,但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前反派,你的父亲可能还活着,一直以来的信仰全然崩塌,被父亲抛弃的恨意控制着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叶寒枝扶着扶梯下楼,幽幽道,「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他鸽了我这一次,就别想我再去第二次了。」

肥啾:「好哦。」

「好奇怪,最近你说啾的次数少了,你是不是也被人夺舍了?」

「……」

……

夏日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大雨倾盆。

叶寒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外面模糊不清的霓虹灯,眼睛一眨一眨地,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趁着等红绿灯的档,贺观亭把外套替叶寒枝盖上,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叶寒枝白色的发,眸光深邃。

叶寒枝睁开眼看向贺观亭,“你做什么?”

“反应怎么这么大?”贺观亭有些无奈,“给你盖一下,开着空调呢,怕感冒。”

叶寒枝谨记着生病的事,把外套裹紧了些,他说,“住在302那个白烁是人格分裂。”

贺观亭看向叶寒枝。

叶寒枝对上贺观亭的双眸,“我在学校见到他了,他自己承认的,那两幅画也是他画的,这种,警察能管吗?”

“当然能。”贺观亭声音很低很沉,“还有,我在看新房子了,过些天我休假了我们就搬过去,不会让他过多骚扰你的。”

第36章寄人篱下的反派8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叶寒枝面前暴露了真实面目,白烁或者说白因,在叶寒枝面前都不装了。

偌大的学校在某些时候又好像显得很小,叶寒枝总能碰上白因,他了解了一下才发现白因并不是学校的教授,只是外聘教授,因为在艺术界名声很大,据说是花了大价钱聘请的。

叶寒枝并没打算和这些人过多的纠缠,他特地避开了白因的课。

避开白因之后,叶寒枝在学校的时候身边还是多了一个跟屁虫,那个叫史学的很自来熟的学生。

“寒枝。”史学凑过来,“你怎么不住校啊?”

“家里的哥哥管得太严了。”叶寒枝在书上划上重点,“他既然乐意每天接送我,那也行。”

“这样不会觉得很窒息吗?”史学咂舌,“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窒息吗?”叶寒枝想了想说,“还好吧,反正我没多大感觉。”

“所以你是已经习惯了。”史学叹了口气,“老实说,我还挺想和你一起上自习的,还有一起去图书馆。”

叶寒枝睨了史学一眼,年轻人眼中的倾慕显而易见,不懂掩藏,被叶寒枝看着,那双眼又躲躲藏藏,“怎么了?”

“没什么。”叶寒枝把书合上,“去图书馆还有自习课都一样,你不是有室友吗?”

“可是室友要陪女朋友啊。”史学叹气,“我总不能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当电灯泡吧。”

“所有人都有女朋友了?”

“那倒不是。”史学有些羞涩,“我就是想和你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做。”

叶寒枝:“……”

他微笑:“婉拒了。”

史学跟着叶寒枝站起来,“你去哪啊?”

“当然是我亲爱的哥哥来接我了。”叶寒枝的声音带着微妙的笑意,“我该回家了。”

史学忍不住跟上叶寒枝,“我跟你一起去吧。”

见叶寒枝看过来,他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我送你去找你哥哥。”

“谢谢哦。”叶寒枝笑盈盈道。

史学轻咳一声,理了理T恤,“我这样得体吗?”

“这不重要吧。”叶寒枝道,“哥哥也不会关注你的。”

“……”史学小声说,“第一次见你哥哥,我总得得体点。”

叶寒枝:“可是我们认识也没多久吧?”

史学:“嗯嗯,走吧。”

外面的车不能进入校门,贺观亭靠在车身往学校里看,学校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外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叶寒枝的身影。

当然,叶寒枝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穿着黑T的男生,看起来十足的殷勤模样,一边说话一边靠叶寒枝很近,这让贺观亭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

贺观亭紧锁着眉,大步往前叫着叶寒枝的名字,“寒枝。”

叶寒枝抬头看过来,旁边的史学见到贺观亭的时候微愣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哥哥吗?”

叶寒枝点了点头,“嗯,是他。”

“总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史学嘟囔了一声,很快又扬起笑来,“哥哥你好,我是寒枝的同学,我叫史学。”

“谁是你哥哥?”贺观亭淡淡地问。

史学没看出贺观亭的不高兴,他笑道,“我和寒枝是朋友,你是寒枝的哥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

贺观亭拉开车门,等叶寒枝坐上车后才转身看着史学,“你和寒枝就算是朋友也别叫我哥哥,我姓贺,我叫贺观亭。”

史学忍不住挠了挠头,“贺观亭……这个名字也好耳熟。”

贺观亭说,“谢谢你送寒枝出来,那么现在我们先走了。”

史学连忙说,“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我和寒枝是朋友嘛。”

贺观亭颔首上了车,他见史学笑容灿烂地和叶寒枝挥手,眉头却越皱越紧。

叶寒枝在学校有了朋友,不再像之前那样去酒吧打工,也不会再说什么要男人包养之类的话,这应该是好事儿,可贺观亭却总觉得看那个史学很不顺眼。

这不应该,贺观亭想,他是个成熟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一个未出社会的男生不顺眼本来就不对,显得他极其小心眼一般,但贺观亭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他锁着眉,余光看见叶寒枝在玩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别人的消息,嘴角的笑容格外甜。

贺观亭冷不丁出声,“寒枝,你是在和刚才那个叫史学的朋友发消息吗?”

叶寒枝眨巴着眼看向贺观亭,无辜地问,“怎么了吗?”

贺观亭:“……没什么,你和那个史学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关系好像很好。”

“不久,就在我重新回来上课的那一天。”叶寒枝说,“他人挺好的,很自然熟。”

“哦。”贺观亭不冷不热道,“那挺好。”

叶寒枝眸光微微闪了闪,似笑非笑,“哥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什么,什么吃醋?”

绿灯陡然跳到红色,贺观亭连忙踩了刹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格外刺耳,吓得叶寒枝一把抓紧了安全带,“贺观亭!你想死别带上我好吗?”

叶寒枝生气了,恶狠狠地瞪着贺观亭,“你做什么?开车能不能注意一点?”

“抱歉。”贺观亭说,“我不是有意的。”

叶寒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行,你不是故意的,那你突然那么大声做什么?被我戳中心事了?”

“……”

贺观亭看向叶寒枝,他的视线落在叶寒枝那染着怒气的眉眼上,只觉得生气的青年格外生动,他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不该后,唇动了动,“我没有这个意思。”

叶寒枝冷笑,他靠在椅背上,看向前面,“行,你也没有那个意思,那么现在你可以好好开车了,对吗?”

“嗯。”贺观亭应了一声。

叶寒枝冷哼一声转头去看窗外,肥啾瑟瑟发抖,「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是反派诶,我生气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叶寒枝反问,「难道不是想生气就生气了吗?」

「是倒是也是,可是你是不是因为——」

「肥啾,我发现你真的没怎么说啾了。」叶寒枝说,「别说,竟然还觉得有几分怀念呢。」

「啾啾。」肥啾哼哼的站在叶寒枝肩上,「知不知道本系统也是会进化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化的?」叶寒枝问。

「当然是靠你完成任务的能量吖!」肥啾卖萌。

叶寒枝:「……」

「那个史学,的确是对你心怀不轨吧?」肥啾说,「所以,刚才贺观亭……真的吃醋了?」

……

“什么都想和他一起做?”有着女朋友的室友不可置信地看着史学,“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觉得心跳加速,身体发热?”

史学用力点头,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不仅如此,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行。”

“你完了。”室友说,“你坠入爱河了。”

史学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上寒枝了?”

室友拍了拍史学的肩,语重心长,“听哥们一句劝,叶寒枝看着就是你无法驾驭的类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史学,“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见过他!”

“那可不是,在学校的论坛上他都已经成为无数学生的梦中情人了。”室友说,“就你整天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论坛已经赐予你新的名号——马屁精。”

“什么叫马屁精?”史学不爽地点开论坛,“不是,我在学校待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论坛这么热?”

“呵呵。”室友翻了个白眼,“总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怎么看你都没有竞争力,而且你知道叶寒枝的哥哥是谁吗?”

“贺观亭啊,我当然知道。”史学说。

“你真的知道吗?”室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史学耳朵支棱起来,毕竟在叶寒枝口中,贺观亭就像是封建大家长一样的存在,“难道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家主?”

“你小说看多了吧?贺观亭,郇城有名的警员,之前学校的偷渡案件就是他破的,在论坛里也有过一席之地……当然,比不过我们学校的新晋男神叶寒枝。”室友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复杂,“说了也奇怪像叶寒枝这样的人一入学就应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吧,可为什么以前他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这都大四了他才突然火了。”

原来是那个警员,难怪他当时听贺观亭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想要追求叶寒枝,肯定还是要过贺观亭那一关的,总觉得和贺观亭站一块都心理压力很大……”室友喃喃着,“你真的可以吗?”

史学滑动着手机,平时没什么帖子的论坛在叶寒枝出现后肉眼可见地有了生气,活跃得不像是大学论坛。

“感受到了吗?”室友问。

史学呵呵一笑,关了手机,“不懂。”

室友:“……得了,那你就继续沦陷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呗,他那个哥哥要是知道有人在学校这么觊觎他的弟弟,说不定压根不让叶寒枝来学校了。”

……

贺观亭并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他打了个喷嚏,惹得叶寒枝看过去,“你感冒了?”

“没有。”

叶寒枝说,“你可别感冒了,你感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贺观亭笑了笑,“放心吧,我的身体素质格外好,天天都锻炼呢,怎么会感冒。”

叶寒枝呵呵地笑,“这样的话,之前我也说过。”

“我们不一样。”贺观亭捏了捏叶寒枝的肩,“你太瘦了。”

叶寒枝撇了撇嘴,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坐。”

贺观亭坐下来,“怎么了?要和我谈心?”

叶寒枝偏头看了一眼贺观亭,“不是谈心,是说几句话。”

贺观亭含笑,“不管是说几句话还是谈心,我都很乐意。”

叶寒枝唔了声说,“如果我谈恋爱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贺观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甚至还泛着莫名的酸,“谈恋爱?可是你现在还小谈什么恋爱?”

“我二十二岁了,已经不小了。”叶寒枝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贺观亭,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恋爱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约会会让我破案的时间变得更长,更何况,我并不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到另一个人身上。”贺观亭说,“我只想好好工作。”

叶寒枝嘴角微抽:“……”这人还真是天选社畜。

他笑了笑,“有一句话我很赞同,不要让另一个人来掌控我的喜怒哀乐。”

贺观亭颔首,“所以现在你也应该好好读书,毕业之后好好找个工作,谈恋爱这种事情应该放在最后面。”

叶寒枝说,“谈恋爱和找工作并不冲突,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当然也可以尝试一下啊,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样才是健康的感情。”

贺观亭:“……”

贺观亭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他说,“合适的人?你指的合适的人如果是那个叫史学的,我认为不适合你。他看起来很稚嫩且不会照顾人,你需要一个包容性很强的、成熟稳重的人照顾你。”

叶寒枝抬了抬眉,“哦?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们可以慢慢来。”贺观亭道,“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有哥哥照顾你。”

“哥哥的工资也会交给我管吗?”叶寒枝轻笑。

贺观亭:“……”

他思索了片刻起身走进房间,没多久拿着一张卡出来递给叶寒枝,“这是我的工资卡,上班以来的钱都在里面,我很少用。”

叶寒枝微微挑眉,“哥哥的房子不是靠自己的工资买的?”

“这个真不是。”贺观亭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般,“读书的时候跟风炒过股,用我外公留给我的钱,结果赚了点……我又比较省,除了买这小居室外几乎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叶寒枝:“……”

这就是男主吗?跟风炒股也能赚,真让人嫉妒。

“工资卡你收着。”贺观亭道,“想要什么自己买,不需要别的男人替你花钱,我的钱给你花就行了。”

叶寒枝看着手中的卡,果然很新的模样,看起来极少动,他淡淡地笑了笑,“哥哥要让我做全职太太——啊不,全职弟弟吗?”

“不是。”贺观亭立马否认,“全职在家很容易和社会脱节,我把我的工资卡给你是希望你好好读书,不要因为一点感动随便和人谈恋爱。”

说到这里,贺观亭看着叶寒枝的眼睛,很认真,“寒枝,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不要想着用谈恋爱的这种方式去获取某些东西,那些东西,哥哥也可以给你。”

叶寒枝笑了一声,他忽地抓住了贺观亭的衣服,整个人几乎如同陷入了贺观亭的怀抱之中,贺观亭脑子一懵,“寒枝?”

叶寒枝坐在了贺观亭的腿上,他捏着贺观亭的下巴,抬起头去,唇角的笑容暧昧不清又动人,“哥哥,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吗?”

贺观亭感受着腿上的柔软,呼吸都有些凝滞,好半晌他才点了下头。

点头的时候贺观亭不假思索,他并不认为叶寒枝会说出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来,毕竟之前的叶寒枝顶多就是讽刺阴阳怪气他几下。

“哥哥。”叶寒枝的手缓缓地环住了男人的肩,呼吸落在贺观亭的耳畔,“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你呢?”

贺观亭的脑子嗡地一声。

要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叶寒枝温凉的指腹从贺观亭的眉眼一点点地往下,动作轻柔又隐隐含着引诱,“我想和你拥抱、接吻、上床,做任何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我想……”叶寒枝的手指按上男人的唇,他凑近贺观亭的耳畔,声音轻如风一般,却直直地吹入贺观亭的耳中,“想哥哥用你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然后□□。”

叶寒枝的手顺着不断滚动的喉结往下去,最后停住,“这些,哥哥做得到吗?”

叶寒枝的制服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贺观亭张了张唇,他的身体是滚烫的,心脏快得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但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无论是拒绝或者是别的。

身体好像僵硬石化了一般,贺观亭只能看到青年隽丽的眉眼,如同画中仙一般,清纯又美丽。

那天梦里的青年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那一刻,跃进了他的脑海,腰间的红痣吸引着他,让他的脑子从一片空白到混乱。

急促的手机铃打断了贺观亭混乱的思绪,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贺观亭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只说了一句,“二十分钟我就到。”

叶寒枝的调情被迫打断了,他眯了眯眼看着贺观亭。

贺观亭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他搂着叶寒枝的腰把叶寒枝从自己腿上抱下去,“寒枝,现在要出警了,我去换衣服,你跟我一起去。”

这个男人调节自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叶寒枝冷眼看着他的去换衣服,“出警为什么要带我?”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贺观亭说,“跟我去,你可以待在车里不下去。”

“不必了。”叶寒枝淡淡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

“还是说,你这是答应我刚才的要求了?”叶寒枝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倒是有资格对我提这种糟糕的要求。”

贺观亭:“寒枝……”

“你还是快走吧,和我说话又浪费了你的时间。”叶寒枝踩上地板往卧室去,“贺观亭,你可以自己选择。”

房门关上的时候,客厅的门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肥啾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叶寒枝,「他看起来……好像还是没动心,你别生气,他毕竟、毕竟……」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生气?」叶寒枝好笑问。

肥啾:「……」

「你觉得他没动心吗?」叶寒枝眸光闪烁着,「但是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诶?」肥啾茫然,「可是刚才他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你一拒绝和他离开,他立马就走了,甚至没有过多劝说,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带你走……毕竟对面还有个双重人格的白烁呢,这难道不是他对你不耐烦的预兆吗?」

「你说的对。」叶寒枝眉眼弯弯,「那么就和我亲爱的哥哥玩个游戏吧,这样你就会知道,他对我到底是无动于衷,还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说到这里,叶寒枝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眸光轻轻地闪动着,为了达成目的,他当然可以用各种手段。

至于到时候贺观亭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需要验证自己的想法罢了。

第37章寄人篱下的反派9

不知道贺观亭是因为太忙了,还是因为叶寒枝说的那些话,总之贺观亭待在局里的时间更多了,更多时候是和叶寒枝在手机上交流。

叶寒枝起床只能看到温热的早餐,以及贺观亭的消息。

「他是不是在躲着你?」肥啾问,「他可是铁直男呢。」

叶寒枝撑着脸看着台上讲课的教授,唇角的笑意味不明,「铁直男吗?」

「你打算怎么办?」肥啾又问。

叶寒枝转了转笔,「凉拌。」

肥啾:「……」

“寒枝。”史学把牛奶放到叶寒枝前面小声说,“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叶寒枝看了一眼面前的牛奶,看向史学,“我不喜欢喝牛奶。”

“那你喜欢喝什么?”史学问,“明天我给你带。”

“为什么要给我带?”叶寒枝挑了挑眉,“我自己能买。”

史学有些词穷,“就是……呃,想给你买,反正、反正也是顺带的事情。”

叶寒枝淡淡地笑了笑把牛奶推回史学前面,“不用。”

被拒绝的史学有些失望,很快他又问,“今天中午打算吃什么?”

叶寒枝瞥了一眼史学,“你对我这么殷勤做什么?”

史学:“……”被叶寒枝这么直白的点了出来,他脸色有些红,“没……没有。”

叶寒枝的视线从他局促不安的表情上扫过,轻轻地叹了口气,“史学,老实跟你说吧,你如果喜欢我的话还是趁早放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

史学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渐渐地白了下来,他嗫嚅着,“我、我不是……我,我就是……就是想,我……”

他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男生吗?”

“我不是不喜欢男生,我是不喜欢你。”叶寒枝直视着史学的眼睛,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史学愣住,“可是、可是你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才编出这样的话。”

“不是。”叶寒枝看向窗外,淡淡道,“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至少,至少你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史学低声说,“要不然我不相信。”

“你见过啊。”叶寒枝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贺观亭,你见过的。”

“他。”史学愣愣地看着叶寒枝,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你们不是兄弟吗?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不是。”叶寒枝说,“他姓贺,我姓叶,怎么是兄弟呢,只是我从小住在他家而已。”

史学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了,他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去。

肥啾说,「你看,你又伤害了一个纯洁少年的心灵。」

叶寒枝不置可否,「是吗?有没有伤害到他我不知道,男人总是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用一种廉价的好意就能够换取我的真心和爱吗?」

肥啾:「……」

它看着叶寒枝,语气真诚,「每次听你说话,我都总有一种你没有把自己当男人的错觉。」

「好吧,那我纠正一下,绝大部分男人。」

「所以你和史学说这些做什么?」肥啾问,「你又不是真的喜欢贺观亭。」

叶寒枝说,「不懂就别问了,我自有安排。」

肥啾:「……」也行叭。

叶寒枝把书包背上往外走,史学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上来,“寒枝。”

“我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吧。”叶寒枝看向史学,“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史学低声说,“我知道,但……但贺观亭喜欢你吗?如果他不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考虑我?”

叶寒枝眉梢动了动,“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做我的备胎?”

史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嗫嚅着,又说不出话来了。

叶寒枝看了他半天,最终无趣地摆了摆手,“我走了。”

“可、可以!”史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弱又羞耻的,“人也不是不能变心的,更何况我比贺观亭年轻,说不定也比他能干……”

叶寒枝在心底轻啧一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以为史学什么都不敢说呢。

在叶寒枝的目光下,史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他通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叶寒枝在原地站了片刻,看了一眼手机,贺观亭的消息停留在十一点半,说是今天有事回不了家了。

叶寒枝微微眯了眸子,问肥啾,「贺观亭去哪里了?」

「的确有事。」肥啾说,「他们要去酒吧。」

「团建?」

「不是,查案。」

叶寒枝哦了声,「那应该是晚上吧。」

「嗯。」肥啾说,「现在贺观亭正坐在办公室抓耳挠腮呢。」

这个形容词跟贺观亭是猴子似的,叶寒枝勾了勾唇角,“行,那我直接去找他好了。”

「啊?」

叶寒枝背着书包坐上了公交车,公交车里人挤人的,叶寒枝靠着车壁,压根儿不需要扶手就能站稳。

身后的手若有若无地碰着叶寒枝的腰,一开始叶寒枝还以为是太挤了,不小心碰到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

那只手试探性地往下,摸到了叶寒枝的屁股。

叶寒枝猛地转过头去,身后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一副精英打扮,因为叶寒枝那冰冷的眼神他被吓了一跳,手也收了回去。

叶寒枝滑动了一下手机,重新回过头来看着外面的车流,没多久,那只手又不死心地摸了过来。

叶寒枝本来就因为公交车里都是男人的身上的汗味而浑身不自在,此刻那只手伸过来时,他倏地抓住了那只手,阴森森问,“你在做什么?”

“什,什么?”精英男满脸惊慌,“我就是,就是太挤了,不小心碰到你了。”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叶寒枝眸光闪烁了一下,眼中忽然就有了泪花,他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不知所措一般,“你、你明明是在故意摸我。”

“你胡说八道!”精英男一看叶寒枝这怯生生的模样,脸上的惊慌瞬间消失,冷笑,“你一个男人,我摸你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还是个学生。”叶寒枝可怜兮兮的,“我……你就是摸我。”

周围的人看了看精英男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又去看眼中含着泪,委屈可怜的青年,纷纷皱起眉来,“看来只能去派出所了。”

“我等会还要上班。”精英男一听派出所,顿时怒骂起来,“你们多管闲事什么?跟你们有关系吗?你们是一伙故意讹我的吧。”

“小兄弟你说,要不要派出所?”旁边的大妈气势汹汹地,“我一看就知道你小伙子受了委屈。”

叶寒枝抓紧了书包的带子,脸色白得厉害,他看起来很害怕,却很坚定,“要去,我要去派出所。”

前面的司机大声问,“什么?”

“后面有人性骚扰不承认,打算去派出所。”

“分局我记得就在前面。”有乘客大声喊道,“师傅,你把车开到分局门口咱们把这小兄弟和性骚扰的嫌疑人送进去。”

“关你们什么事?”精英男气得要死,“都是男的,就算摸一下怎么了?他损失了什么吗?”

叶寒枝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旁边的人却能看到叶寒枝颤抖的睫毛。

人总是偏向于弱势群体,刻意伪装的青年身体瘦弱单薄,T恤在身上晃荡着,那张脸漂亮的、无辜的。

“别怕小伙子。”大妈瞪着精英男安慰叶寒枝,“让警察给这个男的治个流氓罪就好了,我看他还敢嚎。”

“你们真是神经病,多管闲事,都是男的你管什么?”

在精英男骂骂咧咧中,分局到了。

叶寒枝眸光闪烁着,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无比期待。

……

旁边的精英男瞪了叶寒枝一眼和坐在桌后面的警察讪笑着,“警察同志,我还得上班呢。”

“嗯。”警察不为所动,“刚才我听清楚了,他说你摸他。”

“我都已经说过了没有摸他,是因为车上太挤了人太多了,不小心碰到的。”精英男辩解道,“你看他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想勾引碰瓷男人,然后讹钱——要不然你问问他,他有证据我摸他吗?”

警察看向叶寒枝,“叶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摸你了吗?”

叶寒枝低垂着脑袋,把手机放到桌上,“这个……可以证明吗?”

视频有些模糊和晃荡,但上面显示着,那只手先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青年的腰肢,然后往下去,明显是故意的。

“就这么一只手,你怎么证明这是我的手?”精英男本来还心慌着叶寒枝竟然录了视频,可看见视频很模糊之后他立刻冷笑道,“拍视频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就勾引过许多男人?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做这种事情倒是很熟——”

“这里是警察局。”警察皱眉打断了精英男的话,“至于是不是你的手,伸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了去,叶寒枝睫毛轻轻颤了颤,抬头看去。

“贺队。”警察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贺观亭冷冽的目光落在精英男那只手上,“过来看看,你继续。”

叶寒枝低下头来,安静地等着警察看视频。

精英男催促道,“你们好了没有啊?这视频拍的这么模糊,你们可别硬把这只手说成是我的。”

“这手不就是你的吗?”贺观亭语气冷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大拇指扁宽,食指上有颗痣,这么明显还狡辩你当警察眼瞎吗?”

警察:“……”

精英男忍不住又开始咒骂,“就算是我又怎么样?都是男人他又没怎么样,长这副模样不就是——”

裹着怒火的拳头带着一阵强劲的风直冲男人面容,又停在男人鼻梁一指处,贺观亭冷冷道,“继续说啊!”

那男人被贺观亭的表情和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好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贺观亭攥紧叶寒枝的手,看向那个警察,“对了,去查查他之前有没有骚扰案例,这么熟练想必不是第一次了,有的话从重处理。”

“是……是,贺队,那个受害者……”

身后男人大叫道,“你们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意污蔑人,警察就可以打人了?”

叶寒枝眨巴着眼看着贺观亭,“哥哥,你这样做,到时候会不会被处分啊?”

贺观亭垂眸看了叶寒枝一眼,“我没打他,监控看着呢,我没那么蠢。”

叶寒枝小声地哦了一声又问,“那哥哥,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贺观亭抿紧了唇,“我没有生气。”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而且你这几天一直在躲我。”叶寒枝声音很低,“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我没有。”贺观亭说。

叶寒枝偏过头,眼角已经湿润了起来,“明明就有,要不然你怎么——”

“寒枝。”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脑袋,声音温柔,“我是你的哥哥,你也一直这样叫我对不对?只是因为之前没有人对你好,你误把对我的亲情混淆成了爱情。”

叶寒枝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贺观亭,“哥哥觉得是这样的吗?哥哥觉得我分不清爱情和亲情吗?”

贺观亭一哂,“你现在年纪还小,分不清爱情和亲情也正常,身为你的兄长,我有责任告诉你——寒枝!”

叶寒枝挣脱了贺观亭的手,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寒枝!”贺观亭又叫道。

叶寒枝只当没听见,他加快了步伐,直冲冲地撞到男人肩膀,林奕龙眼中盛满惊喜,“弟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哥哥了?”

叶寒枝抬头看了林奕龙一眼,林奕龙才发现叶寒枝微红的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是……这是怎么了?”林奕龙连忙问,“是不是贺观亭骂你了?贺观亭这王八蛋,对弟弟也这么凶,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叶寒枝抿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低声说,“不是,不关哥哥的事。”

说着他越过林奕龙,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奕龙不明所以,他找到贺观亭问,“你把寒枝怎么了?他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贺观亭心头一堵,想起叶寒枝那双委屈可怜的眼睛,他抿直了唇好半晌才说,“没什么。”

等寒枝想清楚就好了,他下午回去再和寒枝好好谈谈好了。

贺观亭这样想着,心头那股微妙的酸涩感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别难过了。」肥啾在叶寒枝面前扑闪着翅膀,「贺观亭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难过?」叶寒枝莫名其妙,「我哪里难过了?」

「可你刚才看起来都要哭了。」

叶寒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演给贺观亭看的,当然是为了让亲爱的哥哥早点意识到,他爱我爱得深沉。」

肥啾:「……」

「好了,被伤透心的我暂时是不会回家了。」叶寒枝眯着眼睛轻笑,「是时候让亲爱的哥哥发现,找不到我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肥啾:「……」

怎么说呢,它现在开始同情贺观亭了,被叶寒枝盯上的男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

家里空空荡荡的,贺观亭推开叶寒枝的房门,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什么东西都没少,但却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叶寒枝没回家。

贺观亭拿出手机给叶寒枝打电话,电话嘟了一声后,那边传来冰冷的女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贺观亭又打了两个,接连听见熟悉的女声时,他意识到,叶寒枝把他拉黑了。

他点进绿泡泡给叶寒枝发消息,红色的感叹号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异想天开。

理所当然的,他被叶寒枝拉黑得透透的。

第38章寄人篱下的反派10

把贺观亭彻底屏蔽后,手机安静了不少。

叶寒枝划拉着手机,听肥啾和他说贺观亭现在在做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啊,他站起来了,去你的房间了,他坐在了你的床上。」

「他又在打电话了,查你的行踪。」

「他怎么不管你了?」

叶寒枝无奈,「你说完了没有?」

「你不着急吗?」肥啾啾啾地叫着,「他不喜欢你可怎么办?」

「我都不着急,你怎么好像比我更急。」叶寒枝说,「喜不喜欢我对你来说不影响嘛。」

「那怎么行?」肥啾拔高了声音,尖细刺耳,「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叶寒枝:「他确定我安全之后就不找我是因为,他觉得我只要冷静下来就不会喜欢他了。」

「所以他还是不喜欢你。」肥啾怒了,「虽然我也觉得你坏坏的还有点虚伪,但你都那么引诱他了,他不喜欢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叶寒枝:「……」

他一时分不清楚肥就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他默默地戴上耳机,隔绝了肥啾的喋喋不休。

叶寒枝在外面住了两天,他是住得很舒心,但贺观亭却不太舒心了。

贺观亭心知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叶寒枝,他一旦出现之前的坚持都将功亏一篑。

可他总觉得不放心,或者说不仅仅是不放心,那种微妙的、迫切的想要见叶寒枝的心情抵达了巅峰。

如果随便放任叶寒枝一个人在外面,叶寒枝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必须得有他……必须得他看着才行,所以他得带叶寒枝回来。

似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贺观亭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家。

直到站到了酒店门口,贺观亭还有些踌躇,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

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光洁的小腿笔直,看见他的时候轻轻地挑了挑眉,“哟,贺警官,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贺观亭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动了些,随即别过脸,“我来看看你。”

“哦?”叶寒枝手指轻轻地捏上贺观亭的下巴,“贺警官想清楚了?”

“我一直很清楚。”贺观亭没敢看叶寒枝,同样的,他也没有推开叶寒枝的手,只低声说,“是你的想法不清楚。”

“啧。”叶寒枝哼笑一声,“算了,虽然贺警官这样说,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你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贺观亭说,“我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家的。”

叶寒枝抓只贺观亭的衣领,他微微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撒在贺观亭的喉结,“贺警官,你是我什么人呐你要带我回家。”

“我是你哥哥。”贺观亭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的兄长。”

“哥哥?”叶寒枝双手勾上贺观亭的颈项,眸子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情绪,“我可不是你的弟弟,你想要带我回家,以哥哥的身份,你可带不走我。”

贺观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叶寒枝的手上,一张一合的唇间,他甚至能看到叶寒枝樱红的舌,让他的身体燥热起来。

那个梦又浮现在贺观亭的眼前,贺观亭唇动了动,“寒枝,我……”

“哥哥怎么这么固执呢?”

叶寒枝强迫般压下贺观亭的脑袋,他的呼吸和贺观亭的呼吸交融,唇与唇之间只有半个指节的距离。

贺观亭看见了叶寒枝眼中明晃晃的春水,荡漾着醉人的笑意,贺观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他想叶寒枝肯定也听见了。

“哥哥。”叶寒枝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触碰着贺观亭的嘴唇,“怎么就不承认其实你也很想□□呢。”

红润的唇,香甜的唇,这样的唇会吐出魅惑的、恶劣的、冷漠的、刻意引诱的,还有让贺观亭听着便觉得很开心的声音。

某个一直坚持着的初心产生了不可缝合的裂痕,贺观亭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地厉害,“寒枝,不要这样。”

闻言,叶寒枝毫不留情地推开男人,脸上恢复了冰冷的模样,“我知道了,你滚吧。”

“寒枝。”

“滚。”叶寒枝没有看他,声音轻飘飘的,“贺观亭,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一直纠缠着你吧?”

贺观亭呼吸一滞,他叫道,“寒枝,喜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只是缺少爱,你——寒枝!”

门砰的一声关闭,把贺观亭的声音彻底隔绝,贺观亭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门,有些懊悔地捶了下墙。

结果让寒枝更生气了,他真是、真是愚蠢。

“这位先生。”

贺观亭回过头,见酒店的服务员微笑着看着他,“请不要在墙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贺观亭:“……抱歉。”

“还有,3203的客人说有陌生人在他门口骚扰他。”服务员说,“请你别在本店对本店的客人做出越距的举动,否则我们这边会考虑报警。”

贺观亭:“……抱歉,这里面这位客人是我的弟弟,我们只是吵架了。”

服务员保持着微笑,不为所动。

贺观亭:“……”

他敲了敲门,“寒枝,我明天再来。”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他在服务员微笑着的表情中按了电梯下楼。

必须得好好想想,贺观亭想,他得把寒枝带回家,寒枝缺爱,如果真的被外面那些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欢骗走了怎么办?那肯定会受伤的。

叶寒枝站在窗口往下看去,他这个位置能看到贺观亭从酒店大门出来的身影,在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朝楼上看了好几眼。

叶寒枝轻轻挑眉,「肥啾。」

「啾。」

「你猜贺观亭现在在想什么?」

肥啾:「我又不能读心,我怎么知道?」

「他肯定在想,怕弟弟成为失足少年,所以不管弟弟有什么要求都应该先答应下来才对。」

肥啾:「……」

叶寒枝眯了眯眸子,手指轻轻地摸了下唇,“我真是个恶劣的家伙啊。”

「你也知道……」

“但是看贺观亭纠结不安,情绪因我起伏不定,说不定还会崩坏,我就觉得……好爽。”叶寒枝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太温柔了,不过对待猎物,必须得有耐心才行。”

肥啾:「……」

“所以告诉我贺观亭的行踪哦。”

……

舞池那边的音乐嘈杂震耳,灯光绚烂多彩,疯狂又迷离,而吧台这边相对清净,灯光柔和,分明是同一个酒吧,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调酒师取了酒转过身来,才发现吧台前坐了一位年轻的客人,这位客人也不知道何时来的,有着一头银白的发,低垂着脑袋看手机,看起来无比柔软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在迷离的灯光下看不清脸。

“威士忌加雪碧。”年轻客人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如同山泉击石,清越动听,“谢谢。”

相比起他的声音,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过分优越的长相,一张脸精致又美丽,眼尾微微下垂着,看起来无辜又纯洁,柔弱且没有攻击性。

调酒师看着面前这张脸一时有些恍惚,“威,威士忌对吗?”

“是的,威士忌加雪碧。”年轻的客人唇角微扬,眼底也闪烁着细碎的笑意,在光线中显得格外迷离,“麻烦你了。”

这一笑,那份无辜褪去,显得有几分狐狸似的狡黠,这让调酒师一下子清醒过来。

调酒师用力晃了晃脑袋,“不麻烦,稍等。”

很快威士忌便被送到了年轻客人的面前,灯光变得明亮,这样看面前的客人那张脸更清晰了,灯下的美貌让调酒师有些发呆。

叶寒枝百无聊赖地抿着酒问肥啾,「贺观亭怎么样?」

「在二楼,很认真地观察嫌疑人,所以没看见你。」

叶寒枝嗯了声,他往暗处躲了躲,没打算在贺观亭逮捕嫌疑人之前让贺观亭发现自己,毕竟得让贺观亭完成了工作才能陪他好好玩,否则一点都不好玩。

就算是藏着,但叶寒枝这副容貌还是很快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长相勉强算得上英俊的男人端着一杯酒,自认为风度翩翩地坐到了叶寒枝身边,“一个人?”

叶寒枝瞥了一眼男人,没回答。

他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却更让男人心痒难耐,男人轻咳一声,“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一起喝一杯?”

叶寒枝把杯中的酒喝了,看向男人说,“先生,请不要搭讪我,我已经有猎物了。”

男人一愣。

叶寒枝指了指二楼的男人,“看到了吗?那才是我今天的猎物,你非要搭讪我的话,后果自负。”

“哈哈。”男人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贺观亭说,“那人一看就是直男,你今天大概是猎不到他了,不如转移一下目标好了。”

叶寒枝轻轻地挑了挑眉,他可是提醒过这个男人,既然对方非要上赶着,那他也没办法。

见叶寒枝不说话,男人把叶寒枝的酒杯拿过来,“我请你喝一杯。”

“老大,那个是不是寒枝啊?”杜明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他旁边那个男人是谁?看起来不怀好意啊。”

借着喝酒时和同事通话的贺观亭目光凝在一旁。

青年银白色的发和那张无辜漂亮的脸蛋在闪烁的灯光下格外显眼,陌生的男人悄悄地往青年杯中放了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然后递给了青年。

青年低低地笑着,酒杯抵在唇间,抬起的眼中流光辗转,如同狡黠的小狐狸。

贺观亭的眸光暗沉,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老大,他进去了。”

“准备行动。”贺观亭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没有从叶寒枝身上移开,他声音很沉,“越快结束越好,抓到之后直接带回警局。”

叶寒枝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二楼,又迅速收回视线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先生,家里管得严,我不能喝多了。”

“都来这里说这些就不好玩了,就这一杯。”男人的手不着痕迹地摸上叶寒枝的肩,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他也心猿意马起来,“这杯,我请你。”

叶寒枝扫过男人的手眉尖蹙起,明显,“先生请人喝酒是这样的态度吗?”

“我。”男人凑近叶寒枝耳边,手从肩顺着下搂,甚至准备再往下,“请你,今天晚上,让我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在酒里下了药。」肥啾连忙提醒,「别喝。」

叶寒枝抿了口酒把杯子放桌上,阻止了那只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可是先生,我并不想和你度过这个夜晚。”

青年近在咫尺的面容让男人呼吸一滞,男人喉结滚动着,“我、我会让你满意的,十七,我有十七厘米。”

叶寒枝:“……”倒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他抬起眼睫,眼中含着细碎的光,“才十七啊?我前男友比你的大诶。”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男人说着,急色地凑过来,想要亲吻叶寒枝的颈项,下一刻,挟裹着怒火的拳头狠狠地砸到男人的脸上。

“谁?是谁?”男人捂住脸尖叫出声。

愤怒的贺观亭尤不解气,又一拳砸向男人的下巴,“谁准你碰他了?谁准你摸他了?”

“疯子!”男人痛得厉害,他挣扎着后退,“你情我愿的事,关你什么事?”

“王八蛋!”贺观亭怒火冲天,“还敢狡辩,老子问你,谁准你摸他了?”

叶寒枝坐在一旁眨了眨眼,他欣赏的目光从贺观亭身上扫过,「啧,这就是西装暴徒吗……帅啊。」

肥啾:「……」

「药……」叶寒枝摸了摸泛烫的脸,「不能再让贺观亭打下去了,否则我得出丑了。」

“哥哥。”叶寒枝的声音怯生生地,“别打了。”

这道声音出现,旁边被吓到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去拉开单方面暴打男人的贺观亭,“停,停,别打了!”

“别打了,老大。”杜明眼皮直跳,赶紧来拉贺观亭,“老大,人已经抓到了,该回去了,快快。”

贺观亭踹了一脚男人,含着怒的眼看向叶寒枝,他一把抓住叶寒枝的手往外走,话却是对杜明说的,“你们先走,我随后来。”

杜明:“……啊。”

“我要报警!”被打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别走!”

“报警?”杜明把桌上的杯子拿起来,“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你在这里面放东西了,不如我们拿回去好好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

男人看着那只杯子,想起自己下的药,倏然一惊,哪怕这会疼得快吐血了也不敢说话。

“叫林奕龙先给我盯着,等我回去再审。”贺观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阴郁至极,“现在,我先处理家事。”

和贺观亭共事以来,杜明从没见过这么愤怒和阴沉的贺观亭,这让他心头发怵,“不会出事吧?”

“贺队有分寸的。”旁边的警察拍了拍杜明的肩,“先走吧。”

“他这次打了人,会不会被处分啊?”杜明压低了声音问。

……

叶寒枝腿脚有些发软,跌跌撞撞地跟着贺观亭走,他软绵绵地叫着,“哥哥……”

贺观亭憋着一股郁气,他沉沉地扫了一眼叶寒枝,“走不动了?”

叶寒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双眼含着委屈,“走不动了。”

“你……”贺观亭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把叶寒枝抱起来。

“哥哥。”叶寒枝小声嘟囔,用逐渐发烫的脸去蹭贺观亭的胸膛,“哥哥,好热。”

贺观亭大踏步往外走去,“忍住。”

“忍不住……哥哥,想要。”叶寒枝搂上贺观亭的肩,仰起头来,“想要。”

“想要什么?”

“要男人。”叶寒枝喃喃着,“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欢男人。”

“……”

贺观亭忍了又忍,怒气和后怕却越来越深,越来越多,他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晚上他没在那里,叶寒枝会遭遇什么样的事。

一想到那个男人扶叶寒枝的手,他就想杀人,想把那个男人那双手剁了。

贺观亭扶着叶寒枝打开了车门,然后把叶寒枝塞进车里。

叶寒枝身体上的热一阵阵地袭来,他抓紧了衣服领子,湿润的眼看着贺观亭,“哥哥。”

“现在知道叫哥哥了?不是说我不是你哥哥?不是叫我不要管你?”贺观亭随手把西装脱了丢到车里,又扯了扯领带把领带扯松,他俯身下来,“叶寒枝,我说的话,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叶寒枝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体更热了,贺观亭这动作他是真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时分明又怒又急又紧张……天呐,贺观亭今天不操他不是人。

“我不想对你这么粗鲁。”贺观亭卒中的呼吸洒在叶寒枝颈项间,“是你太过分了,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教的事记住。”

废话好多,还能不能行了?

叶寒枝睫毛颤抖着,眼尾泛红,他抓着贺观亭的衬衫,“哥哥,我、我好难受,帮帮我。”

“如果你听我的就好了,听我的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但因此也让我意识到了,你永远学不乖,总是用两副面孔欺骗我,做了错事知道乖巧地叫哥哥了吗?”贺观亭捏着叶寒枝的脸,看着这张漂亮的、染红的脸,“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哥哥,好热。”叶寒枝想要推开贺观亭的手,眼中含着雾气,“贺观亭,混蛋,你放开我!”

“你骂,多骂几句。”贺观亭声音是冷冷的、但也是沙哑的,“最好是用力骂。”

“贺观亭。”叶寒枝呜咽着,又委委屈屈地去抓贺观亭的衣服,“你凭什么凶我?你是谁啊?你管我做什么?你放开我,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你想谁管你?我放开你之后你又准备去哪里?”贺观亭这样问着,他的眸色昏暗不明,深不见底,“不过这样看起来,普通的管的确是教不好你了,你既然不愿意听我好好说,那么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吧。”

叶寒枝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灼热地,他像是没听懂贺观亭的话,细白的胳膊搂上了贺观亭的颈项,“哥哥,哥哥帮我找个人来好不好?”

“你想要谁?”贺观亭怒极反笑,他捏着叶寒枝的下巴,“告诉我,你要谁?”

“谁都行,谁都好。”叶寒枝呢喃着,去蹭贺观亭的脸,“谁都行,哥哥不行。”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贺观亭。

男人眼中的晦涩变得深沉,暗灰色的瞳孔里映着血色,像是复杂隐晦的爱意,又像是冰冷的恨铁不成钢,随即他恶狠狠地咬上了叶寒枝的耳垂。

“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你想都别想。”

第39章寄人篱下的反派11

贺观亭终于放下了他那个该死的哥哥包袱。

都已经亲上了,那么再也没有借口和理由滔博了。

是的,这个时候贺观亭才意识到,自己是如何地逃避着。

早在做那个梦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的,他对叶寒枝的感情从来不单纯,是他太虚伪太固执,所以今天晚上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可这并不妨碍贺观亭在看到叶寒枝被人骚扰时的愤怒和恐惧,他怕叶寒枝遭受到那种事情,怕叶寒枝会难过……但就算叶寒枝讨厌他也好,今天他不会轻易放过叶寒枝。

贺观亭舌尖舔舐着叶寒枝的唇,他从中尝到了一点淡淡的酒味,让他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越发混乱。

他干燥的唇顺着叶寒枝的唇往下移动,他将叶寒枝的腰牢牢桎梏着,不给叶寒枝反抗的机会,然后他如同泄愤一般把那颗总是在他眼前晃荡的红痣咬住,如同梦里一般,他让红痣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齿印。

叶寒枝热得厉害,理智渐渐崩塌,他本能地抓紧了贺观亭的头发,偏着脑袋用仅存的理智想,贺观亭应该不会在车里做吧?不过也说不定,毕竟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车外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贺观亭的动作忽地停下来,但似乎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贺观亭强迫自己停下来,把缠着他的叶寒枝抱进怀里,压低了嗓音在叶寒枝耳畔说,“忍一下。”

忍……什么?

下一刻叶寒枝就知道了,贺观亭打开了车门把他捞了出去,酒吧附近有不少酒店,贺观亭扫了一眼就近选了家开房。

叶寒枝绯红的脸被贺观亭按在怀里,叶寒枝睫毛颤抖着,小心地蹭了蹭贺观亭的胸膛,像一只小猫。

贺观亭按着叶寒枝的脑袋,低声道,“别勾我。”

叶寒枝:“……唔。”

贺观亭从前台手中接过房卡和身份证,半搂着叶寒枝上楼,叶寒枝没注意贺观亭开的什么房,他抓着贺观亭的衣服,腿越来越软,只能小声哼唧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电梯里还有另外一对情侣,贺观亭把叶寒枝抱得更紧了些,在那对情侣看过来时,冷冽的视线扫过去,又惊得那对情侣不敢再看。

电梯停在了顶楼,房卡插入那一刻,豪华奢侈的房间让叶寒枝脑子有些懵,他抓着贺观亭的衣服,喃喃,“哥哥,你好有钱,这房间应该很贵吧……”

贺观亭没想到叶寒枝这种时候还在关注这种事,他差点没被气得笑出来。

“哥哥是因为我才定这么贵的房间吗?”叶寒枝问。

贺观亭没说话,他抱着叶寒枝进入浴室面无表情地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才打开花洒。

水洒在脸上,叶寒枝一时没能睁开眼,他伸手抹了把脸,咬牙叫,“贺观亭!”

贺观亭微微附身,“我在。”

叶寒枝抬起头来,甩了一下脑袋上的水,“你在什么你在?你走!”

“寒枝,我说过了,现在拒绝我已经晚了。”贺观亭声音很低,“你只能接受现在的命运了。”

叶寒枝眨了眨眼,他看不清贺观亭的表情,“哥哥,能不能把水关了。”

“不关。”贺观亭说,“你要清醒着接受我,这样你才知道,哥哥比你想象中……”

未尽的话语被贺观亭咽回口中,他咬上了叶寒枝的耳垂。

“哥哥。”叶寒枝搂紧了贺观亭的脖子,“想象中的怎么样?”

贺观亭没说话,扶着腰的一只手开始游离不定。

“哥哥。”叶寒枝的牙齿触碰着贺观亭的肩,他的呼吸灼热滚烫,呢喃着,“怎么不说话?不想搭理我就放开我好了。”

贺观亭的手按上叶寒枝的屁股,“放开你之后呢?”

“我可以冲冷水澡啊,哥哥水都给我开好了。”叶寒枝舔上贺观亭的喉结,然后轻咬上去,他声音含糊不清,“反正哥哥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你……”

“事到临头,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贺观亭冷笑一声,眸色暗沉,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既然要去那样的地方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那么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也得承受。”

叶寒枝唔了两声,迷离的眼里映出贺观亭那张脸来,他抬起绯红的脸,抓着贺观亭的衣服,“哥哥想要让我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贺观亭垂眸看着叶寒枝湿漉漉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把叶寒枝狠狠地操一顿。

让叶寒枝下不了床,让叶寒枝见不了其他人,那么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觊觎着叶寒枝了。

是的,他就应该这样做,早就应该这样做的。

叶寒枝就是一个满口胡言的小骗子,叫他哥哥是为了让他心软的,平时都是直呼大名或者阴阳怪气地叫他贺警官,这样的叶寒枝就是要好好教导的。

以后都要叫他哥哥,只能叫他哥哥,林奕龙也好,那个殷勤的学生也好,叶寒枝最好是都不要让他们靠近。

他捏着叶寒枝的下巴,就着花洒冲刷下来的水亲上了叶寒枝的唇。

粗鲁的、激烈的吻。

粗糙的舌面纠缠着,缠绕着,扫荡着,叶寒枝甚至觉得自己踹不过气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被困在贺观亭怀里,想要转过头去也无力,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度随着贺观亭的动作将他的理智彻底击败。

难得的,不需要伪装的时间。

叶寒枝睫毛颤抖着,舌尖颤颤巍巍地去抵着入侵者,他的舌根被吮得发软发酸,贺观亭用着一种似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的力道。

细微的呜咽声从唇齿间溢出来,叶寒枝的指甲深深地掐入贺观亭的肩胛。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男人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的唇,爱怜的亲了亲叶寒枝的唇角,在叶寒枝大口呼吸的时候湿润的吻往下。

“哥、哥哥……”叶寒枝喘息着喃喃,“哥哥。”

这一声声的哥哥停在贺观亭耳中不亚于催情散,水从睫毛上冲刷而过,叶寒枝依旧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不见贺观亭的表情,他无法从贺观亭脸上判断出此刻的贺观亭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叶寒枝可以确定,贺观亭对他……有着极强的占有欲,贺观亭就是喜欢他。

贺观亭还不忘用手护着叶寒枝的后背,不让青年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贺观亭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可怜的衣服撕碎,他如同泄愤一般咬着叶寒枝的肩,在叶寒枝呜呜的哭声中又松开口,充满怜惜的去亲叶寒枝的眼睫。

浴室里雾气弥漫,灼热的温度熏得叶寒枝白皙的肌肤变成粉色。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叶寒枝只能紧紧地搂住贺观亭的脖子,下巴抵在贺观亭的肩上,“贺观亭,哥哥……”

“冷静一些了吗?”贺观亭眼底都是一片深沉的欲望,“冷静下来,我就要开始了。”

“贺观亭,你好啰嗦。”叶寒枝呼出一口气来,说着,“能干干,不能干你就给我换个人——贺观亭!”

“叫哥哥。”男人搂着叶寒枝的腰去亲叶寒枝,哑声道,“寒枝,叫哥哥。”

叶寒枝一口咬在贺观亭的肩上,偏不如贺观亭的意。

贺观亭轻抚着叶寒枝的后颈,如同安抚着暴躁的猫咪,“乖乖。”

叶寒枝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贺观亭。

“叫哥哥。”贺观亭声音温柔下来,“乖乖,叫哥哥。”

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叶寒枝浑身的力道都卸去,没什么力气地靠在贺观亭怀里,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哥哥。”

贺观亭亲了亲叶寒枝,“哥哥在。”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那双暗黑色的眼瞳,唇动了动,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贺观亭的眼睛,然后重新搂住贺观亭的脖子。

“贺观亭。”

“寒枝,叫哥哥。”贺观亭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宝宝,哥哥在。”

“哥……哥哥。”叶寒枝声音哽咽着,碎不成声,“不……慢。”

“不是一直希望哥哥这样做吗?”贺观亭亲了亲叶寒枝的唇,“怎么现在又要拒绝我?”

叶寒枝头皮发麻,他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尽力的攀附着贺观亭。

这一下贺观亭关了水,叶寒枝费力地看向贺观亭的表情,那双灰瞳里,盛满了深沉的欲。

“哥哥,你、你变了。”

“如果宝宝不逼我,现在还是你的好哥哥。”贺观亭甚至笑了一声,他喜欢叶寒枝叫他哥哥,特别喜欢。

叶寒枝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贺观亭凑近叶寒枝的耳畔,哑声问,“宝宝,喜欢吗?”

男人一到了床上就变坏了,叶寒枝只能用力攀着贺观亭,脑子里恍惚地想着,不可信……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

到底还是顾忌着叶寒枝是第一次,又被下了药,贺观亭没有多敢做太久,一个多小时便可克制着自己把叶寒枝松开了。

贺观亭把叶寒枝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去穿衣服,叶寒枝眨巴着眼看了一眼时间,他眼圈有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哥哥去哪里?”

“局里。”贺观亭说,“你衣服被我撕坏了我给你送过来,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审完人就回来。”

叶寒枝哦了声。

“睡吧。”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头发,“不管是谁敲门都别开。”

叶寒枝闭上眼又睁开,他看着贺观亭问,“哥哥,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贺观亭微微一哂,他看向叶寒枝,“你希望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叶寒枝抓紧被子,“哥哥,你是不是年纪上去了?”

贺观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才一个多小时,我觉得你不太行。”叶寒枝无辜地眨眼睛,“你是不是缺少锻炼,还是……唔唔唔。”

贺观亭听得生气,他牙痒痒的,弯腰堵住叶寒枝的嘴,亲了一阵后才松开叶寒枝说,“哥哥很行,也不老,让我轻点慢点的不是你吗?”

叶寒枝说,“我那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

贺观亭:“……”

叶寒枝又摆手,“哥哥你快走吧,记得给我带衣服来。”

贺观亭一股气堵在胸口,一时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一字一顿,“下、次。”

叶寒枝:“嗯嗯,下次。”

贺观亭:“……”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肥啾在耳边幽幽道,「满足了?」

叶寒枝眯着眼眸,「还是挺行的嘛,就是今天选的时间不对。」

肥啾:「你们男人……」

叶寒枝:「?」

肥啾:「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手机又震动起来,叶寒枝摸过来看了一眼,眉梢微挑,“来了。”

「什么?」肥啾问。

“看。”

未知归属地的号码发过来的照片,中年男人抱着小孩和旁边的女人一起关系亲密,笑容灿烂。

大概是信息在那边显示了已读,所以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新的消息。

「恨他吗?你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他却早已经忘记了你并组成了新的家庭,那个可爱的小孩笑起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哪怕是那么一刻,有想起过那个被他抛弃的你呢?」

“难怪前反派会黑化,这搁谁受得了啊?自己在别人家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性格孤僻又敏感。明明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却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恩爱的妻子和孩子……为了让父亲后悔自己的选择走上万劫不复之路。”叶寒枝啧啧道,“真是太惨了。”

肥啾认同:「他选择不做这个反派,除了被骂应该也是彻底绝望了吧。」

叶寒枝看着那张照片许久才说,“这次的结局也是必死吗?”

「前反派干的事的确必死无疑,结局最终也提了贺观亭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不过书里倒是没有提对他的处决在什么时候进行。」肥啾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

叶寒枝摇了摇头。

「你对贺观亭是不是有一点真心?」肥啾又问。

叶寒枝说,「他活不错。」

肥啾:「……」它多余和叶寒枝说这句话。

「我很期待,他这样的人在面对喜欢的人和自己坚守的法律之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贺观亭到警局的时候,一路上是被人盯着看过来,贺观亭不明所以,问旁边的杜明,“他们都看我做什么?”

“不是那个,老师。”杜明轻咳一声,指了指贺观亭的脸,“牙印。”

贺观摸了摸脸,神色淡淡,“不小心被猫咬的。”

杜明:“……哦,我信了。”

贺观亭:“你……”

“我真的信了。”杜明说,“你消失这一个多小时是去处理家事了,然后被生气的寒枝咬了一口,对吧?”

贺观亭:“没事的话带上纸笔跟我走。”

……

叶寒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贺观亭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叶寒枝睁眼就对上那双暗灰色的双眸,他微微眨了眨眼,“贺观亭。”

“现在怎么不叫哥哥了?”贺观亭说,“用完就不要了?”

叶寒枝:“对啊,你怎么知道?”

贺观亭看叶寒枝这副不咸不淡是模样就牙痒痒,他说,“那现在可没办法了,既然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就只能要我了。”

叶寒枝轻嗤一声,“如果我不要呢?”

“寒枝。”贺观亭眼中的笑意渐渐化为冷意,“不要骗哥哥,我也是会生气的,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再摆脱我了。”

叶寒枝看着贺观亭。

贺观亭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叶寒枝的脸蛋,“宝宝,哥哥会对你好的,也会好好爱你的。”

第40章寄人篱下的反派12

「那个消息你打算怎么处理?」肥啾问。

叶寒枝撑着脸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贺观亭,「先冷着。」

「不怕对方恼羞成怒吗?」

「我身边可是有一个无案不破的大警官呢,他憋着吧。」叶寒枝眉毛一扬。

肥啾:「……」

「对了,你得先告诉我,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恼羞成怒想杀我,我会死吗?」叶寒枝问。

「不会,大不了就是去下一个世界受点惩罚呗。」肥啾说,「不过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叶寒枝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寒枝,洗手。”贺观亭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吃饭了。”

叶寒枝应了一声,他伸了个懒腰洗完手出来后贺观亭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

叶寒枝在桌边坐下看向贺观亭,“你这几天好像不怎么忙的样子。”

贺观亭嗯了声,“最近没什么案子。”

“哦~”叶寒枝夹着米饭忽然问,“贺观亭,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贺观亭微微一愣,随即思索起来,“很喜欢和我顶嘴,脾气也不太好,还总怼我……”

叶寒枝不爽:“……我又没让你说这些,让你挑优点。”

贺观亭轻笑,“优点啊?我想想。”

“还需要想?”叶寒枝更不高兴了,“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优点很多,会做饭。”指炒的那一盘西红柿炒蛋。

“还会认真学习。”指的是从酒吧逮到后乖乖去了学校。

“很温柔。”指卖乖的时候喊贺观亭哥哥。

“还很讨人喜欢。”这句话贺观亭说得咬牙切齿。

「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你都强。」肥啾啧啧称奇。

贺观亭没有丝毫停顿的夸了五分钟,最后总结,“你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明知故问,“哥哥,我在酒店的那两天你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承认喜欢我了?你不是说把我当弟弟吗?”

顿了顿,叶寒枝狐疑道,“哥哥,你该不会有什么处男情节吧?因为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我,所以说喜欢我?”

贺观亭:“……”

他夹了一块锅包肉给叶寒枝,“吃饭。”

叶寒枝哦了声,他低下头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贺观亭看着叶寒枝银白色的头顶,没忍住也弯了弯嘴角。

“哥哥。”叶寒枝又抬起头来,“可是你不是直男吗?”

“……”贺观亭无奈至极,“如果你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话,我既不是直男也不是同性恋,我只喜欢你。”

叶寒枝歪了歪脑袋,“嗯?”

“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就是你变成一只猫,一条毛毛虫,我都会喜欢你。”贺观亭眸光温柔,抬起叶寒枝的脸,“我唯叶寒枝恋,除了你,其他人性格再好再温柔,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

叶寒枝:“……哥哥,请你不要那我和毛毛虫对比好吗?我最讨厌虫子了。”

贺观亭:“是我的错,你就算变成一条鱼我也会喜欢。”

叶寒枝:“……为什么我一定要变成其他的东西?”

贺观亭:“……”

他神色镇定,“不是你先问我怎么看你的吗?”

叶寒枝:“呵。”

贺观亭:“……”

他总觉得寒枝好像因为他的回答不开心了。

刚吃完饭,门便被敲响来。

叶寒枝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弟弟!”来人夸张地叫起来,“你知道是我,所以特意来帮我开门的吗?”

“你想多了。”叶寒枝侧身让林奕龙进来,“只是因为贺观亭在洗碗腾不出手来,否则我不会来开门的。”

林奕龙顿时失望至极,他进了屋,“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吗?”

“嗯。”

叶寒枝看向对面301,白烁站在门口,他的眼睛被过长的头发所遮住,但叶寒枝还是能够感受到白烁热烈的视线,从叶寒枝的脸上一直往下。

这种强烈的、被眼神侵犯的感觉让叶寒枝不爽地瞪了回去。

“弟弟,怎么了?”林奕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邻居吗?”

叶寒枝淡淡道,“不知道,不认识,不是。”

他关门的时候,白烁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关门。

“那个人怎么回事儿啊?看着阴森森的。”林奕龙摸了摸胳膊,“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过那个人。”

“什么人?”贺观亭从厨房里出来。

“就你家对面住的那个,头发有点儿长的男人。”林奕龙说,“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贺观亭擦干手过来握着叶寒枝的手坐下,“嗯,觉得他怪就对了,他脑子不正常。”

林奕龙:“老贺,这不像你啊,对邻居这么评头论足。”

贺观亭冷笑,“评头论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他关进监狱里面去冷静冷静几天。”

林奕龙惊呆,“为什么?”

“……没什么。”

贺观亭没有过多解释,他并不打算对其他人说白烁骚扰叶寒枝这事,之前他也私下查过白烁,的确是有精神类疾病的。

但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东西他并不能交给警局,他自己就是警察,反而雇佣私家侦探去查其他人……

好在最近白烁并没有再做出之前那样的事情来,贺观亭便想着,在搬家之前别让白烁再靠近叶寒枝就好了。

叶寒枝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被贺观亭倏地握紧,林奕龙本来没过多注意两个人的手,此刻微微睁大眼。

谁家兄弟在家里这样牵手啊?

林奕龙忍不住开口,“老贺,你这样拉着弟弟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了?”贺观亭神色自若却又带着几分强硬地和叶寒枝的手十指相扣,“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林奕龙:“……”

他看看贺观亭,又看看叶寒枝,许久才指了指贺观亭,“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是……?”

贺观亭说,“是。”

林奕龙:“……”

林奕龙惊叫一声,“贺观亭你不讲武德!说好的帮我追寒枝呢?”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他倒是不相信贺观亭居然还会帮别人追他。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的清白。”贺观亭连忙说,“只说了让你不要靠近寒枝。”

林奕龙心碎,他看向叶寒枝,“弟弟,跟我吧,贺观亭这个人都没交过对象,他哪里懂怎么照顾你啊?”

贺观亭冷笑一声,“林奕龙,我给你脸了是吗?”

叶寒枝:“……”

林奕龙还在委屈,“我预定的男朋友被你抢了还不允许我不高兴吗?”

“什么你的男朋友?”贺观亭一把搂住叶寒枝的腰,睨视着林奕龙,“寒枝和你都不熟,难道你没有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预定了这样的话?你以为寒枝是物品吗?”

“我才没有,你污蔑我!”林奕龙气得不行,“我只是说我在追求他的路上。”

“哦?那你是怎么追求的?”贺观亭冷淡问,“花钱了?还是送礼物了,带他出去玩儿了?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给他就口头上说了一句喜欢,然后就想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

林奕龙:“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

“只有你忙,我们都不忙吗?”

贺观亭近乎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让林奕龙倏地一下站起来了,林奕龙颤抖着手指指着贺观亭,“你、你真是刻薄。”

“过奖。”贺观亭微笑,“还比不过你。”

叶寒枝在一旁看两人你来我往的,还是贺观亭占了上风,他心底觉得好笑,面上还是一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无辜模样。

林奕龙哼了一声,“算了,我不和你争论这个,我今天来也是有事的。”

贺观亭微微颔首,“说吧。”

林奕龙看了一眼叶寒枝,“弟弟要不要下楼去走走?”

贺观亭皱眉,“是什么很重要的机密?”

“算不上机密……”林奕龙说,“就是可能不太方便。”

“既然不是机密就可以说,没什么方不方便的。”

林奕龙:“行吧。”

叶寒枝这时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们聊吧,正好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贺观亭有些紧张地抓住叶寒枝的手。

“外面。”叶寒枝看了一眼时间,“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我送你去。”贺观亭说着就站起来去找车钥匙。

“不用。”叶寒枝笑眯眯地拒绝,“你和林先生聊吧,我只是出去见个人,你不必送我。”

“可是……”

“老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林奕龙忍不住开口,“寒枝都是成年人了,你一天到晚地担忧什么呢?也不怕人家受不了你这么管着他啊?”

说话间,叶寒枝已经换完了鞋子打开了门,贺观亭皱紧眉头看着叶寒枝没说话。

叶寒枝冲贺观亭挥了挥手,笑盈盈的,“哥哥再见!”

门关上了。

林奕龙见贺观亭还盯着那扇门看,眼中的急迫似乎已经穿过门板飞到了叶寒枝身边,林奕龙实在无语,“贺观亭,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贺观亭收回视线来看向林奕龙。

“你现在就像一个怨夫你知道吗?”林奕龙冷笑,“这样管着,迟早有一天叶寒枝会因为受不了你们两个告吹。”

“你咒我?”贺观亭语气很差。

“我怎么就咒你了?”林奕龙冤枉,“本来就是,不说恋人,连夫妻间也知道给彼此留出空间来,不管是哪方管得太严都会出问题的,更何况,我觉得弟弟不是那种愿意被你管的人。”

贺观亭皱了皱眉,他道,“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叙旧吧?”

“当然不是。”林奕龙淡淡道,“十多年前你爷爷在爆炸案中死亡的真相,还有一个人一定知道,这也是我想要支开寒枝的缘故。”

林奕龙把照片放到桌上推到贺观亭面前,“他还活着。”

贺观亭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面容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不过暂时没查到他在哪里,可能得花费一些时间。”

……

叶寒枝刚走出电梯,旁边忽地伸出来一只手将他拽到阴影处,男人凑过来,声音低低的,“寒枝,是我,别叫。”

并没有打算叫的叶寒枝:“……”

白因说,“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控制不住就去治。”叶寒枝陈述着,“你现在看起来的确就是精神病人。”

白因的眼角眉梢都挂着欣悦,他抓紧叶寒枝的肩,“寒枝,谢谢关心。”

叶寒枝:“我没有关心你,你怎么样和我无关。”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造一副举世闻名的作品。”白因自顾自的说话,“你会被所有人看见并且喜欢。”

“不愿意。”叶寒枝回答得干脆利落,“放开我,我要走了。”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白因紧紧地看着叶寒枝,“你放心,我既然说了送你就一定把你送到目的地,毕竟说不定你就对我改观了呢?”

叶寒枝呵呵地笑了一声,“不用了,我这人很看第一印象,我对你第一印象不好,那就没有改变的理由了。”

说着,叶寒枝推开白因的手,径直离开。

白因站在原地看着叶寒枝的背影,好半晌才低笑着叹息,“这么可爱一定属于我们对不对?”

“不过他身边有着守护珍宝的恶龙,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恶龙打倒了才行。”

……

叶寒枝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大门,时值下午,这会儿的酒吧当然没什么人。

叶寒枝推开门进去。

酒吧的吧台后只坐着一个服务员,看起来还在打瞌睡。

“你好。”叶寒枝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趴在桌上的服务员瞬间坐直了身体,看着叶寒枝。“你,你好!”

“我来找人的。”叶寒枝说,“能带我去吗?”

服务员连忙站起来,“您要找谁?经理吗?我们经理现在在午休,需要做什么和我说就行。”

“不是你老板。”叶寒枝说,“我找的是一个叫k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