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偏过头时恰好看到了小姑娘伸出手接雪花的模样,哪怕过了这许多年,哪怕朝暮峰上其实年年有雪,在见到如此晶莹剔透的雪花时,天然同冰雪十分亲近的人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着。
冉繁殷笑着轻轻拍拍她,“倘若喜欢,也便一起去玩一玩吧。”
她话音刚落,少女大抵是没有听清她的话语的,旋了个身,捧着一朵硕大的六角雪花便笑吟吟地出现在她面前,“嗯?师尊你说什么呀。”
“没什么,真好看。”冉繁殷抬手轻轻抚着这朵雪花。
“是吧是吧,我记下来了,等回去我也可以凝结一朵出来。”
宁淞雾笑着说,抬手拨了拨这朵霜花。
蓦地,阴影倾落而下,冉繁殷捏过少女下颌,透过泛着寒意的雪花轻轻吮着两瓣娇唇,然后……
偷偷向着宁淞雾的脖颈里塞了一捧雪。
少女被冻得原地炸毛,一时之间身上所有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但偏偏腰被人搂着,唇也被人含着,只剩心里痛嚎的——
【师尊!师尊!师尊!冷冷冷冷!!!】
【师尊你放开我,冷冷冷!!】
若是听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很明显另一个人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微微翘了红唇一角,显而易见就是故意的。
呵呵,等着她报复回去吧!
某日的夜半时分,当她压着那人光洁的后脊时,看她自眼尾一路红到在身后也能看得清楚的额角时,宁淞雾便成功地实施了她的报复行径,只消得用手指挡在那处,免得她颇废了些气力才凝结而成的小玩具掉出来,咬着那人的耳朵,听着她的细碎呜咽,坏声道:“师尊,你求求我。”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说。
此时此刻,冉繁殷终于是放开了这人,少女蹦跳着逃离此处,一双手在脖子后面扫着,将那些因着灵气浓郁而分外寒冷的雪花自自己的颈后扫出去。
【好冷啊!!!】
【师尊,坏女人!!!】
冉繁殷看她被冰得原地跳脚,本还笑着,闻言柳眉轻竖。
好啊,敢叫她坏女人是吧?
宁淞雾刚站起来,一枚雪球迎面而来,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力度,生生将她砸得跌入雪堆之中。
【等等,发生了什么?】
她顶着满头的雪仰躺在雪中,反应了片刻,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刚坐直就看到追着雪玩的白泽。
二人对视一眼,空气默了片刻。
“好哇你!白泽!!你等着!!”宁淞雾瞬间暴起,捏了一团雪就追着白泽而去。
白泽:“喂!不是!你干什么!!啊啊啊啊!我不跟你打雪仗啊啊啊!”
混乱之间,一团雪砸在了在一旁笑的正开心的冉繁殷的身上,二女俱默了一瞬,几乎同时支起手指,“她打的!”
“哦?是吗?”冉繁殷颠了颠手里的雪球,微微挑眉。
白泽忽然反应过来,“本神君为什么要怕你这个小姑娘!宁淞雾你别跑!!”
“师尊!!救我!!”
三人一路折腾玩闹,待走到山顶时已经错过了落日,但今日已经足够开心,是否要看一场落日其实无足轻重。
宁淞雾捡了些柴,升起一堆火,三人便一起坐在火旁,舒缓着一整日胡闹下来的疲惫。
两个年纪小的时不时还要互相做一做鬼脸,狠狠地气一气彼此。
冉繁殷无奈摇头,若不是这两个非要她坐在中间,她可真是不想坐在这里看戏。
想笑又不能笑,真的忍得很辛苦啊。
恰在此时,用以同宗门联系的令牌亮了,宁、冉二人对视一眼,宁淞雾拦下还想对她做鬼脸的白泽,冉繁殷则接起了传音。
这玩意儿用一次需要的灵力不少,更是需要休息许多天,若非有什么急事,宗门一般不会用这东西来联系二人。
不料,接通后传出来的不是什么急匆匆的声音,而是来自熟悉的猫儿的一声哀嚎:“师姐~~你快回来~~”
不等冉繁殷回话,猫儿又是啜泣,“师姐,你都出去玩了快一年了,你快回来。”
“眠眠,这是怎么了?”冉繁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往常她也不是没离开过宗门,贺兰眠眠从未这般哭着喊她回去啊。
更何况现如今贺兰眠眠同岑染相扶相携,怎么会哭到她这里来?
“呜呜呜,师姐你别问了,你快回来!!”贺兰眠眠撕心裂肺到,冉繁殷觉得自己但凡迟疑一秒这猫儿就能哭晕在另一头,忙应声,“明日就回,好不好?”
贺兰抽泣一声,“师姐,我等你。”
委委屈屈地灭了玉佩。
冉繁殷更是摸不清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另一边,本还在带着笑意乖巧等待的白泽忽地瘪了嘴,“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宁淞雾:“是要走了,感觉贺兰长老那边貌似确实有些紧急。”
白泽更是难过,眉眼瞬间低垂下去,“哦,好吧。”
她默了片刻,见无人接话,更加难过,“我也想走!”
宁淞雾:“啊?你这,你不用管着苍玄山吗??”
“是啊!”白泽大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意思,径直趴在冉繁殷的腿上,“但是苍玄山附近的修士都把我看作天神,好久没有人和你们一样这样和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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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们人类太废物了,冰灵根都是很稀有的变异灵根,没有和你一样这般纯洁的冰灵根,怎么办啊……”
“你们走了还回来吗?”
冉繁殷对自己莫名吸引这些小姑娘的体质很费解,但还是尽心尽责地轻轻顺了顺少女的白发,道:“这不好说,也许是不回来了。”
“呜……那我怎么办!”
宁、冉二人无奈相视一笑,宁淞雾轻声道:“其实我们宗门有一峰上满是半妖,峰主也很可爱,你可以来玩的。”
白泽眸光一颤,声音更委屈:“我不能给你当伴生神兽,朱雀那个坏女人也是把自己的幼崽给了出去,我没有幼崽。”
“我不要伴生神兽,你来玩就行。”宁淞雾生怕她下一秒会哭出来,而且不知是冉繁殷的气质太过柔和,还是她这一头银发让神君感到了莫名的熟悉,分明她才是那个至为纯洁的冰灵根,不知为何这白泽却一直赖在她师尊身侧。
感觉下一瞬就要抱着撒娇了……
不行,这太恐怖了。
白泽顿了一下,直起腰,“真的可以不当伴生神兽也可以去玩嘛?以后也可以嘛?”
宁淞雾迟疑片刻。
【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啊……】
但她还是点点头,“可以。”
白泽仿若瞬间来了气力,“我们可说好了哈,你不许反悔啊!好了,你们走吧,我也回去收拾一下。”
“回头给你们带几朵雪莲过去,去吧去吧。”
宁淞雾:“……”所以她是真的被套路了吧?
她偏头看向冉繁殷,女人轻轻推了推篝火,红唇轻启便吐出二字:“真笨。”
【嘤,师尊骂我。】
“不是骂你,是夸你。”
【师尊骂的好难听。】
冉繁殷好笑看她,二指并拢提起少女侧颊狠狠拧了一圈,“太笨了。”
“师尊,有个好朋友,也不亏啊。”
“是不亏,不过白泽的饭钱,你出。”
“……”她就说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问题不大,宁淞雾也便黏黏糊糊扑进了冉繁殷怀中,险些一并躺在雪里,借着莹莹火光,轻声道:“没事,师尊肯定管我饭的吧?”
“不管,管个小五挺累的了。”
“……”
冉繁殷手动让自家吵闹的小姑娘闭嘴,虽然没办法让她心里也安静下来,但是这样也能过一个较为宁静的雪夜。
宁淞雾哼唧两声也便不讲话了,趴进怀里,干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翌日一早,二人便踏上返程的路。
贺兰眠眠实在哭的太惨,再说不会发生什么,冉繁殷心里到底是挂念着的,但是听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后跌了两步,好在宁淞雾还撑着她,罗笙也在一旁陪着。
冉繁殷揉着眉心,点了点这只猫,“你再说一次,怎么了?”
“我就是想和岑染试试我这个半妖还有没有妖族的血脉特性嘛,就,就那一次,就……”
贺兰委屈地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冉繁殷,一旁的柳若映不住地给她顺气儿,“贺兰长老,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师尊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仅怀里揣了不知道几个崽,还因为完全不觉得会有可能得奖,这段时间和自己的朋友们天天约架,昨天就是在约架的途中晕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
冉繁殷气的也是她毫不珍惜自己,就这点感觉都没有,天天跑去约架。
“你啊!”她走过去,点了点猫儿的额头,“现在还难受吗?”
天晓得她急忙忙赶回来,推开门,发现贺兰穿着中衣坐在床上,还在喝药,另一边罗笙和柳若映都在,看起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冉繁殷是呆滞了一瞬的。
秦思悦不在代表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不是什么大事儿又怎么会让这猫儿哭着给她传音。
谁料想竟是这种事儿,都五百多岁的猫了,还哭着给她传音。
冉繁殷扶着贺兰倚靠在自己身上,从柳若映手中拿过药碗,轻轻擦了擦小猫这眼泪,“岑染呢?”
几位小辈见状默无声息地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不敢呼吸。
宁淞雾轻轻捅了捅罗笙:“你们妖族,是每一次都会有这般风险吗?”
柳若映亦是偏过头看她。
罗笙轻咳一声,“倒也不会,平时会约束一下血脉特性的。因为妖族这个,本质上上双修时能量的融合。”
柳若映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贺兰小口地喝着药,间隙道:“她去外宗,开会去了。”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
“她知道了吗?”
“这会儿应该知道了,我派了信鸽。”
冉繁殷觉得好笑,敲了敲她的脑袋,“通知本座是哭的惊天动地,通知这另一位母亲是靠信鸽?”
“她不可能说什么,但是,我害怕师姐知道之后……”贺兰抿了抿唇,抬头看了冉繁殷一眼,又当了鸵鸟,钻进怀里,“怕师姐会骂我。”
“啊,还知道啊?那你为什么不小心一点,都这样了还去和别人约架,还打了一整天,玩到体力不支,嗯?”
“嘤,师姐,我已经很可怜了。我看好多话本子都说这个过程很痛苦,人类都那么痛苦了,妖族肯定会更痛苦的,师姐——”
门被轻轻推开,秦思悦提着数包药走进来,“不会,你是以人身完成的这件事,只会和人族一样。”
“妖族在幻化成人后一些东西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的,你放心。”
“真的吗?”
“本座多年以前做过这方面的研究,真的。”
冉繁殷抬手又敲了敲贺兰的脑袋,嗔道:“几百岁的猫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被姐姐们宠的。”
“不知羞!”
冉繁殷长叹一声,在场诸位都是不太知事的,这事儿还真能难到这一片门外人。她忽地想起了自进门以来都忘了的一个问题。
“那你的想法呢?这孩子……”
贺兰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点头,“要的。”
她嗪了笑容,“那岑染呢?”
贺兰眨了眨眼,心虚道:“可以不要吗?”
紧赶慢赶赶回来恰好听到了最后两句话的悲催掌门本门:?
*
众人到底是没在浣溪峰待太久,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她们去费心费力地安排,某位可怜的掌门当然需要担当起责任,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冉繁殷随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一双手随即落了上来,轻缓地按着,一点点疏去今日奔走了一整天的疲惫。
她略带颓疲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向后靠着,脑袋便趁势枕在了身后的腰间,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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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淞雾抬手揉上太阳穴,缓缓按着。
【师尊到底是长姐如母,操心许多啊。】
冉繁殷闭了眼睛,抬手寻摸着握住少女的面庞,长叹一声,“倒也不是很想管,但是谁能放眠眠独自一人面对这些呢?”
她轻轻拍了拍少女软乎的侧脸,“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毕竟年纪小一些和她的想法又会有所不同,今日这事儿之后,倘若宁淞雾也怀有类似的想法,她们也好早早做些打算,至少……
要提前办一场合籍大典,而不是像岑染这般,需得从现在开始筹备自己的合籍大典。
宁淞雾顿了一下,微挑眉,“师尊指的是什么?”
“会不会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毕竟……”冉繁殷感觉自己有点脸热,好在另一人并未让她等候太久,直愣愣道——
“不要。”
“为什么?我以为年轻人都会有点这方面的想法。”
“……”【这不是年纪大了才会有的想法吗?】
冉繁殷笑了一声,腿上又沉了几分,少女便搂着她,温声道:“有小五就够了,师尊。”
“咱俩这不知道会发生啥的体质,还是别乱搞这些了。”
冉繁殷心底微沉,睁开眼,轻轻捏着消瘦的面庞,温声道:“所以,你还是想要的,只是顾及身体吗?”
【???师尊你是怎么读出来这个想法的?】
【我不想要啊,本来就不想要,况且还有身体问题,况且还有很多问题。】
宁淞雾揉着她越来越娇的眼尾,勾了浅笑:“师尊竟委屈了?”
“倘你想要,我自然会委屈。”冉繁殷说着,微微前倾了几寸,鼻尖相抵,缓缓软了声音:“倘若你有这般想法,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她偏过头,轻轻含住薄唇。
毕竟宁淞雾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想法。】
【师尊,有我们就足够了。】
这样亲的彼此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宁淞雾额头倚在另一人身上,微微喘息,“师尊,今日恐怕得早些休息。”
“猫猫长老在外门的课程,罗笙担了一些,我亦担了一些,明天就得上课了。”
外门课程的讲授大多由内门弟子完成,譬如引气入体这般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课程,也没必要请动长老们在讲授,但另外一些需得细讲的便需要依靠长老了。
譬如,贺兰眠眠负责一些基础的法术启蒙和进阶,明日宁淞雾需要讲授的便是一些启蒙法术。
冉繁殷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为师在外门也有课,剑道入门,你倘若有时间也一并带上吧。”
“师尊,那为何我从没见过你来上课?”
她对外门时的记忆剩的不多,但还很切实地记得外门的剑术启蒙是一位内门师姐做的,她真的确实没有见过冉繁殷。
冉繁殷笑了笑,“因为并没有正式开课啊。”
【不啊,上辈子我也没见过。】
女人长啊一声,偏了偏头,“大概是因为你笨。”
“……?”
“那时候,还没资格见为师。”
“!!!”宁淞雾径直珙进怀里,闷声道:“管他有没有资格,总之现在是我的。”
冉繁殷失笑。
第125章番外(2)
清晨,外门的课开始的早,宁淞雾醒来时另一人尚还陷在深眠之中。
她睁开眼先适应了半晌,转过身,跨越小半张床榻寻到另一人,自背后拥住她,长长地哼了一声,生生闹得另一人也陷入迷糊之中,迷茫地转过来抱着她,轻轻拍着,“睡吧。”
宁淞雾便偎在一片冷香中,感受着温热的气息就这样缓了许久的神,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温暖的褥子。
嘤。
她的床。
她最美好的家园。
怎么说呢……
这是她连带着在现代那几十年,第一次上班耶。
待清醒之后,她竟然莫名有几分兴奋,但是晓光微曦,天色微明,师尊还没醒,她也不好太过兴奋吵醒了她,干脆轻手轻脚拿了衣服去旁屋整理。
旁屋恰有安置好的铜镜,宁淞雾对上一看,顿时默了下去。
这……
还好,还是略有克制,最高的几枚红印也就刻在了锁骨上侧,多多少少都可以被衣服遮住。
她沉默半刻,快快穿好衣服,整理好腰带,方一转头,睡美人带着几分初醒的困顿慵然地倚在门口,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宁淞雾走过去,轻轻抱着她,脑袋埋在肩膀里哼哼唧唧了几声,而后轻声道:“师尊,那我先去外门了?”
冉繁殷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少女嘿嘿一笑。
【不要,师尊还没有漱口呢。】
冉繁殷:“……”她本还在昏沉,宁淞雾是知道怎么驱散她的困意的,顿时她就不困了。
但少女如今窜逃的比以前快多了,只留一人盯着她的背影,呵呵一笑。
这样说是吧?
今日若是能让她上的了床榻,她便换个姓,呵呵。
某人深知自己一不小心惹了另一人嗔怪,自外门回来时提了许多的吃食,只是院门紧闭,大有一副今日她是真的别想进去的意思。
【没关系,我可以翻墙啊。】
登时,一道结界自四面墙腾起,将院落围了个严严实实,凭借她的修为是无论如何都翻不进去的。
【……】
*
“所以……”罗笙轻轻敲了敲桌面,“这就是你来我这边的原因?”
“你被冉长老赶出来了?”
宁淞雾抱着茶杯,叹了一口气,“哎呀,别说的那么……凶巴巴嘛,我错了。”
罗笙好笑地轻嗤了一声,“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但是那个结界它隔音啊!我……我怎么说,师尊都听不到的。”
“那我也没办法帮你啊!话说你今天给外门那些孩子上课,感觉如何?”
“还好,是听话的,就是有点……”
罗笙担的课程需得过段时日,待宁淞雾这法术启蒙课上完了才开始,她也刚好想好好打听一下这一批外门弟子的资质。
但宁淞雾一脸的难以言喻,让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宁淞雾沉默片刻,道:“也还好,就,看似在听课的前排,昏昏欲睡的中排以及乱成一团的后排,好在这个课室的人不多,我看隔壁素夜师姐带的引气入体……好似打起来了。”
也就是她在现代时的中学课堂罢了,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罗笙倒吸一口凉气,郑重地拍了拍宁淞雾的肩膀,“靠你了,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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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靠她了?她还没靠别人呢,她连家都回不去,怎么就靠她了!
犯贱一次,后悔一辈子。
呜呜呜呜,她这辈子再也不犯贱了,嘤。
“你们在交流教学经验吗?需要我给你们传授一些吗?”猫猫长老自门口探出脑袋,二人齐刷刷看过去,不等她俩回答,粉嫩嫩一条人蹦蹦跳跳就要过来。
二人异口同声:“别跳!”
贺兰缓缓收了脚,撇撇嘴,“好无聊啊,你们怎么跟岑染一样,两个小朋友怎么可以这么怂!!”
“这不是掌门交代的,这是秦长老交代的。”宁淞雾说着,让开了一个座位,又加入一个人,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变得挤了许多。
贺兰双手托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太没意思了,太没意思了,你们这群人真的是!!”
“秦长老的意思是,谁让你前几日战至力竭脉象不稳呢?她能允许你下床四处溜达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请某位猫猫长老自觉一些~”
贺兰伸过手就要拧宁淞雾的脸,“猫猫长老这个称呼是你加的吧?你这个小坏蛋,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长辈,嗯?”
她看着罗笙,“阿笙,快过来一起拧,多好的机会。”
罗笙:“……”咳,怎么说,就,其实她也挺想喊这个称呼的。
贺兰眠眠看她不动,反应了两秒,而后不可置信地松开手,按着胸口,“阿笙,不会吧,你不会对为师也抱有……”
罗笙:……?
“你不能这样的,你这样小柳儿会难过的,你……诶,你可以写下来啊!”
罗笙的脑袋有点木,一时没有跟上眼前这人的脑回路,待她反应过来时手中已经被塞了一支笔,自家师尊正撑着下颌翘首以盼,似乎就在期待她如何去落笔,而另一端另一个人已经在笑的忍不住锤桌子了。
【哈哈哈哈哈,阿笙,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我不是真的嘴欠,要论戏精还得是猫猫长老啊。】
【猫猫长老不愧是你。】
贺兰偏头看着宁淞雾,呵呵一笑,“你在笑什么?你以为你可以逃过一劫吗?”
“岑染不让我写,说这个太费神了,那我要看你俩写,快快快。”
宁淞雾正色道:“长老,我喜欢写虐虐的话本子,你确定吗?”
她这一番话勾起了贺兰眠眠对宁淞雾曾经写的那个话本子极为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哼着声音道:“我确定啊,你写吧,我不怕。”
“需要笔吗?我这儿刚好有。”
“诶诶诶,你别跑啊!那我写了你继续给我做校对啊!”
宁淞雾跑回了自家峰上,只是结界还在,这一次也没有给她留个小门什么的,摆明了今天就别想进屋了。
【嘤……】
【师尊是真的不打算让我回去了吗?】
【可是已经快要落日了,呜。】
但是这个时间,也不好再去其他峰脉搅扰别人,毕竟她二人的关系如今已经是内门各峰心照不宣的了,她这般乱跑,带出来的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于她不好,于师尊也不是太好。
而算得上是她的另一个家的那两位母亲亦是去周游九州去了,她……她竟然真的无处可去!
但她也总不能在这院子外面过一夜。
宁淞雾思忖片刻,终于是想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去处,她在外门时的房间,这几日也给她清理了出来供她临时歇歇。
在她离开之后不久,结界渐消,一片柔紫自院中翩然而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后冷哼一声,转身给院门上了锁。
还嫌弃她,那就睡外门去吧。
哼。
夜半时分——
外门这边还是有不少为了之后的内门选拔做准备的孩子,特别是近几年对选拔方式做了调整,原先那个真的没什么太大用处的爬天阶测试终于被抛弃,改为了分组比试,优胜者可以进入内门,之后再行比试,决出可以入长老峰脉的弟子。
因而,哪怕已过亥初,周围任由法术流转的声响,还有修习兵器者用力劈砍的声音,一时之间竟让宁淞雾回忆起了许多年前自己还在外门时的生活。
她没有这一世有关外门的记忆,想来是因为那时的她主体意识正在小世界里休养生息,留在这里的也不过就是一道可以支撑她勉强生活的残识,所以许多过去的记忆都不记得了,若是想回忆外门,还需要在久远的过去里寻找。
譬如这间房子,以她如今的视角来堪称是又小又窄,这张小床勉勉强强塞下一个她,就是单人床,依着床摆了一个桌子,可以吃饭看书等等等,这就是一个外门普通弟子的小卧房了,但最起码是单人单间,还有一个临床的窗户。
但是对曾经的她而言,确确实实是一个十分难得且温暖的小家。
宁淞雾难得回到这里一次,仰躺在床上,心底满是感慨和对另一人的思念,低叹一声,堪堪转了个身。
【师尊,好想师尊。】
【没有师尊身上的清香,睡不太着,嘤。】
门忽然被轻轻扣响,宁淞雾怔愣一瞬。
【这个点儿怎么会有人来这儿?】
【是来问问题的吗?看到我在这儿了?】
她和衣起身,拉开门,门外是一少女,身高约么到她的下颌,看到她后激动了许多,“神仙姐姐,我,我是小桃!”
小桃?
宁淞雾反应了一下,渐渐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个人。
彼时那个还需要她抱着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吗?
宁淞雾缓缓翘了唇角,点点头,“你好啊,小桃,怎么了?”
“太好了,姐姐还记得我。”小桃难掩激动,抓了抓手,似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一样。
宁淞雾抬手轻轻握上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没事,慢慢说。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们很厉害,自你们离开之后,我看了很多很多书,一直也想变得厉害起来,但是娘亲爹爹始终不允许,我就自己跑了出来。”
“我打听了一下,那位白发的姐姐是上云宗的长老,很好打听,我就来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姐姐,姐姐,我现在有筑基修为了哦,等过两年我也要参加内门选拔,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大概是因为许多年后难得遇到了自己的偶像,小桃的话一下就多了许多,宁淞雾就含笑听她讲着,听到她的问题,她也只是笑着说:“只要你加油,都有机会哦。”
小桃磨了磨手掌,嘿嘿一笑,“那姐姐可以告诉我名字吗?我要向着成为姐姐的弟子的方向努力。”
宁淞雾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先努力,只要你站在最后的比武台上,我会来见你的,好不好?”
小桃狠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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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人师者的快乐吗?】
【真好,原来我当初的一切都没有白做,我也可以帮助小朋友。】
【真好,日后有机会了我要带更多的小女孩脱离那层苦海。】
她怀揣着这份开心坐回床边,褪下外衣,方才仰躺在床上,窗框忽地发出一阵轻响。
谁?!
这个点虽有练功的,但不会靠近这排居房,还这么精准地找到她。
除非有人心怀不轨,意图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她也才第一天住在这里啊。
会是天成仙门那边信奉源毒的余孽吗?
宁淞雾抬手掐诀,一道寒冰便要铺向窗框处,恰在此时一缕轻烟飘入,生生压退了宁淞雾的灵力,她再想动弹时身体也彻底没了气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好生狠毒的功夫,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师尊,师尊救我。】
【师尊,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嘴欠了。】
【师尊!!!你快要失去你的亲亲徒儿了!!】
窗户被人自外侧拉起,一道倩影坐在床边,翘着一条腿撑着下颌,笑吟吟地看她:“错哪儿了?”
宁淞雾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动嘴的气力都没有了,只得在心里委屈道:【师尊,好过分哦,我这下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
倩影自窗口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坐在床边,银丝散落,在月下泛着浅光,“没事,还会有发出声音的力气的。”
说着,只是手指轻动,柔紫一晃而落,同远处衣架上的青翠纠缠在一处。女人倾身而下,轻轻抚着少女面庞,低声道:“突然发现少了个人,我也睡不太着呢。”
【这里很窄,床板很硬,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峰吧?】
“为何?我可还没有原谅你的嘴欠呢,不是嫌弃为师吗?那就别回家啊。”
【……】
听师尊的意思是,她这般需得睡在窄床上的生活还得持续很久,而且有人和她一样睡不着,所以夜半时分总得这样挤一挤是吗?
纤指轻轻点上仰躺之人的红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女人压着嗓子道:“不是不想亲?那今晚就没有亲亲了哦。”
【师尊……】
宁淞雾快哭了,偏偏她此时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垂低眼眸,可怜兮兮地看她。
但另一人伸手拉下窗子,也阻了月光如水般流入,有充足的理由看不到这双眼睛,也有充足的理由看不到眼眶中的因着愉悦而冒出的生理性泪水。
只剩心声在轻声唤着——
【师尊,师尊……】
【师尊,你……碰碰那里……】
冉繁殷单手撩发,居高临下地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哪里呢?”
尽管有人已经被折磨得眼中满是雾气,神志已然昏昏沉沉,却还是被人提起胳膊,柔声引导道:“哪里呢?宁儿给我指一指好不好?”
【师尊……】宁淞雾快哭了。
“嘘。”冉繁殷倾身而下,抬手捂上红唇,另一只手便已经到了该去的地方,“外门弟子居室的隔音不太好,要乖一些。”
看似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却很快让另一人蜷缩颤抖着变成一张不知该弯向何处的弓,而后被自上而下缓缓抚着,直至晶莹一片,泪水早已滑入鬓发,同因着一起冒出来的汗湿浸在一处。
二人相拥着一并侧躺在床上,冉繁殷安抚着怀中还在颤抖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外门居室自何处叫水?”
轻烟的药效恰到好处地结束了,只是宁淞雾声音都在发抖,“在后山,不太好叫水到房中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呜咽。
冉繁殷沉吟片刻,“那确实不太方便,今日先用术法凑合一下吧。”
“师尊。”宁淞雾渐渐缓过来了劲,“过一会儿再用清洁术吧。”
“这里的居室隔音确实不太好,师尊也要乖一些哦。”
*
翌日清晨,宁淞雾醒来时身旁已经空荡荡一片。
昨夜的放肆和两人挤在一张窄床上相拥而眠的后果就是今晨醒来时便已经腰酸背痛,一坐起来更是,腰疼的不成样子。
偏偏今天早上的课是宁淞雾代冉繁殷开设的剑道入门,就像当年冉繁殷不会放过她一眼,现如今所有的剑修也不会放过外门这群初窥剑道的小弟子,赶在旭日初升时便已经握上长剑,开始一日的拼搏。
宁淞雾摸了摸身边还有几分温度和清香的床榻,松了口气。
若非这里还有冉繁殷身上的淡淡的冷香,她都要怀疑昨夜是不是自己近些日子太过放肆而带来的一场幻梦,一场……有点疯狂的幻梦。
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起身拿过外衣,穿戴整齐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而后才握剑前往练武场。
外门弟子还是很积极的,这个时间点已经有很多人在热身做准备,孩子们提着木剑满脸写着跃跃欲试。
只不过……
宁淞雾做示范刺出一剑后下去巡视,一个小孩偷偷看她,而后小声道:“师姐,你的脖子后面是被蚊子咬了吗?”
她被吓了一大跳,抬手摸了摸后颈,点点头,“对的,昨晚好像闹虫子了,你没被咬吧?”
【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啊!!】
【师尊!!!】
她羞着一张脸走开,一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冒了出来,这好似是师尊拽着她面对面坐在一起时因为不满她太过柔和而在她的后颈狠狠咬了一口,而她后来恢复了气力后亦是在相同的位置狠狠来了一口。
昨晚她俩都彻底昏了头了。
宁淞雾认命抚额,又有一人喊她,“师姐,为何我二人始终没办法支到一个位置?”
她抬手替小孩寻摸位置,却是压不住地抖了抖手腕。
剑修的手腕很是精细,最忌讳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不变。
被她调整手腕的小孩乖乖地跟着她动,并没有发现这轻微的颤抖,毕竟她才刚刚摸上剑,还没有那么“慧眼如炬”,但她发现了宁淞雾越来越红的侧脸。
奇怪,前几日那几位内门师姐都说接下来给他们授予剑法的师姐很是冷僻寡言不苟言笑,今日一看,她脸好红。
“师姐,你是感冒了吗?你的脸真的好红哦。”
宁淞雾更是脸烫,摇摇头,“无碍,你专心练剑。”
【师尊!!!!!】
只能偷偷在心底咬牙切齿。
罗云殿前,长老集会上,被念叨良久的人轻轻巧巧打了个喷嚏,一旁秦思悦立马侧目看她,“小心伤寒。”
“本座近日没有这般体弱。”冉繁殷揉了揉鼻尖,方才嗔完,又打了个喷嚏。
这宁淞雾能不能别在心里念叨她了,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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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一旁的秦思悦满脸写着:“你看我就说吧。”
估计心中已经将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喝的药配齐了,只消得稍过几日便会送来。
冉繁殷只觉头痛地偷偷揉了揉额角,忽地听旁边这人道:“你都将你那徒儿赶去外门待一段时日了,还是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吧,不然染了风寒还得让她回来。”
她诧异看过去,秦思悦挑了眉,轻轻偏了一下头,“怎么了,本座说的不对吗?”
思及夜半那些荒唐,冉繁殷有几分不太自在,但还是轻咳几下,“你说的对。”
“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二个以此为乐趣吗?”秦思悦撑着头,低声吐槽着,恰好在场几位……都挺……不敢回应的,只有二长老同样哈哈一笑,“师妹说的对啊,不知这东西有什么乐趣的!”
几人默默看他,老二自知理亏,摸了摸脑袋后又干咳数声,求助似地看向岑染,“大师姐,今儿还有什么事需得讨论吗?”
话题便又回到了岑染这边,但公事俱以讨论结束,接下来便是些私底下的事情了,她双手交叉,颇为正色道:“确有一事需得来商量一下,本座想办合籍大典,这个……”
冉繁殷最先表态,“需得多少开支你尽管拨就是了,若是不够本座这里也可以出一些。”
她顿了顿,“毕竟是娘家人。”
贺兰眠眠抽了抽鼻子,眼瞅着就要泪汪汪看着她了,岑染忙道:“并非,本座的意思是,我二人商量了不打算大办,只想峰脉内庆一庆就好了。”
贺兰眠眠跟着点了点头,其余几人暗自分析了一下其中利弊,倒也无甚异议。
毕竟如今上云宗也方才从那场大战中脱身一年左右,若是这就急着去办这般大的典仪,倒也不是害怕,但总归是不太希望有一些不安定因素来扰乱这欢喜的一天。
既然这边安顿了下来,冉繁殷沉吟片刻,道:“本座还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外门已是许多年未经修缮了,不若成上云宗愈来愈好的当下,趁势修缮外宗,广招弟子,也好给内门再输送多一些人才呢?”
“这一次你可不许置身事外了。”秦思悦回敬一句。
冉繁殷一笑:“自然,若是有合适的自然会收。”
待众人离席,秦长老方才品出来几分不对。
这家伙莫名其妙关心外门作甚?
第126章番外(3)
“宁师妹~”素夜探出头,看着正在院子里闲着发呆的人,悄声道:“今儿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晚些时候一起去岳记呗?”
宁淞雾回头看她,思考片刻,“阿笙她们去吗?”
“去的呀,总不能就咱俩,对吧?”素夜嘻嘻一笑,“我可不敢跟你就两个人,打不过冉长老呀,打不过。”
宁淞雾默了一瞬,还是接下了这个邀约。
毕竟她夜夜做好了准备静待一人,可偏偏自那一晚后师尊好似独自一人又能睡着了一般,再未来过,这一晃就是好几天过去。
她也是有脾气的,有家不能回,她也要闹脾气的!
好吧……其实她知道原因,剑宗发来邀请,邀冉繁殷前去小叙几日,虽说相距不远,但每日往来都甚是麻烦,因而师尊问她要不要带她过去或是她每天回来看看时,她还是拒绝了的。
冉繁殷有冉繁殷要忙的事业,若非手底下的商业体系已经彻底成熟可以脱手不管,恐怕如今的生活还要更忙碌许多。
而她也有她的事业,外门这些小弟子正在锻炼基础的关键时期,只有把底子打的坚牢一些,日后的路才能好走一些。所以这段时间每一位担了课业的内门弟子都很重要,无故缺勤……她于心不忍。
【这就是被迫出差异地恋嘤。】
宁淞雾叹了一口气,恰到了该上课的时间。
这群小破孩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儿,但是该讲的她还是得讲。
但这些孩子显然对文课不太感兴趣,又正值十一二岁青春年华,一个二个问题多的宁淞雾头疼,却又不能不理会。
这厮方回答完一个各峰长老都是怎样的人,那厮又有一人站起来兴冲冲地问:“我以前听说修道之人都有很严格的道途区分,术修就是术修,剑修就是剑修。但师姐既教我们术法,又教我们剑术,是不是说明其实这个分类没那么严格,我们也可以全都学呢?”
终于有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宁淞雾颇为感激地看了眼这姑娘,拍了拍手,“这个问题很好,这也是我这节课想想告诉大家的东西,关于未来的道路选择。”
【哦呦!我这个顺滑的接梗,我真厉害!】
“以我为例,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名剑修,我的所有修行都是围绕剑术开展。但在剑修之外,咱们上云宗特有的符阵我同样修行到了高阶,而术法也有一定的掌握……”
宁淞雾看着台下一大片终于将目光投了过来的孩子,心下微喜,讲的更为快乐,将自己这些年通读经书又深入思考后的一些观点一一简单地陈列出来,特别是一些不论是在这个修仙世界还是在那个现代社会都比较统一的道教思想,她一概不放过,讲到她自己都开心了。
而看到台下的崽儿们跟着她摆弄今日的术法而没有继续乱七八糟地提问题时,宁淞雾竟有几分想哭的冲动。
一节课结束,罗笙几人早已在外门附近等她,四人结伴而行,拥拥挤挤地进了岳记,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斜对门的药宗门口,一道浅蓝色一闪而过,恰好看到了她们的背影。
兰樾偏过头看这边,又推了推冉繁殷,“看到熟人了?”
冉繁殷轻轻摇头,“兴许是本座看错了。”
“诶对了,我前两天得到消息,说那个拍卖行今日要拍卖一只鲛人,要不要去看看?”
“鲛人?”冉繁殷惊诧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拍卖行几时允许拍卖活人了?更何况还是东海之外的鲛人,这不是硬要破坏大陆同鲛人家族的关系?
她沉吟片刻,决定亲自去探一探,在兰樾又应声确定是鲛人后,她说:“那我们去看看吧,不过得你来订包房了,我这几日东奔西跑,好累。”
“好好好,我来,您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赏脸试试这个大补的丹药……”
“好。”
冉繁殷摩挲了一下手指,起身向外走去,更是缓缓放轻了脚步,进入岳记酒楼的大门。
这几个小家伙平日里聚会的位置都是固定的,不难找,她只不过走了几步便看清了四人背影,而她家那个就始终是那副温和模样,撑着下颌看其余几人吵吵闹闹。
看来她不在的这两天,宁淞雾过的也挺好,若她记得不错外门这会儿也方才下课,刚下课就跑了出来,挺有精力的啊。
她看了一会儿,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缓步离开,方才下到一楼就见到兰樾走了进来,看到她双眼微亮:“呦,你怎么进来了?来看看新药,我问了老秦了,这药材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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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得要几天嘛,我这儿先研究出来了新的东西,她……”兰樾止了话头,嘿嘿一笑。
冉繁殷侧头疑惑看她,轻轻挑了挑眉,“什么?”
“你回头就知道啦。”兰樾神秘一笑,倒是反过来吊起来了冉繁殷的胃口。
时间一滑而过,就到了暮晚,兰樾也算是拍卖行的老客户了,安排位置时还是安排到了二楼的一号房间。
今日拍卖行中有鲛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拍卖行中亦是喧哗热闹至极,冉繁殷站在二楼端看时看到了四个小孩径直走了进来又欲要向二楼来,轻轻笑了笑。
果不其然,这等热闹她的小徒弟倘若有时间肯定会来的。
她退了两步,轻轻扣上门,身后兰樾捏了一块糕点拨弄了一下,道:“急着关门作何?外面正热闹,再看一会儿。”
“宁儿她们也来了,就在隔壁。”冉繁殷不动声色坐下。
兰樾微挑眉,“呦,那我可得去看看她们……诶……”
一只手探过来拽着她坐了下来,冉繁殷轻轻酌了一杯暖茶,道:“本座想看看她们如何应对这鲛人,还是先不出去了。”
兰樾来了兴致,凑过来,“她要是买下这鲛人,你会不会吃醋?”
冉繁殷嗔她一眼,“她是为了救人,本座为什么要吃醋?你这好没理由。”
兰樾撇撇嘴,似笑非笑地坐回原位,压抑着笑声笑的断断续续的,被身旁人狠狠嗔了一眼。
二号房间内,四个人凑到一起看着桌上递过来的牌子。
一旁的侍女看着还在装作和这个拍卖行不太熟的宁淞雾,又想起今日特意叮嘱她们不要有特殊安排的一号房内的那位老板,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掌。
老板的游戏,她看不懂。
宁淞雾没看到她这边的小动作,目光紧紧盯着记录着今日拍品的牌子——她们同样是收到了所谓的“鲛人拍品”的信息,想来一探究竟,但是……
【师尊不是说过,她的拍卖行里不允许有这样的活物拍卖吗?连妖兽都不允许被拍,怎会有鲛人?】
【看这描述,似乎还是一位雌性鲛人。】
几人都看着这牌子,沉默良久,罗笙放下纳戒:“我这里有约么两千万两,素夜那里应该也差不多,我们不如……?”
【师尊不让透露这拍卖行和她的关系,嗯……之后把钱退回去也可以吧。】
她拿下自己的纳戒,“约么六千万,不够了应该还能赊账。”
柳若映:“这里还能赊账吗?”
宁淞雾轻咳一声,“师尊常光顾这里,以她的名义应该可以。”
“我们还是尽量控制一下花销吧,不要给冉长老增加这样的人情负担了。”柳若映说着,轻轻点点牌子,邀请几人前来仔细讨论该如何做。
素夜:“不过有个问题哦,就算拍下来了咱们该怎么处理呢?”
宁淞雾:“这个拍卖行是不被允许出现活物拍卖的,我们可以先救下来,然后去找这背后的人,也许到时候这些花销都能退给我们。”
罗笙:“也不知道这个拍卖行的老板是谁,怎么这么不严格,希望他修为别太高。”
【……】
【师尊应该能听到吧,师尊,你如果这会儿不太忙的话,查一下这个鲛人拍品吧。】
红绳闪动一瞬,冉繁殷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中:“在查,且拖着。”
宁淞雾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到了几碟空碟,又唤来侍女上了好几盘点心。
好在这鲛人拍品被安排到了中后段,前面的品类四人感兴趣的不多,基本上就是在房间内玩点小东西,吃吃喝喝,直到一方铁笼被推上了台中。
宁淞雾呼吸顿了一顿。
场中众人的呼吸亦是顿了一瞬。
【怎会以这般……好吧,也不算意外,别让我抓到你这个幕后黑手。】
红布渐渐垂落,一位零落细碎的少女颓然坐在笼中,她的下半身是一条曾经很精致的鱼尾,只是其上多了许多伤痕,鳞片也被人刮的差不多了,看着就让人窒息。
而随着那张苍白且挂满了伤痕的小脸缓缓抬起,宁淞雾的呼吸都顿了一瞬——
【好美。】
少女之鬓发因着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脸旁,巴掌大的脸上只剩一双极明亮的眼睛,再向下,嘴唇亦是一片冷色,上半身随意披了一件破衣,堪堪庇体。
宁淞雾突然反应过来,补充道:【师尊,这个鲛人很可怜,我不是夸她不夸你,啊不对,我……你……】
红绳微闪,女人不辨喜悲的声音荡了过来,“解释什么?”
【……】
【师尊!!!!!】
“安心追价。”
【……】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随着鲛人被推出来,场中陷入了一片低低的嘘声,甚至没有几个人敢出价,只有一人怯懦地举了牌子。
一百万起拍,每次加价一万,这人恰好就拍了一万。
他带起了一个好头,很快价格来到了二百两,而二楼的房间亦陆陆续续加入了叫价,直到价格来到一千万。
宁淞雾快要把手指嵌进掌心里了。
【他们是怎么这么心安理得地拍卖的?!】
【师尊,这个卖家找到了吗?】
“且等等,马上。”
【那我下场了。】
“好。”
她一次性将价格翻了一番,全场都静默了一瞬。
正当她要松一口气,一旁一道响亮男声,“追,一千万。”
“三号房,追加一千万。”
“……”几人默了一瞬,柳若映开口:“可能他……人不行吧。”
“恶心!”宁淞雾轻啐一口,“再次追加五百万。”
偏偏那男的像是势在必得一般,紧跟着她们抬价,很快将价格追到了八千万两。
宁淞雾抬眼看了眼头顶灭了灯的天字一号房,咬牙切齿地又追了一百万。
【若是师尊在就好了,我不把这贱男人按在地上摩擦我改姓成。】
“有区别吗?”
宁淞雾愣了一瞬,这次的声音不是从红绳传递到她的脑袋里,而是自隔壁房间传来的,而且明显不止她听到了这句话,几个人都开心了许多,包括素夜都忍不住轻轻锤了锤桌子,“太好了,冉长老在,这姑娘有救了。”
罗笙:“所以,冉长老说的什么意思?”
素夜:“不重要,总之……”
不等她话音落下,一侍女快步跑上拍卖台低声对拍卖人讲了几句话,而后笼子被当场打开,笼中鲛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有几位女孩子带着衣服走上来,轻轻搭在她身上,而后抱着她围着她离开拍卖台。
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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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鸦雀无声,只剩带着木刺的硬鞭狠狠砸在血肉上的声音,行刑者甚至很是贴心,还拉了一道结界,免得血味儿散开。
罗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我收回我的评价,这家的老板处理速度也挺快的啊。”
“走吧。”宁淞雾冷着脸站起来,“去接方才的小姑娘,以及见一见始作俑者。”
见见,那位三号房里的男客人。
*
她们来到后台,小姑娘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亦被简单打理了一二,正抱着一杯茶四处打量着。
比起方才在笼中初见的破碎的美感,此时的她更有几分符合年龄的娇憨,看到四人前来时也是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得太靠后。
宁淞雾眼睛一热,轻轻握上她的手:“你不怕我们吗?”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揪一揪衣服,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侍女,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是说我们都是好人?”
小姑娘摇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在摸胡子,又摆摆手。
“你是说我们女孩子都是好人?”
小姑娘点头。
【……!】
“你不会说话吗?”
小姑娘摇摇头,张嘴说了一串话,但是……
她们一句都没听懂。
几人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宁淞雾轻轻摩挲了一下小朋友的手,“但是你能听懂我们的话,这样也还好。”
“你还记得伤害你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小姑娘点头。
“我们去揍他一顿好不好?”
“好,那咱们走吧。”
三号房内的那人是某世家的纨绔公子,从妖兽贩子手里买到了这位鲛人,买通了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想要靠旁的人的同情心大赚一笔,他本意是不断追价,直到他满足便收手,让另一人居高不下。
只是没想到还没拍多久就被人盯上了,看了不多时更是被直接带走,现在被压在后台,冉繁殷等几位就站在一旁。
鲛人不会走路,宁淞雾只能抱着她过来,同冉繁殷四目相对后轻轻点了点头。
冉繁殷的目光只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晚辈可以参与的了,几人松了一口气,各回各家。
当然宁淞雾无家可归,她还是只能去外门挤小板床。
“宁师姐!”宁淞雾刚拉开房门,转角一人看起来等了她很久,忙跑过来,“负责居室的师姐说,给你换了一间房,你随我来。”
“啊?可是……”
【我要是走了,师尊会不会找不到我?】
这人像是看穿她的所思所想,笑了笑,“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是冉长老特别叮嘱的。”
宁淞雾意味深长地在心里哦了一声,跟着这人走了。
虽然还不让她回朝暮峰,但却换了一间相对较大的房子,屋内陈设依旧简陋,只不过原本狭窄坚硬的硬板床变成了双人床,只不过依旧在窗边。
“……”所以都这样安排了,怎么就不能让她回峰呢。
她真的错了,她认错,嘤。
要处理世家的事情,想来今日冉繁殷就算会来也会很晚才来,但宁淞雾还是点了烛火,而后盘膝修行。
虽说现如今日子确实平坦了很多,但修行不能断,而且今日倘若她的修为再高一些,可能也能参与一下惩罚那个世家弟子的后续事情。
她还真挺想把那个人按在地上暴揍的。
她分神时刻关注着手腕上的红绳,不多时,女人的声音恰好自其中传出——
“这件事不好带回宗门处理,但我安排了人会在他们返程的路上埋伏着,这种人啊,死不足惜呢。”
只是宁淞雾此时刚沉入一轮小周天,神思收敛,刚刚好错过了这些话,而冉繁殷等了良久也没等到她的回复,生生转了个方向,脚步轻快,不多时又坐在了她的窗边。
啊,在用功修炼呢。
说起来往些日子她荒废修行,也是因着她的身体实在太差,再度雷劫恐怕真的会魂飞魄散,这才在大乘停留了这许多年,如今有宁淞雾在,她再想冲击渡劫也不是什么难事。
冉繁殷思忖二三,决定将这事儿放上日程。
但今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再荒废一些也没什么,她干脆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瞧着这愈发冷俏俊美的小徒儿。
该说不愧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灵物吗?竟生的这般俊俏,越看越觉得欢喜。
这样的小美人,是她的。
恰好一周天结束,修长眉眼之上,睫毛轻缓撑开,在月色下依旧墨黑的瞳孔还有几分茫然,更别说径直装入了另一双含笑的凤眸中。
宁淞雾缓了缓,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梦,低声唤道:“师尊,你来看我了?”
“今夜凉,你快些从窗子上下来,别惹风了。”
冉繁殷轻笑一声,掐掐她的脸,“你在说什么笨话,仔细看看为师坐在哪里,嗯?”
女孩甩了甩头,又清醒几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才换过来,有些不太习惯。”
“想回峰吗?”冉繁殷轻轻掐着她的脸。
【想啊,呜,我思念我的小窝了。】
【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嘴欠了嘤。】
女人切实被她逗笑了,轻轻摇摇头,“你啊,一要你说这些服软的话你就开始用心声,可是让你找到用途了。”
“哦,不对,还有。”她温温一笑,“你见色起意的时候。”
“啊?”宁淞雾愣怔一瞬,刚要反驳,下巴忽然被捏住,女人泛着一些夜间染上的凉意抓着她的手。
“不止夸了,还抱了,是吗?”
“素夜不能抱吗?”
【师尊你……】是吃醋了吗?
宁淞雾直觉后半句话不能说,不然她恐怕还得在这外门睡几天,她认真地咽了口水,嘿嘿一笑。
“笑什么?想说什么,别欲言又止啊。”
【没什么,觉得师尊好可爱。】
“呵……”冉繁殷冷笑一声。
她这辈子倒是真没被几个人夸过可爱,这小徒弟算第一,恐怕也没有人敢说第二。
但夸可爱有用的话,她特意带来的红绳不就没有用了?
几根红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宁淞雾的手绑在身后,她茫然地看了一圈,又看向自家美人师尊。
【师尊,今天要玩这么大的吗?】
女人一巴掌盖在了她脸上,又俯下身,盖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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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习惯,习惯我会想要占有你的所有。”
“但你做的没错,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逃过应有的惩罚。”
她松开了手,看着那双已经腾起了一层水雾的眼睛,轻轻拍了拍脸,“我好累,连续奔波了好多天了。”
“今晚,你来让我开心。不开心可就回不了峰了哦。”
双手依旧被红绳捆在身后,但并不阻碍宁淞雾依旧可以做一名很优秀的服务者。
只是不能看着她的眼睛,这便是有些遗憾了。
她试着向绳中注入灵力,不消片刻,在女人抑制不住地轻颤时,一只手按住她的手,挡了几寸颤抖,少女趁此机会俯身轻道:“一定完成任务。”
————————
我很惭愧,这番外怎么被我写成那什么合集了。
但是都番外了!
既然过审了,多干,爱看,作者也爱看。
第127章番外(4)
宁淞雾有一份埋在心底很深很深很深的想法,她甚至从未在心中念叨过,可今夜月色澄明,洒落在面前人绯红的脸上时,她忽然觉得,这就是她的那个念头的具象化。
宁淞雾喜欢看她这般模样,似打碎了胭脂盒,偏偏她很白,以前是体弱时病态的白,如今身体好了很多,这白色也就有了许多的生机,只消得点上一点红意便似春日抵临,更别提如今几乎全身都泛了一层轻红,美到让人想要将其彻底揉进骨髓之中,紧紧相拥。
可她从未说过,她更喜欢隔着一层雾蒙水雾看她这一身粉红,湿热轻磨慢碾之时,她的眸中便会腾起她想要的水雾,雾沼沼的,像一个模糊滤镜。
风骤雨急,偏偏泉眼无声惜细流。
她就这样看着她,直到自己也失了力气,虚软地倒在一旁,但还是忍不住拥紧她,一并感受着深入骨髓的轻颤。
宁淞雾没有忘了开启今夜这场欢愉之前的对话,她的声音喑哑,却还是低声问:“师尊开心吗?我可以回峰了吗?”
她知道,她这样会再次引起一阵阵的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故意的。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无意识又缩进了怀里几分,似乎是为了回答她那一句快乐,今夜太过纵情,饶是她也有点疲惫,平静了片刻后靠在身旁人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淞雾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间房也不太好要水,她只能拖着发软的手唤出一道道清洁术,整理好两人后才低声道了一句晚安,转而昏眠。
再次醒来,身旁温暖依旧,已经很多天没有感受过晨起这份暖意的人下意识钻了钻怀抱。
“别闹。”冉繁殷揪一揪她头顶的碎发,低下头,埋首在其中平缓地呼吸着,许久:“其实这些日子不让你回峰还有一个原因。”
宁淞雾正埋首在一片温暖之中耍赖,闻言疑问了一声。
女人干脆揪过一缕头发轻轻绕着,轻声道:“朝暮峰上的房子到底是破旧了些,往常我独居无甚感受,但现如今人越来越多,过些日子内门比试后兴许还要收些新徒弟,我就将之扩建了一下,今日应是完工了。”
宁淞雾精准地抓住重点,轻轻咬了一口软肉,听着女人轻声的吸气声,闷闷道:“师尊要收别的徒儿了吗?”
冉繁殷压下真相,逗弄道:“要了些好处,所以得收几个呢。”
【哦。】
就闷闷不乐的一声哦?
女人微微挑眉,这可不是这小家伙的性格啊。
果不其然,下一瞬,胸口钝痛一瞬,冉繁殷轻吸一口凉气,还未开口,在胸前作祟的少女仰头看她,舌尖轻轻抵上尖牙,微微一笑道:“她们亲不到这里。”
“还有这里。”
“这里。”
“以及这里。”
冉繁殷抬手抵上她的肩膀,雾沼沼的眼睛轻缓地眨着,许久:“今日不用授课吗?”
“师尊果然没有开过外门的课吧,今日剑术课休沐,不必前往。”
“你可别诓我。”
她侧过脖颈,少女便趁势在其上又留下点点红梅,而后闷声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孩子们的课程亦很重要。”
“但,师尊有师尊的占有欲,我亦有我的。”
“做不了唯一的徒儿,总要做些其他的唯一。”
冉繁殷无力地推推她,未消的汗湿洇进白发中,她失神道:“是唯一的,不会有其他的。”
“那师尊还说要收徒。”
“你收。”
宁淞雾停了动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
她停的时机太好,好到冉繁殷都有些痛恨自己的多嘴,起身拥住她的脖颈,轻声道:“占有欲这就没有了?”
【好生含蓄的问法呢,师尊。】
【不直白一些,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她喜欢勾着清寂神女下凡,特别是知晓心声可以被听到后,这般空灵的声音是最为方便请神女侧目的,亦是……
她的坏心。
她要听到神女带着啜泣的恳求,她想听到,她想看到,她想看着最为纯洁的白色被绯红染透。
最后,一起坠入无间之中。
她们倒也不是日日这般放纵,平素里多少有些宗门内的工作要处理,要修行,冉繁殷的身体也不允许每一日都纵情到深夜,不若恐怕就需得昏昏沉沉好几日才能养回来。
这身体依旧让人担心,只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照顾饮食起居,生病的次数少了很多,也不算什么坏消息。
毕竟凡事都需得节制,节制亦是一种修行。
约过了一个时辰后——
宁淞雾看了眼周围,居室附近并无修士,她放心地抱着怀中已经困顿深眠的人御剑而行,以极快的速度回到朝暮峰上。
看到翻新过后的大院落,她怔了一下。
其实变化不是特别大,内里的小院落无甚变化,池塘凉亭和那棵宁淞雾曾将自己倒挂其上的树都还在,就是房子更精致了些。而添的房子多在两边,在小院外又围了几栋,便是新的屋子。
【还好,我们的回忆完全没有改变呢。】
怀中人轻嗯一声,宁淞雾低头看去,人还没有醒。
从昨夜到今日确实放纵的过了一些,甚至现在眼尾还有几抹浅淡的泪痕,分不清是困意还是情动。
只是哪怕睡着,听到她的心声也会回应吗?
宁淞雾忽然想起以前不知道冉繁殷能听到她的心声的那段时期,有时很晚了她还没睡就在心底自言自语,有时起的太早也会在心里抱怨一二,可以说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将另一人的休息搅到乱七八糟。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埋怨自己,亦没有拆穿这件事,而是由着她自由发展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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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淞雾低头轻轻抵上前额,蹭一蹭,低声道:“我好爱你啊,师尊。”
恰在此时,院门被拉开,一三头身小女孩顶着一双漂亮的毛茸茸耳朵探出头来这两个大人,奶声奶气道:“师姐,师尊怎么了?”
“她有点累,睡着了,小五今天起这么早?”
宁淞雾迈步进入院中,小五跟在身后关上院门,道:“师尊说给我一间新房间,我起来自己收拾呀。”
“那一会儿我也来帮你收拾。”
“好!”
冉繁殷醒来时就听到院中两人小小声的讨论声——
宁淞雾:“这个你要吗?”
小五:“要的,是我的玩具!”
宁淞雾:“可你现在已经不是需要叼着它跑的小狗形态了。”
小五撇撇嘴,顿时萎靡了几分,嘟囔道:“那不要了。”
宁淞雾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逗你的,你的小房间那么大,也不差这一个小球的位置,我们把她放到盒子的这边好不好?”
冉繁殷听着窗外声响,定了定神,起身方才发现身上分外干爽,宁淞雾应是趁她睡着了还给她换了衣服,身上已经不是昨日那身蓝衣,而是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轻红。
她喜欢看宁淞雾穿苍翠青绿,宁淞雾便喜欢看她穿轻红薄紫……嗯,挺不错的。
她坐起来,撑在窗旁向外看,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收拾小五的东西。
是了,她另给小五寻了一间房,但不是将她迁到外院去了,只是小家伙方才化形不久,习惯了住在主屋旁的小小房子里,这多少有些不好,趁这次修缮她把小院里的几间客房都收拾了出来,挑了一间当做小五的卧室。
小家伙还挺开心的。
她也挺开心的。
这院子……很多年前建起来时就没有考虑过会有人来做客,后来有她,有眠眠,再后来又变成只有她一个人,亦是无人来做客。现如今,这些房间竟然都要被用上了,这座峰也不再是西北角最偏最冷的一座峰了。
冉繁殷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女孩和伸直了两条腿坐着的小五,微微弯了眉眼。
真好。
宁淞雾又拿起一条……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支在小五面前,“这个还要吗?”
这是最后一件了,随着小家伙耳朵抖了抖表示拒绝后,宁淞雾松了一口气,抱着整理好的箱子起身,“那走吧,放到你的房间里去。”
“好~”
小五骨碌碌爬起来,握住她的衣袍,宁淞雾低头看了会儿,思忖片刻,在惊呼声中把小家伙捞了起来,放在箱子顶,亲了亲小家伙的肉脸,“师姐抱得动小五。”
小家伙嘿嘿一笑,“小五以后也抱得动师姐。”
“好啊。”
宁淞雾一偏头就看到了倚在窗口看着二人的美人,笑了笑,抱着小五走进屋里,安顿好一切后这才打算去另一间卧房里看看。
院门被轻轻扣响。
小五倏地窜出去,小心翼翼拉开院门,看着院外不太熟悉的人道:“请问,找谁?”
宁淞雾便跟在她身后,自然也认出来来人是近日在外门值班的师妹,只是这位姑娘神色有几分古怪。
宁淞雾心底颠了颠,轻声问:“师妹,怎么了?”
【朋友,你这神色好郑重其事的样子,是有外门弟子出事儿了吗?】
【别吓我。】
女孩轻咳一声,道:“师姐,有一个很厉害的小朋友,带着一个小朋友来找你。”
“啊?”
女孩又叹一口气,“总之师姐自己看吧。”
她转身不知冲着何方招手示意一番,不远处冒出来一个小黑影,渐渐走近后……
小五惊得拉着院门开到了最大,宁淞雾亦是后退好几步脚下一滑直接跌坐在地上,而方才还倚在窗旁的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后,微微挑了挑眉。
只见宁晋钰这个三头身的小娃娃顶着一脸的冷然而坚毅站在她面前,手中提着一根木剑,身后还……背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调皮的小姑娘。
*
宁淞雾快吓死了,她推着几个杯子分给几人,一一满了茶,又拍了拍怀里的调皮到快把她头发揪下来的小姑娘,最后才看向一脸倔强的宁晋钰,声音颤抖:“这什么情况??”
冉繁殷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但耳尖轻轻抖了抖。
宁晋钰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宁淞雾:“长话短说。”
宁晋钰白了她一眼,“都怪你们两个玩忽职守的阵灵,你们成人了不说,还反过来影响大阵,后续诞生的阵灵当然会被影响啊!偏偏阵灵生长速度极缓慢,这破阵光想着让我们成人,也没说让我们变成成年人。”
宁淞雾低头看了眼怀中小姑娘,“这是新的陷地阵灵?”
“是啊,吵死了,我实在管不住了。在话多这方面,她怎么比萧晚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宁淞雾勉强压了压嘴角,“所以你来找我们,养这个孩子?”
宁晋钰沉声补充道:“以及我。”
她顿了顿,道:“我家就在山下,按理来说你们确实该供起来我,护着我……”
宁淞雾求助地看向冉繁殷,女人沉稳地抿了一杯茶,淡声道:“还好,客房还有许多,收拾一间就好。”
“但我不会带……这么小的孩子啊。”宁淞雾低头看了眼怀里这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冉繁殷偏过头轻轻一笑,“为师,也不太会。”
宁晋钰走过来,接过小孩,“不用你们带,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不想睡山洞和阵芯了。”
冉繁殷:“她有名字吗?”
“还没起。”
女人神色微顿,片刻后,“随了萧晚澄前辈的姓吧,萧清久,清澈的清,久久如一的久,如何?”
两人都默了声看她,冉繁殷则是点点头,“我起名字还不错吧。”
*
几日后——
秦思悦坐下时还有点懵。
她是来送苍山雪莲炼化后的药丸的,此物珍贵,效果绝然,她不太放心经过弟子的手。
另外就是她同兰樾打了赌,兰樾那厮同样在研究一十分有难度的补药,她虽然输了时间,但肯定不能输了药效,如此虽然还要无条件答应兰樾一个要求,但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但冉繁殷押着她坐下时,她懵了一下,看到冉繁殷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儿出来时,她更懵了。
“前几日的传闻,莫不是都是真的?”
冉繁殷挑了挑眉,“什么传闻。”
“说你家宁淞雾在外有了私生女,还被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要她负责。”
“……”冉繁殷沉默了,片刻,“后半句,勉强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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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节哀啊。”
冉繁殷白了她一眼,“边儿去。带着这孩子找上门来的那个你也认识,那个小阵灵。”
秦思悦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重新看向怀中这小家伙,“那这个是,另一个小阵灵?”
“嗯,所以请你来给这孩子做个检查,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阵灵。”
秦思悦郑重许多,当即接过孩子仔细检查起来,冉繁殷不动声色地勾了唇角,轻轻点着额角。
她怎会平白无故提出这么无聊的消息呢?无非是脑海中的声音,递来了需要她拖延一二的请求。
半个时辰前,外门——
宁淞雾收拾好自己预备回峰,方走到门口,等候已久的兰樾宗主拦住了她的脚步。
“宗主,有什么事儿吗?”
“小宁啊,本座确实有事儿要问你。”兰樾轻轻搓了搓手,拽着她向着药宗的方向而去。
【好生神秘。】
【师尊,我晚一些回去,兰樾宗主找我有些事儿。】
推开门,满院子的丹药味儿险些呛到宁淞雾,她跟在兰樾身后加快了脚步,直到两人一同钻入一间静室之中。
兰樾这才郑重问:“小宁,你当初是怎么跟冉繁殷那个家伙,就是,戳破的窗户纸。”
【?】
【!!!吃到大瓜了!!】
“宗主,您是想同秦长老……”宁淞雾说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腕上红绳,直到微微一热,她松开手,装作一副正经模样。
兰樾轻咳一声,“这么明显吗?”
“嗯,是的,挺……您为什么突然想戳破这层纸?”
“这不是看贺兰小猫和岑染合籍大典在即,冉繁殷那家伙都有了暖乡,我这……我也想嘛。”
【兰宗主,真是抱歉,你这略带嫌弃的话都被听走了咳咳。】
宁淞雾正色道:“我这个不太具有参考性,不若宗主说一说你目前的想法。”
兰樾摩挲了一下手指,“老秦这不是欠了我一个,一个要求嘛。”
“您准备要求她成为您的道侣?”
“也没有这么强制性啦,就,问问嘛,能行就行,不能行就……”
“肯定能行!这样,我还有一个计划……”
——现在,朝暮峰
秦思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微微蹙眉,“没什么问题,都挺健康的,就是有点瘦,多吃一些。”
“吃……什么?”冉繁殷迟疑道。
“我的建议是找个奶娘,或者做些软烂不用咀嚼的喂给她,看你。”
“她是阵灵,人类奶娘?”
秦思悦顿了一瞬,没好气地看她,“你家徒儿怎么长大的?”
也是。
冉繁殷按下一颗心。
这厢无事,秦思悦便要起身离开,但心声里宁淞雾还在拉着兰樾安排诸多事项,准确来说还是在为她的损主意动员兰樾。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徒儿这么损,这么欠,而且还土土的呢?这是越来越适应这个社会,所以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吗?
但毕竟那边还没准备好,冉繁殷忙起身牵住她,“本座还有一些问题想问。”
秦思悦冷冷一笑,“本座不是奶娘,也不太懂这些事情。”
“非也,本座是想问……哎呀,你坐下来嘛。”
秦思悦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正常点,好好说话,不要这样。”
“……”
冉繁殷轻咳一声,道:“本座是想问,秦师姐也这许多年了,可否有喜欢的人?”
“……?”秦思悦狐疑看她,“有道侣的人都如你这般吗?”
“什么?”
“爱好,保媒拉纤。”
“……”
医士看她也不说话了,甩甩宽袖,“走了,你自己折腾去吧。”
这一次冉繁殷没再拦她,只因那商量的两人最终定了结果,宁淞雾也心满意足地关上了红绳对那厢的聆听。
但是,冉繁殷还是觉得神奇,在路两旁铺满药花这种又土又损的招儿,兰樾那么个机灵人怎么就答应了,就这点审美还内涵她呢……先嘲笑嘲笑自己吧。
思及此处,她跟着秦思悦一同起身,秦思悦看着她好奇地偏了偏头,“作何?”
“去外门接本座的徒儿啊。”冉繁殷说的相当自然随意且合理。
就是又惹来一个白眼。
“真是受够你们这群有道侣的了,岑染闲的没事就来本座这儿翻有关妖族繁衍的医书,你这……放课了,竟还要去接她?无聊!”
冉繁殷笑而不语,但还是随她一起向外门走去。
秦思悦的理由也很充足啊,她来药宗交流一下新的丹方,再修修改改以前的丹方,总之绝对不是为了接人这么无聊的理由来的。
冉繁殷在心底暗道:信你才有鬼了呢。
她徒儿都告诉她了,前世她闭关的那段时间,兰樾发现了相当多的秦思悦专门留给她的东西,有药方,有很多很难炼制的丹药,还有许多神草,啧啧,某些人情根深种了还要嘴硬。
可真是能拖哦。
二人方落地外门,就看到宁淞雾同兰樾站在不远处似在等她二人。
只不过……
冉繁殷扫视一圈,药花呢?她跟上来就是想来看个热闹,她的热闹呢?
秦思悦则又有几分不同,她的心尖微微跳了两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缓了脚步,手指紧紧扣着自己的掌心。
要……要做什么吗?
兰樾走过来,大咧咧问道:“老秦,你欠我一个赌约,记不记得?”
“记得。”
“那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记得吗?”
“记得。”
秦思悦脑袋一片空白,连回答都回答的迟钝僵硬,半点往昔的潇洒风采都无。
兰樾一看她这模样,笑的更开心,紧张感都褪去不少,又问:“那我要来提出要求了。”
“咱俩也认识这好几百年了,凑合凑合,过吧。”
“……”秦思悦渐渐冷静下来,无奈一笑,“说什么傻话呢?”
“什么叫凑合?你是凑合,还是我是凑合?”
“答应你就是了,但绝对不是凑合。”
这厮新道侣双双呆滞,那厮宁淞雾早就小步挪到了冉繁殷身旁,闻言,轻轻鼓了鼓掌,在心底道:【以前没见过秦长老这么会说话诶。】
冉繁殷回音:“本座可以立即将这话传给她。”
宁淞雾秒怂:“哎呀我的好师尊,我错了,咱们回吧。”
冉繁殷好笑看她,伸手便轻轻提起她的脸,狠狠一拧,“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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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也该为眠眠的合籍做最后的准备了。”
“好的,师尊。”
宁淞雾依旧是老样子走在一旁,冉繁殷忍不住侧目看她良久,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128章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岑染同贺兰眠眠商量后,这合籍大典虽想从简,但多少是不能太简单,这一日还是给门内所有弟子都放了假,亦是给山下四镇都送去了甜食。
讨个彩头,讨份祝福。
宁淞雾更是偷偷动用关系向地下亦送去了一份消息,横竖现如今俩阵灵都在她手里,稍微求一求哄一哄,这算不得什么难事。
旭日方升,灿烂金光透穿了蒙亮的晨光,竟撒满了整个上云宗。
各峰上都有爱好凑热闹的扒在山头,千里眼顺风耳拉满,只为了第一时间瞧一瞧向来冷峻的掌门大人成婚时还是何般样貌,而那娇俏可人的贺兰长老自然更是所有人的关注的焦点。
浣溪峰上。
贺兰眠眠打了个呵欠,脑袋忍不住一点一点地险些磕到桌子上,只是还未磕下去,反胃感陡然升起,她捂着嘴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正在给她编发的冉繁殷顿了一瞬,转手便轻轻按在肩上,试图用灵力缓解她的不适。
宁淞雾忙端过来一杯热水,一饮而尽,难受的感觉这才好了一些。
小猫无精打采道:“师姐,还要多久呀?”
她下颌处的空气忽然绵密了几分,给她带了一份支力,侧颈处的空气同样似一块软垫贴了上来,况且这空气无风无阻碍,也不会影响编发的动作。
“宁宁这一本事真是不错,羡慕啊……”
宁淞雾就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闻言浅浅一笑,“回头我将这总结下来,日后也能做成符阵。”
“好哦。”猫猫欢呼,但很快萎靡下去,“好不舒服,突然有些后悔……”
“好了,我快一些,你也稍微趴一会儿休息休息好不好?”冉繁殷温声道,自一旁取过凤钗,,“倘若真的难受的紧,稍后再简化些流程也好。”
“不好。”贺兰眠眠摇摇头,“岑染那么小就没了全家,这是她又一次有家,我不想让这件事留下遗憾。”
她趴着,试图缓解一下身体内部的不适,低了声音同坐在一旁的宁淞雾和罗笙讲话,这也是宁淞雾两世第一次知晓关于掌门的过去。
五六岁没了父亲,后来没了母亲,十多岁时连兄长也意外过世,她一人守着都算不得是家产的一间破屋,害死她兄长的人随意赔的几两银子,一辆破旧农车,只有几棵杂草的荒地。
可就算是这样,在穷山恶水之中,那群人连这样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放过,她手中的银子可以是一月的饭钱,荒地可以种,破旧农车可以烧柴火,而这个女孩子更是最“值钱”的宝贝。
就在这样的绝境之中,她遇到了偶然闲游到那一处的上云宗前掌门岑九烟,岑九烟当即决定带她离开,只是她不好伤凡人,只能使出毕生功力同那群人互骂,一边骂一边逃。
“至于我们俩呀,当初的岑染可比现在寡言冷漠多了,一心只有修炼,可我很无聊呀,我就喜欢逗她,慢慢的就熟络起来了,然后……”
她讲到正开心的地方,熟悉的反胃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她抚着已经有几分存在感的小腹,嘟囔着抱怨了一句一点都不乖,但再讲下去的兴致也被这搅乱的一干二净。
冉繁殷心疼她,但除了加快几分挽发速度,她也没有旁的可以做,她并不了解该如何应对这些让人分外难受的负效,低声道:“抱歉啊眠眠,师姐再快些,你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好~”
两个小的更是帮不上忙,送水的送水,递吃的的递吃的,再不然就是坐在一旁陪着。
宁淞雾在心里管着叫提供情绪价值。
确实挺有情绪价值的。
冉繁殷认可了。
但这样显然不是办法,因着早起忙碌,身体又有如此负累,贺兰的脸色肉眼可见愈来愈苍白,虽说肯定是能撑到大典,但肯定会很难受。
冉繁殷看向宁淞雾,道:“宁儿,你去联系一下秦长老,以及给清久找的那几位奶妈。”
宁淞雾领命出发,方到门口,便见二人款款而来,惊喜唤道:“阿娘,成姨。”
成韵欢的脸肉眼可见的凉了几分,当初随口一说,如今竟改不过来了。
宁修洁则是轻轻摸了把宁淞雾的脸,而后进入房内,看到今日这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贺兰长老时惊讶了一瞬,但她此行来不是单纯为了惊讶,更是为了缓解她的不适。
她同几人打了招呼,而后自纳戒中取出一盒小吃,“你尝尝,吃下去会好一些的。”
是一盒点心,但微微带了些果酸味儿,确实可以让艰难运作的内腑舒缓许多许多。
贺兰眠眠道了一声谢。
宁修洁温温一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一功法可以帮着你接下来都能舒服很多,这也是我自己研究的,当初……小家伙也调皮的紧。”
宁淞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此间事有了懂行的人加入,瞬间轻松许多,待胭脂水粉一涂,漂漂亮亮的新人转过来甚至还想找自家师姐抱抱撒撒娇,面色已然恢复红润,眸光闪烁,恢复了往日的娇俏。
冉繁殷掐了掐她的鼻子,“稳重一些,都是大人了。”
“在师姐面前不需要~”贺兰嘻嘻一笑,“再说了,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日后我还是住浣溪峰,她还得管罗云峰,不需要太稳重~”
迎亲队伍自罗云殿出发,说是队伍,其实也就几位长老,稳稳当当地接上贺兰眠眠,又回到罗云殿。
众人皆落座两侧,高堂之上摆着的是岑九烟和贺兰蓉的灵牌。
人不多,药宗几人,上云宗自家人,妖族叶无晨也赶来观了礼,趁机和罗笙拉近一下关系。
三拜结束,没人闹腾,没人起哄,亦是没有额外的环节,酒席自便也没有敬酒环节。
直到岑染摘下贺兰头顶简化过却依旧沉重的头冠,猫猫才反应过来,问道:“今次这事儿是不是办的太简单了些,木头你不用出去陪着喝一喝嘛?”
岑染拉过她的手,抽离发簪,又卸下了许多坠物,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商量过的,你的身体撑不住太久,一切从简再从简,不能让人难受。”
“可是,木头,这是很难得的……”
岑染知道她想说什么,抬手抵着红唇,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比你还难得了,眠眠。哪怕没有这场典仪,有你就足够了。”
“好啦。”她拉着贺兰坐在自己腿上,拥着她,下巴搁在肩头,温声道:“你们才是我的家,不需要那么繁琐的仪式也可以证明。”
贺兰眠眠红唇颤了颤,但最终也只是轻声道了一句:“木头……”
“在呢。”
“那我帮你拆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好累啊,这小家伙一点也不乖,等她出生了我要狠狠打她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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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陪你打,她跑不掉。”
简单清理过后,贺兰率先受不住躺了下来,方一沾枕头便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身侧轻轻一响,床榻下陷,而后一只手轻轻搭上那闹了她许久的小腹,温意传递着安心,她向后靠着,靠进一片温暖之中。
“我一点都不后悔。”她迷迷糊糊地说。
身后人轻声笑笑,贴着后脊,温声道:“我后悔。”
“后悔分峰时没有告诉你,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这只小猫儿虽是念叨着要给她一个家,可她们彼此从初相识就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是,她们对这个家都十分渴望,且不愿有一丝一毫的……离散的可能性。
所以她们对彼此的情感心知肚明,却从未有人有勇气迈出一步,直到如今,直到一次次试探下再也拦不住的如今。
岑染轻轻拥着怀中人,靠着自己的安定与安心,松松叹了一口气。
*
前厅,到底还是有招待客人的标准的,酒席不止摆了殿内,内门弟子也能吃上掌门的喜酒,不过是在殿外。
宁淞雾偏头看着自方才起就不甚开心的冉繁殷,凑过去低声道:“师尊,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冉繁殷似乎在出神,没太听到她的话。
宁淞雾便又扯了扯她,“师尊?”
“啊,怎么了,宁儿?”冉繁殷这才堪堪回神,不知为何,她的眼眶竟有几分红。
宁淞雾以为她身体不适,便不再耽搁,同罗云峰大师姐讲过后牵着她一同离开喧闹非凡的酒席。
待落在寂静如常的朝暮峰上,冉繁殷似才回过神来,“怎么突然离开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宁淞雾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尊,分明是你状态不太对,怎么了?”
“我……”冉繁殷寻到桌旁坐下,垂眸片刻,忽地抬眼看她,“宁淞雾,倘若你对这段感情有一丝不满和悔意,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少女大惊,几乎是瞬间蹲在她面前,握住那双今天莫名很凉的手,“师尊,今日怎么忽然讲这种话,是我同谁靠的太近让你不舒服了吗?”
冉繁殷摇摇头,“是我觉得,我其实也没那么好。”
她挣开宁淞雾的手,转向桌子那一侧,像是要把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一般。
宁淞雾鲜少看到她如此脆弱一面,心尖更颤,绕至身后拥着她,轻声道:“师尊在说什么呢?师尊是九天仙女下凡,能得神女青,如何不是我两世修来的福分?”
她总是这样,能说出许许多多好听的话,这些在旁人听起来都是随口一说的虚妄假话从她的口中心中流露而出,全是可信的话语。
偏偏这些全是可信的话语。
冉繁殷轻轻握上她的手腕,低声道:“可我甚至连向全九州公开这段关系的勇气都没有,我……”
岑染同贺兰眠眠的合籍大典再一切从简,说到底也是一场昭告天下的典仪,从此之后她二人结为道侣的消息会传遍九州的修仙界,也许会有人非议两位女子如何能行,可她们说到底……也能是公开的了。
可她,莫说要向九州公开这份情,就是宗门内都不能太过张扬,她可以不在意那些名声碎语,横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玩意儿也没有意义,可宁淞雾是切切实实活在人群之中的,她需要接触师姐妹,她需要接触那些碎语。
她会被碎语伤害,她会被碎语磋磨。
她舍不得她的小笨徒儿会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受到一丝一毫的磋磨。
宁淞雾这才懂了眼前人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心底莫名升了几分开心。
【师尊,你看看我。】
【师尊,你转过来看着我。】
冉繁殷被带着不得不看过来,少女拽着她换了个方向坐着,更是相当大胆的径直侧坐在她的腿上,双手轻轻勾着她的脖颈,挑过一缕银发——
“师尊,你看我,你舍得放走我吗?”宁淞雾说着,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是她少有的如此的直白,如此的撩人,冉繁殷牵了牵嘴角,终是轻轻摇了头。
【那就好,我也舍不得放开师尊,在外门那段时间每天孤零零的超级可怜,还以为师尊能狠下心来不要我了。】
“可是,宁儿……”
【没有什么可是。】
宁淞雾想了想,还是张开嘴道:“没有什么可是,师尊,你担忧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不想闻名遐迩,也不太想出人头地,只要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就好了,师尊。”
她说着,忽然轻轻笑了,“原来这些话张嘴说出来也没那么难,但还是挺羞涩的。”
冉繁殷笑了,戳戳她的眉心,“你这家伙。”
“可是,倘若一辈子在外只能是师徒,你真的……”不在意吗?
宁淞雾故作神秘地凑过来低声说:“也许以后在外人心里就不仅仅是师徒了。”
“……?”
“师尊让我也管一些徒弟,那师尊就是朝暮峰这一派的师祖了,日后再多些人,就是太祖,再多些人……”
她当真抱着手指认认真真地数起了辈分,搞得冉繁殷哭笑不得,拦下她的手,认真道:“再这样数下去为师就成老太仙了。”
“到时候我也是了啊。”
“可你终究比为师小……甚至你的两位母亲加起来才……”
“师尊啊。”宁淞雾干脆抵上前额,“在修仙人悠久而漫长的岁月里,这么点时间算什么呢?在另一个社会里,两百年以上的物品就是古董了,可在咱们这里,两百年兴许就是一次闭关。”
“没关系的,未来你还要看着我慢慢成长的,我也要追上师尊的脚步,早日抵达大乘,拥有悠长到时光都模糊了的寿命。”
冉繁殷安静了下来,她的不安都在被这一番话,被这一个拥抱缓慢地化解着,暖意丝丝缕缕地钻进心里,安抚着她的忐忑与焦虑。
片刻后,宁淞雾轻声道:“师尊,你等我一下。”
她取出一壶酒,又拿出两个杯子。
“这是,作何?”
女孩不语,只是斟满酒杯,“上一次是师尊问我,那这一次是我问师尊。”
“师尊,愿意一直做我的娘子吗?”
她举起酒杯,以最为质朴笨拙地方式又一次剖开自己的心,将那样一颗鲜活跃动的心脏摆在冉繁殷的面前,希望借此能安抚到那点忐忑与不安。
她都知道,她都理解。
她知道冉繁殷面对的是什么,是外界看似可以忽略的指指点点,是害怕未来有一天被最信任的人抛弃的忐忑,是来自久远的过去的孤寂无援落下的痛苦,是同样对一个稳定的家的渴望。
她都知道,她都理解,她都陪伴,因为她也是从这样久远的孤寂中走来,她很感激上苍能让她遇到一位能够陪她许久许久的人。
冉繁殷无奈偏头一笑,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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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轻轻勾起她的下颌,清涩酒液自唇齿间缓缓推过,直到一杯喝尽,她又拿过一杯这般喂着,浅红酒液在二人面上铺开,夏花初绽时,二杯酒皆下了肚,贴靠在一起便不能扯过饮酒的大旗,只是换着呼吸,微微颤着。
直到神色略有几分恍惚,冉繁殷推了推在秀白脖颈处狗狗祟祟的人,声音微哑:“今日还没洗澡,不干净。”
使坏的人停了下来,片刻,低喑道:“好。”
于是她拥着她坠入无边暖池中,水波渐漫,动作缓急之间甚至有水自池中漫出。
冉繁殷便软软趴在池边,腰被人自身后轻揽,勾着她堪堪立在水中,只是动作半分轻缓皆无,消磨得她无声颤抖着。
在水意渐渐满上来时,水波忽然停了。
坏人故意道:“怎得在水中也这般黏滑,洗不干净呢?”
她难耐低声道:“宁儿……”一寸威严皆无。
“我在。”女孩便拥着她,轻声回应。
手指出其不意地落在了后颈,只消得轻轻一碰就带出一阵颤抖,只是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因着湿润黏在此处的银丝滑到身前,发尖带过一阵痒意。
“水有些凉了,这样泡下去容易着凉,让灵物们换些热水来再清理好不好?”
冉繁殷低了头。
分明二人随便一个术法都可以让这水重新暖和起来,但她偏不,她抱着极致隐忍的美人出浴,替美人擦干净潮气,又抱着她稳稳当当坐在了床边。
是的,坐在了床边。
鼻尖埋入一片湿润之中,冉繁殷身体软的难受,只想躺下,但能作弊的人掉过无形的软撑,撑着她不得不坐直。
自水中忽缓忽急的水波终究是彻底荡开,只是她还没有缓过来,冰凉凉的物什便贴了上来。
“这是……”
【小铃铛,我在山下偷偷买的。】
“……”
她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被另一人紧紧揉进怀中,耳旁满是少女的低语:“师尊,我真的很爱你。”
“我们会永远的。”
“对不对?”
冉繁殷轻轻咬了牙,“拿……出去……”
“真的吗?可我这里还有一个,师尊不用担心我。”
“你……!”
烟花炸开,她们紧紧拥着一起坠入深海,哪怕溺水亦是狠狠抱着彼此,直到再一次获得呼吸,直到少女低语:“师尊,别害怕,我永远都在的。”
这一场胡闹得太晚,翌日冉繁殷重新捡回意识时,还未睁眼,面前已经是一片橘红。
已经晌午了啊。
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
她撑开眼,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
简直是胡闹极了,她不过是略忐忑了一下,就这般拉着她狂欢到了后半夜,还有那铃铛……
冉繁殷不愿再去回想后来的狼狈和脆弱,只是嘴唇上微微的刺痛提醒她那些是多么的……离谱。
她撑着头缓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院子里有细碎的说话声,似乎是怕搅扰到她的休息。
拉开窗,这个家的几个成员都坐在凉亭里——萧清久还是被抱着的,只不过也乖了许多,小肉手紧紧抓着宁晋钰的衣服,都在期待地看着宁淞雾。
女孩没有注意到忽然拉开的窗户,她轻轻敲了敲桌面,故作神秘道:“诶,方才我们讲到了这孙悟空提着金箍棒便打上那天宫,诶,你们猜猜他这一次赢了多少人啊?”
小五掰了掰手指,道:“所有人!”
宁晋钰反驳道:“他肯定打不过仙帝的!”
“为什么?我们妖怪也是可以翻身做主人的,就是所有人!”小五昂首挺胸地反驳着。
宁晋钰单手扶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怀中,萧清久吱吱呀呀要坐起来,宁晋钰只好扶着她坐直。小姑娘挥了挥自己的手,十根手指在空中张的很大,拼命挥舞着。
宁淞雾忍俊不禁:“小久的意思也是所有人吗?”
许是得益于她的阵灵身份,她还没学会说话就已经能懂很多事情,听到宁淞雾描述了一遍她的意思后狠狠点头。
“好,那我们在继续讲之前,还要问问另一个人呢。”宁淞雾鼓了鼓掌,眉眼轻抬,含笑看向那撑在窗框之上的人,“师尊猜几个人呢?”
冉繁殷微讶一瞬,迎上含笑眸光,同样回以一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院中那棵见证了许多也将继续见证许许多多的树随风轻响,似在催促人做出回答。
她说:“我听你讲,你慢慢讲。”——
(番外完)
第129章番外特别篇
「当少年体师尊来到现在」
“小久,师尊去剑宗交流了,我要去外门,今天拜托你看一下槿儿妹妹好不好?”宁淞雾提着剑,一手抱着一正呼呼大睡的的小奶娃,向着另一间房轻喊道。
不多时,房内登登登跑出来一个三头身的小奶娃,身后还跟着一略比她高一些的脸上写满无奈的小女孩,一前一后走到了宁淞雾面前。
宁淞雾微微挑眉,抱歉道:“我以为小钰在修行。”
闻言,萧清久立马转身推了推宁晋钰,奶凶道:“钰姐姐你快去修行!”
她要照顾贺兰槿妹妹,妹妹香香软软的超级可爱!
这已经是那场举宗欢庆的合籍大典后差不离两年了,贺兰眠眠诞下了一对儿姐妹花,在岑染掌门咬死不愿松口后,两个孩子都跟了贺兰的姓,老大叫贺兰慕,老二叫贺兰槿。
在能离开人后,这俩孩子就开启了漫山遍野的散养模式,贺兰慕要调皮一些,平素里喜欢跟着二长老去惩戒堂看那些犯了错的弟子被惩戒的模样,贺兰长老不止一次表示过对这孩子未来的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槿儿则是安静些,喜欢睡觉,三个峰轮着转,不过小家伙最喜欢的还是朝暮峰,毕竟温度适宜不说,还有好几个可以陪着她一起玩闹的小姐妹,只是趴在怀里睡觉也很让人开心。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因为贺兰长老近些日子境界出现了松动,闭关去准备突破大乘,而掌门日理万机,这俩捣蛋崽儿也只能满山遍野地溜达。
近些日子就又一次轮着转到了朝暮峰上,只是这次不巧,剑宗又请冉繁殷过去一叙,内门选拔又快到了,宁淞雾在准备提升小境界的同时也忙的脚不沾地,只能这三个孩子和灵物一起帮忙盯一盯。
这厮安排好了峰上诸多事项,宁淞雾方安心御剑离开。
萧清久抱着小家伙走的跌跌撞撞,还有几分不太稳当。
“不对啊,是槿儿吃胖了吗,我怎么抱着她在晃呀。”萧清久嘟囔着说,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她的问题,而是这座山在晃。
“钰姐姐,钰姐姐,山在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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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话音刚落,朝暮峰的晃动便停了下来,只留两人面面相觑,眼里满是疑惑。
她们能感觉到,这和大阵是没有关系的,也不可能是贺兰长老突破带来的,这是发生了什么?
宁晋钰思忖片刻,沉声道:“你去和小五待在一起,我去找宁淞雾。”
“好~”
目送着宁晋钰离开后,萧清久迈着小短腿向另一间房走去,嘴里吭哧吭哧地给自己打劲儿,一旁的灵物小心翼翼地护着。
蓦然,她的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而后一双手投了下来,轻轻扶着她和她怀中的小姑娘。
萧清久如有感应地抬头,神色惊喜:“师尊,你回来啦?”
“……”
是的,今次出现在此处的正是一头银发的冉繁殷,只不过……
萧清久看着她,微微偏了偏头,“师尊,怎么了?”
不是说冉繁殷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吗?提前回来了不说,怎得还一副隐隐约约有几分震惊的模样呢?
而且,这个师尊好不爱笑哦。
萧清久疑惑地看着她,片刻后,女人沉声道:“我收了你为徒?”
“啊?师尊你怎么啦?我不是徒弟哦,师尊收留了我和钰姐姐啊,只是不好叫阿娘的,师尊便让我们唤您为尊者呀,您忘啦?”
冉繁殷更紧眉目,沉思良久,点点头,“想起来了,不过这孩子是?”
萧清久更是震惊,“师尊,您怎么了?这是槿儿呀,您的侄女呀。”
“侄女……?”冉繁殷觉得有点晕。
唯一能轮的上说是她的妹妹的,也只有贺兰眠眠了吧?她犹记得闭关前那只猫尚未化形,她怎么就见到了她的“侄女”?
冉繁殷试探道:“这是,贺兰槿?”
“诶!我就说您不可能忘了这些的,不过还是好奇怪呀,师尊您别动哦。”
于是,就这样在冉繁殷眼前,那方才抱着孩子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竟直接二指并拢施法飞了起来,轻轻点在眉心前侧,竟就这样开始为她做检查。
而且,她似乎还不能动弹了。
这到底是哪里?她不过是要短闭关一周稳固一下境界,这是送到哪里来了?看这些摆设和构造,是她的朝暮峰没错啊。
难道是未来的朝暮峰?未来的峰上会有这么多……神奇的存在吗?
冉繁殷动弹不得,便散了目光四处打量——
从窗口看出去,也可以看到这里就是朝暮峰,那棵树除了粗壮了些没有任何变化,四周看看,除了多了两排房子同样变化不算很大。
但眼前这两个小人,和这些不算小的变化,似乎都在暗示她一件事,她好像碰巧来到了未来。
而且,应该也是她的未来。
萧清久诧异地撤开手,“你怎么才元婴修为,你是谁?”
“才?”冉繁殷反问道,也是为了炸一些信息出来。
萧清久点头,“是剑宗做了什么吗?宁淞雾马上回来了,我们和她说,你这个……”
“宁淞雾?”冉繁殷带着疑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名字。
这是谁?虽然念起来有几分熟悉,但是她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啊……
萧清久急了,“这万恶的剑宗到底干了什么?师尊你别吓我们啊!”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真的好奇怪。
恰逢此时,宁淞雾的声音挂着浅浅笑意飘了回来,“师尊,你提前回来了吗?”
“小钰说峰脉莫名震动,让我回来瞧一瞧,没想到你提前回来啦。”
她顺手自身后拥着这人,便要懒洋洋将脑袋搁下来,声音微软:“是想我了吗?”
【我也好想你啊。】
谁料怀中人不仅没有回应她,反倒极力挣扎着要从她怀中离开,宁淞雾怕伤到她忙放开手,而后,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脸上,不疼,但切实让宁淞雾懵了一瞬间。
围观几人早已惊呆,还是宁晋钰先反应过来,推着另外几人躲进房中,偷开了一条门缝,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呼吸。
【师尊,你要干嘛?】宁淞雾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着冉繁殷,女人呵呵冷笑。
“登徒子,我怎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宁淞雾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师尊,是在剑宗发生了什么吗?徒儿修为太差了让你不满意,还是……手艺让你不满意了??”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莫名其妙打她。
以前也只有让她停时才会有气无力地扇一扇,这么多年来,她还真没被人这样打过,还喊她登徒子?
两人均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确实眉宇间青涩了很多,可这怎么可能……】
【修为也只有元婴了。】
【等等,元婴!】
冉繁殷同样在观察这个捂着脸的女孩子,一身苍翠如竹,身姿高挑,看起来年纪不大,极致的冰灵根,修为更是已经抵达化神后期……
而且貌似还和她关系这般亲密。
她以后会和自己的徒儿……搞到一起吗?
冉繁殷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可思议地捂了捂额头。
她的徒儿,是她的道侣?
冉鹊辛知道了真的不会追着她砍吗?
宁淞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以前的冉繁殷吗?”
“你去过浣溪峰外的那处秘境没有?”
冉繁殷更默,良久,试探开口,“你怎知那……有个秘境的?”
【上一次是在秘境里见到的少女版师尊的,看来那真的是秘境限定了。】
【那这一次是为什么?】
宁淞雾想着,轻轻勾了嘴角,“你别害怕,这里是于你而言约么五百年后的时间,这里还是朝暮峰,我是你的徒儿,也是你的道侣。”
冉繁殷眼中警惕之色这才轻了几分,但还是看着她,沉声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知道,剑仙呢?以及,眠眠呢?”
“贺兰长老在闭关冲击大乘,师祖已经驾鹤西去了。”宁淞雾说着,指了指萧清久躲的方向,“方才那位是师祖挚友的后代,那位也是。”
【先不告诉她具体事情吧,不然怕是会吓到她。】
【感觉少女版师尊,还挺严肃的。】
【笑一笑,笑一笑。】
但面前人没有任何反应。
宁淞雾试探道:“你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冉繁殷摇了摇头。
宁淞雾轻叹一声,“那就这边走吧,我带你逛一逛如今的上云宗,再找方法回去吧。”
她走在前方,同冉繁殷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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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繁殷有一丝好奇,“你我不是道侣吗?为何走的像是陌生人?”
宁淞雾无奈笑了,道:“我是未来的你的道侣,而你未来也会有道侣,确实该保持距离。”
“……”少女轻哦一声,跟在她身后。
她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这是她的徒儿这件事,不过……
也挺可爱的,未尝不可。
两人先去了浣溪峰,宁淞雾心里有数,哪怕这位少女师尊嘴上不说,心里最为记挂的应当也是贺兰长老,更别提萧清久应该已经把那孩子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了。
贺兰眠眠虽是在闭关准备突破,但她没有闭死关,倘若有事还是可以找到她,或是偶遇到这位实在是憋不住出来晃晃的猫猫长老。
果不其然,二人方才走入院子,就听的贺兰眠眠大声道:“罗笙!你应该转去拜岑染才对,你这文笔跟她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怎么好放心把浣溪峰交给你!!”
怒气冲冲,咬牙切齿。
宁淞雾小声解释道:“罗笙是贺兰长老的亲传弟子,岑染掌门是贺兰长老的……”她顿了顿,犹犹豫豫道:“道侣。”
果不其然,少女师尊怔愣在原地,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方才她看到的那可爱的小姑娘,另一个娘是岑染?
岑染?
岑染!!!
她险些瞬间暴起,拦住她的倒也不是她想通了,是她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她好像打不过现在的岑染。
岑染应该也不敢跟她动手吧?
这厮少女还在呆愣着,宁淞雾走上前去唤了一声贺兰长老,猫猫长老没好气地撩开帘子出来,“怎么啦?符纸用完了吗?”
宁淞雾神秘一笑,侧开半边身体,“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什么啊,师姐,你……”贺兰眠眠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不可置信地围着冉繁殷转了好几圈,“元婴修为,你是……好多年前的师姐啊?”
宁淞雾:“哇,猫猫长老强的,居然直接认出来了。”
贺兰白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少女,“你是以前的师姐吗?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冉繁殷迟缓地反应着,许久,低低的叹了一声,“你……你这,也挺美的。”
贺兰无奈一笑,“哎呀,师姐你快别打趣我了。咱们进屋聊一会儿?”
冉繁殷看向站在一旁的人,还未开口,猫猫便扯着她向屋内走去,“没事,她会安排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宁淞雾无奈一笑,只能由着二人一并离开。
毕竟在这峰上最管不了的不是几位混世魔王,而是眼前这位猫猫长老呀。
不多时,罗笙也被赶了出来,两个人又是尴尬笑笑,罗笙忽然想到什么,举起纸笔,“宁淞雾,你帮我看看这一段还能怎么改,师尊说我实在太笨了。”
宁淞雾:“……”她后悔了,在聊什么她不能听的吗?让她进去听一听啊!!
待少女师尊从房中出来,宁淞雾又陪着她逛了许多地方,都保持着极为得体恰当的距离。
最后,她们一并坐在了朝暮峰的崖边。
“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冉繁殷看着远处的夕阳,轻声说道。
“你带我看了很多未来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讲一讲我们之间的故事吗?”
“我有预感,我快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宁淞雾却依旧轻轻摇摇头,“未来的故事,总要留给未来来写不是吗?你和你那个时空的我,会发生属于你们的故事,不需要依照我们的故事来发展。”
“倘若不呢,倘若我们错过了呢。”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冉繁殷便侧目看着眺望远处的女孩,清冽的下颌在柔光下有几分模糊,整个人更显柔和。
她看了一会儿,转回头,低声说:“那我回去等你了。”
宁淞雾却是摇头,“不要等我。”
“等待属于你的人,就好了。”
“好。那,再见了。”
宁淞雾看着远方,眼眶抑制不住地泛红,但她没有扭头,只应道:“再见。”
她不能送别,她舍不得。
少女的笑声随风飘散,像在打趣她这点子小怂。
忽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宁淞雾!”
【完了,师尊喊我全名了。】
【等等,师尊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淞雾忙爬着站起来,转身的瞬间,似有什么破碎消散,自她脑海中离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是让她下意识地僵在了原地。
不止她僵住了,本还有些生气的冉繁殷同样愣住了。
她怎么回来了?她为啥回来来着?
两人面面相觑,冉繁殷忽然想起来什么,两步走过来顺手拧住宁淞雾的耳朵,“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新的善良小姑娘了?我听你心声就很不对劲。”
“没有啊!师尊,疼疼疼疼疼……”
【师尊,不带这样玩的!!!】
【师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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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真的要画下句号啦,她们的以后,就让她们慢慢讲给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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