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怪他是如何得知我喜欢玉兰的,却终是没有开口问出来。
天色渐暗,夕阳挣扎着破开厚重的云层露出点点光辉,在天际染了层泛着红的夕光。
正走着,突然有个姑娘撞了我一下,肩膀相碰时,她在我手里塞了一个纸团,我心里一紧,回头找寻她的身影,她却是已经在人海里消失无踪了。
「有没有伤到?」秦珏一边把我往他的身边拉,一边伸手要捏我被撞的那一边肩膀。
不知道那个撞我的姑娘是什么人,但是我直觉不想让秦珏看着我拆开那枚纸团,故而稍微挪了挪身子,手掌将那枚纸团握得紧了些,「我还想要一个玉兰簪子,你回去帮我买一下好不好?」
「明日差人买了送到府上也可,我进宫的时候再带给你。」他皱着眉头说,「或者你同我一道去?」
「我走累了,但是现在就想要簪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垂着眼说。
他语气微冷,「年年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街边有个酒肆,我抬手指了指那间酒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坐进去等你。」
秦珏犹豫半晌,似乎是拗不过我,终于是在我额间落下一吻,「那你等我。」
我被他牵着走进酒肆,听得他在我耳边像是嘱咐小孩子一样说了一大堆话,又过了许久才支开他。
目送着秦珏的背影走远,我又四下看了看,才伸手把那枚纸团拿出来。
酒肆里人并不多,窗外人声喧嚣,屋里却是只有偶尔几声酒壶碰撞的脆响。
我把那枚纸团展开又小心翼翼地抚平,才赫然发现那张纸上画的东西和我前一阵子从那侍卫尸体边捡起来的图纸是一样的——
是赵家那个院子!
一股寒意自背脊游移而上,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个把纸团塞给我的人是谁?
她不仅知道我今日出了宫,而且可能还一路跟着我寻机会把纸团塞给我,甚至地图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知道。
酒肆外的喧嚣和店内的推杯换盏声好像一齐被冬日的低温冰冻凝结,除却几乎要撞破耳膜的心跳声,我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那个侍卫和我说,他曾经撞见过赵大公子在别院里和人交易,他这处院子里还有许多官宦贵人来往,存了许多银钱。如果这些事情被撞破,会牵连赵家以及和赵家结党的一干大臣,野爹若是知道,对于赵家的惩罚也不可能就是剥除爵位官职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