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里,寒意幽深,空气早凝结出浓浓淡淡的薄雾,随风而动。怕惊扰了孩子,不敢把车驾得太快。得得小跑着,用了好一时才到了卢月荷所居的别院。
安东已经领着人等候多时了,把他们迎进来,因天色太晚,张蜻蜓把孩子放下,便要回去了。
卢月荷让安东送送,但张蜻蜓不要,“现在这时候,你这儿才是最需要人保护的。我已经跟萧统领说了,明儿起就安排几个人到你这来守着,早晚巡夜,才能安心。我那边人多着呢,不打紧的。”
怕她染了寒气,张蜻蜓连屋子都不许她出,就告辞了。
郎世明和董少泉是一定要送她平安到家的,反正路程也不算太远,张蜻蜓就由着他们去了。
只是想起一事,把郎世明召进车里,悄悄问他,“现在宫里怎样了?我是说太子殿下,他怎样了?”
郎世明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进宫探视也见不到人的。不是真的病得很重,就是另有文章。”
张蜻蜓皱着眉头苦着脸,她是最不懂这些朝政大事的,可是现在偏偏得去了解一二,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关系着她娘家,甚至婆家的未来。
郎世明低声劝慰她道:“你家的事情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奶奶说,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否则,我家也不敢随便就出这份手札了。”
这个张蜻蜓知道,但现在的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到这么简单的了。
想想真是憋屈,公公带着大哥和云豹,父子三人拼死拼活地在前方厮杀,还得为了后方这些牵扯不清的事情劳神劳力。明明是太子的大舅哥做错了事,却非得连累自家老爹去背黑锅,这叫什么事嘛,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护短的好不好?
还有那个吴德,别以为她不知道,此事十有八九就有他在后头推波助澜,张蜻蜓托着下巴,琢磨自己还能干点什么。就算扳不倒此人,起码也不能让他好过。
“姐,到了。”眼看已到潘府门前了,董少泉提醒了一声。
绿枝刚打开车门,张蜻蜓却见到潘府猛然门户大开,灯火通明。
小谢夫人阴沉着脸,带着潘云祺出来,冷冷讥讽着,“媳妇,你这深更半夜的,是去私会谁呀?”
也是管教儿媳妇
数十支火把和大大小小的灯笼,把潘府门口照得亮如白昼。连小谢夫人和潘云祺那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都映得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难道现在还不该他们得意么?这深更半夜的,不管张蜻蜓是出去干什么了,她总是没有禀报过长辈就私自外出了。不仅外出,回来的时候,还有外姓男子相随,这要认真理论起来,可就是败坏名节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