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着说不下去了。
张蜻蜓却抹了眼泪,不让送就不让送,等着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小豹子走了,生活却要继续下去。
前方的战事再吃紧,却也不影响后方有些人继续醉生梦死,或是寻欢作乐。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却是在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事情。也许他们的力量有限,却是为了家国的稳定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某些下九流行业的人。
比如,教司坊。
与民办妓院晚睡晚起不同,由官府承办的教司坊就跟戏班子差不多,天不亮,坊里的倡优歌伎们就都要起来了。该吊嗓子的吊嗓子,该练功夫的练功夫,吹拉弹唱,热闹非凡。
因为这些动静,总是会吸引周边的不少小孩闲汉大清早地就围过来看热闹,里头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人留意到今天过来的小孩当中,多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也就是个六七岁大小的小男孩,普普通通,只是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很是慧黠,闪着灵动。
先是站在外头看那些大人们练功,然后似乎入了迷,又像是小孩子顽皮的天性,趁人不备,偷偷摸摸溜了进去。
七弯八绕的,就给他摸到后院去了,这里有不少的小孩子,都在先生的指点下练功。小男孩躲在一棵松树盆景后头,仔细打量。
就见这里的孩子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大的可能十一二岁,小的才三四岁。可是劈腿下腰,哪一点做不好,都要挨一下先生手里的竹棍子。
竹棍子很细,连小指头三分之一都不到,还有些韧性,在挥舞的唰唰风声里还带着些弧度,但抽到人的身上,却是顿时起一个红印,不会破皮留下印记,却非常的疼。这里的孩子没有少吃这竹棍子的苦头,所以练起来都格外认真。
终于,小男孩把目光落在长条凳上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她的年纪明显很小,但做出的动作却是很难的。
用两只小胳膊撑着凳子,两条小腿从身后弯过来,勾着脖子,整个人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为了检测她的平衡,女孩的头顶上还顶着一只木碗。小女孩似乎已经撑了很久了,下巴上不住地往下淌汗,显出她的肌肤跟雪一样的白。只是头上的木碗晃来晃去,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忽地,有个大男孩发现了盆景后面的小男孩,不过他没有叫嚷,只是瞪了他一眼,因为那个大男孩正在贴着墙倒立,要是一分心,会掉下来挨打的。
小男孩见他看过来也不害怕,只是嘻嘻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麦芽糖,悄悄抛到大男孩的面前,意思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