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绿枝正有些犯难,忽闻门外有人拍得急,说话声音都带着喘,“姑娘,姑娘我回来了!”
“是娘!”巧云惊喜交加,总算赶回来了。
张蜻蜓示意,安西开了门,白亮媳妇一头扑进来,差点没摔着,“姑娘……我这真是看病去了,药还在呢!”
张蜻蜓心下有些不忍,却是不动声色的令绿枝念了下去,“正好说给她也听听。”
绿枝无法,如实念了,“未经请示,擅自外出,托伤装病,以避差遣,该罚钱一月,责打十板。”
咝,底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不对。”张蜻蜓看着各人表情,又补了一句,“她还犯了第一条怎么不念?”
“呼名不至,点名不到,违时不至,动改家法,偶有一次,且时不逾刻,责打四板。若是再犯,责打翻倍。连犯三次,再扣当月月钱。若延误半个时辰以上,责打亦加倍。一个时辰以上,与连犯三次同。”
白亮媳妇快急哭了,叩头不止,“姑娘求姑娘饶命。”
巧云也跟在一旁讨饶,张蜻蜓却不得不硬着心肠道:“今儿我饶了你,未免明日大伙儿都来讨饶。那我这家规写着不是哄人的么?白婶子,你去看病并没有错,若是正正当当地去,我可以替你出这个钱。但你不打招呼就擅自出门,这就是错了。两罪并罚,那你下个月就没了月钱,还得挨十四板。连带白叔,也一样扣钱,责打十板。一会儿散了会,自到安西那儿领罚。至于其余缺的人,就照着这家规上一并处置!”
这下所有的下人都镇着了,立春不服,站出来说话,“二少奶奶,您定这家规咱们没意见。可是这都没告诉我们一声,就这么责罚,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就是要罚,也得等下回再罚。”
张蜻蜓冷冷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跟我谈人情?你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伺候我的?你们既然领了钱,就该好好地守规矩,上哪儿去了怎么就没个去向的?我要用人的时候人不到,我难道还得等着你们来?你说我没把我的规矩告诉你们,你们又有谁把你们的规矩告诉过我?既然大家彼此都不知情,那就从今儿起,一并处理了!”
她不再跟她饶舌,直接问绿枝,“还有一条,若是多嘴多舌,跟主子吵架的,该怎么算?”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兰心暗自心惊,赶紧把头又低了低,生怕注意到她。
绿枝硬着头皮读了下去,“这里一共有两条,一是搬弄口舌,妄传是非,挑拨离间,编造谣言,视情节轻重,责打十板至五十大板不等,罚钱一至三月。二是多出怨言,当众顶撞,不听约束,难以管教的须责打二十大板,罚钱一至三月,再严重便卖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