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儒却把脑袋一拨,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模样,“男人怎么能用女人的钱呢?应该是我挣钱给你花用才是!你放心,我从前二两银子不也好端端的过来了?你送我的马,我当然养得壮壮的,可不比你的苍鹰差。现在每月有了二十两,我定是用不完的。姐姐要是不用,我打算攒些下来往后置几亩薄田。”
他忽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木乔,搔了搔头,“我看大伯母给堂姐们置办嫁妆就喜欢买田地,她老说那个是有长远出息的,女孩子多带些陪嫁,日后到了夫家才有底气。不过,等姐姐出嫁的时候,我可能没本事置得太多。等我日后长本事了,再补给你吧。”
却不料说完这话后,木乔唰地一下眼泪就下来了。紧紧揪着他的衣袖,脸上却又挂着笑,分明诉说着感动。
沈亦儒前脚刚走,索光弢后脚找来了。
木乔有些意外,但很快想到一定是来谈沈亦儒的事的。
那小子对自己这么好,她起初是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婚约的,可方才那番话里,却又让她打消了这个顾虑。他对自己的好,纯粹是弟弟对姐姐的手足之情,不然不会说要替她置办嫁妆。但他姓沈,木乔姓索,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这当中肯定是有些缘故的。
索光弢没有选择在索家去见木乔,摆明有些话不想让索光弼他们听到,但要真正说出口,还是很费了他一些力气。
“离小儒远些吧,那孩子是个实心眼的,不知道避讳。日后,只怕给你带来麻烦。”
木乔沉静的望着他,“若是我不怕呢?他既管我叫一声姐姐,我便将他当弟弟看。大伯,您是小儒的亲舅舅,难道不想有个人多照顾他么?”
索光弢给个小姑娘问得一时语塞,半晌才道,“那你可知道,他过年为什么不回来?他不是因为气愤而去要那些首饰的,他是想替你,要来那些首饰。”
木乔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猜着了,但此刻听他亲口证实,心头既暖且酸,“大伯这么说,我就更不会不管小儒了。况且,那些东西本就是小儒的,他便是去要了,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当然,我和他都年纪小,会这么想,肯定是我们不懂事。但是大伯,小儒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您应该看在眼里吧?如果说您不方便出面照管他,侄女我也不过是帮他做些针线之类的小事,又有何不可呢?”
索光弢不觉又用那种既痛苦又怜惜的目光看着木乔,涩然道,“你这孩子,当真什么都忘记了吗?”
“是的,侄女不敢欺瞒大伯。”木乔抬起琉璃色的眸子,无畏的望着他,“但小儒待我好,我也想待他好。至于会给我惹来什么麻烦,我不在乎。”
索光弢沉默了良久,黯然调开头去,“罢了,那就随你的心思去做吧。”等及要走时,他忽地回头,露出一抹既欣慰又伤感的笑容,“你真的很象你的母亲,都那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