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去旁人,她才严肃的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真没事,不信你来把把脉。”沈亦儒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但眼睛里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忧伤。
“你要还管我叫一声姐,就老实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也不招待你了,你走吧,以后别来看我!”
“姐——”沈亦儒给她这么一说,连眼圈都有些红了。
木乔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你曾对我说过,有什么东西都要分我一半。压岁钱可以给我,要是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得告诉我一声,否则让我成天疑神疑鬼的,岂不更加担心?”
沈亦儒眼中明显有水光在闪动了。
十五
没爹没娘的孩子苦啊!
沈亦儒五六岁上便失了父母,一个小孩儿,虽是生于膏梁锦绣之中,又是嫡系子孙,但没了亲生父母照应,日子总是难过的。
这回出事的起因便是沈亦儒去向掌管他那一房家计的大伯母讨要母亲从前留下来的嫁妆首饰所致。
沈亦儒红着眼睛,提起此事仍是十分不忿,“我不是不信大伯母,实在是我瞧见堂姐出嫁时,分明嫁妆盒里私藏了一对娘亲从前极钟爱的翡翠玉镯。我去找祖母理论。反倒人人都说我小孩子家受人挑唆,胡言乱语。罚我跪了三天祠堂,逼我反省,还要我去给大伯母认错。我不肯,就一直把我关在家里,不肯放我。要不是后头舅舅上门来拜年得知缘由,还不知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去!”
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屈服了,在索光弢的调停下,事情以沈亦儒的完败告终。他向大伯大伯母负荆请罪,给舅舅亲手当着沈家人的面重重打了一顿板子,又是风寒又是棒疮的在家将养了几个月才得以下床。因惦记着木乔,怕她担心,这才伤一好就赶紧上了京城。
“我想着,那首饰便是大伯母要私心给堂姐,好歹跟我说一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拿走了,我实在心有不甘。”
木乔听得柳眉倒竖,气得快要怒发冲冠了,“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你爹娘当年的东西难道就没有立个帐册给记下来的?”
这话问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沈家可是世家大族,难道交给大伯夫妇保管的东西,还会短了他的不成?便是真有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能怀疑。否则就跟沈亦儒一样。是为不孝,是为不懂事的小人。
想想这孩子的委屈与不易。不由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算了,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些身外物,只要你心里惦记着你爹娘,于他们来说,比你守着那些冷冰冰的东西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