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乔这才赔笑劝道,“我知道,三哥老不回家,这种事又不是写信能说得清楚的,所以您才特意抽空跑了这一趟。免得回头三哥回了家,骤然见到,彼此尴尬。”
阮玉竹微微颔首,脸上和缓许多,她确实是这么顾虑着,才跑了这一趟。可惜儿子不理解,倒是干闺女更加贴心。于是故意当着儿子的面,赞了她一句,“还是你这孩子最懂事!”
木乔却又撅起小嘴,“既然干娘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这样事情怎不让女儿来跟三哥说?也不打发个人告诉女儿一声,等女儿哪天回去突然瞧见个陌生人,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嫂嫂,心里就会想,干娘是不是嫌我去了索家,这样大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了?”
阮玉竹噗哧笑了,“你这孩子,惯会颠倒是非!干娘什么时候嫌过你了?若不是怕你不方便,我还巴不得把你天天接回家去呢!”
她本是爽朗开明之人,横竖话已说到,多留也没什么意思了,“年关将近,家里事情不少,我难得抽个空出来一趟,这会子也就回去了。你既在这儿祈福,就诚心拜几天。我跟你干爹商量过了,二十九接你回来,咱们家就提前团年了。年初二你再上门来拜年就行,那时干娘留你多住几天。”
她这番话既是说给木乔听的,也顺便说给霍梓文听了。木乔很感念干娘的体恤之心,如此一来,她在霍家那个年也能过得安稳了。
临走前,阮玉竹别有所指的拍拍木乔的手,“那你就在这儿,跟你三哥说说话。”
明白明白!木乔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副乖巧懂事要做好沟通桥梁的模样,可等着送走干娘,她瞬间变了嘴脸,笑也不敢笑了,从袖子里取出手绢包着的小包袱来,毕恭毕敬的捧到霍梓文面前,正是那串三殿下送的白玉莲花项链和八殿下送的红宝石。
“拿回去!”母亲一走,霍梓文也变了嘴脸,大马金刀的往炕上一坐,瞪着木乔的眼光不再是冰,是火,两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木乔咽了咽口水,才干巴巴的开口求饶,“三哥,我……我也不知道干娘今儿过来。我……”
“你什么时候也为我的婚事操上心了?说来听听,是哪家的姑娘啊!”霍梓文冷笑连连,伸手想去端茶,却抓了个空。
这时候,确实应该先灭火。木乔很伶俐的端了杯茶递上,妄想狡辩,“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是周枢密使家的女孩,挺喜欢
书法的,托了我好几回,想拜见干娘,我就给引荐了下,就是这样了。”
霍梓文笑得露出一口如编贝的森森白牙,“好啊!既是这么好的姑娘,你改明儿再引到这道观来,或是约到哪个园子里,与我花前月下偶遇一番,岂不更加成全你这红娘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