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床上,身下是抖动如剧的女子,纤纭秀眉凝结,瑟瑟索索,身子突地向一边侧去,一口浓烈的鲜血涌出喉间,素白纱帐,鲜血四溅,犹若雪地盛开殷红的鲜梅!
“你……你怎么了?”漠川一时慌了,本来淡定的声音见了颤抖:“来人,来人!”
侍女匆匆而来,但见帐内一片狼藉,丝衣纱裙散落一地,俱红了脸:“陛下……”
“那帮庸医呢,怎么还不来?”漠川翻身而起,一脚踢在侍女瘦弱的肩膀上,侍女连忙谢罪:“回陛下,奴婢这就去催。”
“快去!”漠川回身,僵然的立在当地,惊恐犹胸口!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聪敏毓秀,又绝色无双,冷冽如冰,又胸怀家国!
大瀛朝如此负她,他不曾想,她竟会刚烈至此!
十六 长相思(11)
纤纭突地心痛如绞,冰冷的身子,在锦床上颤颤瑟缩,她双手捂住心口,好似有万丈玄冰崩碎在心坎上,尖锐的疼,令她不禁呼出声音。
漠川立在床边,惊讶的看着,此时圣医方姗姗来迟,眼见床上痛苦不堪的女子,心内亦是一慌,观望君王脸色如煞,目光阴森,无不心中一凛。
见了礼,三名圣医依次诊治,只觉纤纭脉象凌乱,时断时续,不禁慌了,额上豆大的汗珠淋淋而下。
漠川冷声道:“怎样?”
圣医中稍是年长的一位上前一步,小心回道:“回陛下,这姑娘五内俱伤,至阴绝寒,适才因急火攻心,而牵动了寒毒,如此冰火相遇,便逼得涌出一口血水,这姑娘身子太过虚弱,若不好生调理,只恐怕……只恐怕……”
他未说下去,来时已见锦床凌乱,纱裙迤地,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他点到为止,漠川便已明白:“就是说,我若要她活命,便要依顺着她了?”
圣医拭去额上汗珠,点头道:“只怕……是这样!”
圣医为纤纭用了些药,纤纭略感好过,只是太过虚软的身子仍旧冰冷难禁,只是安静了许多,躺在绒锦床上,裹一身楚诏国罕有的貂裘,以御寒冷。
漠川走近床边,低眸望着她,她明明知道,却只是合着眼,不再看他,漠川的脸,只会令她厌恶,令她身心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