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有伤在身,今晚,我一定占了你!”漠川的声音尖利如冰,不看他,亦能感到那上阴柔眼睛至寒的光。
圣医们面面相觑,从前,漠川何曾在意过女人的死活,即使宠爱柔川兰,死了便是死了,他从不会追究,更不会因此而伤感,但是这个女子,这个病在膏肓的女子,却令他一再违背心意,一再隐忍退让,实在不像是从前的楚诏国主!
那天,漠川愤然走了,听说是去了漠芙公主的“月华宫”,君王与四公主的传闻已是楚诏国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早在漠川还是十三王子的时候,就与异母姐姐关系暧昧,有传言说漠芙公主并非老国君亲生,亦有传闻说,他们就是同父异母,然而真相早没人考证,纤纭也只在几个懂汉话的侍女口中听闻一二,她们也大都不敢多说。
经了那夜,漠川许久未来,只为她派了汉话说的最好的宫女瑟尔,纤纭便每日抚琴弄箫,望月思人,百无聊赖。
她想,绝不可这样下去,绝不能在楚诏国这样虚度光阴,况且漠川绝非善类,他不会永久的这样迁就自己,他的耐心显然比不上赵昂,赵昂至少是个暴躁的君子,而漠川,她知道,他并不是!
趁着自己身子未愈,他耐心尚在,她要想个办法,离开楚诏,或是……可以找到欧阳夙!至少要让他知道,她人在楚诏国,并没有死!
想着,心中不禁许多怅然,举头望月,月影凄迷,欧阳夙,你在哪里?可曾想过,纤纭尚在人世?
清凉的风打在纤纭身上,便是冷的,她不时发作的寒毒,一次又一次侵袭着她,她只怕,她有命与漠川纠缠,却无命再见欧阳夙!
鬓丝凌乱,身上一寒,纤纭身子一瑟,一个闪念穿过心间,突地,如光束穿破云空。
寒毒!
她倏然想到,此毒楚诏国医虽可一次次的控住,却并不能从根本调理,漠川也希望她快些好吧?那么……
心内明朗,随即令瑟尔请了漠川过来!
她听说,这建在最高的“傲月宫”乃漠川所居,自从自己病在此处,他便夜夜宿在漠芙公主处,这夜,漠川匆匆而来,显然颇为意外,纤纭一身绫绸丝裙,舞风动情,是漠川特令人制的大瀛朝服饰,漠川望着,满眼春意:“你找我?倒是奇了。”
纤纭容色无动,淡漠道:“我身子感觉越发不好了。”
漠川眉一蹙,随即道:“我去杀了那帮庸医,再为你请!”
纤纭摇首,不屑的瞥他一眼:“杀人何用?若是楚诏无人能医,你便杀光了所有人吗?”
漠川脸色一暗,正欲言语,纤纭却缓缓起身,朝高立庄华的宫柱边走去:“我这病,是早落下的,尚未痊愈便被指责为祸国妖妃,于是雪上加霜,这才伤了心脉,这种病,因一种寒毒而起,这种毒只在大瀛朝才有人懂得,我想若是没有大瀛名医来医,只恐时日无多。”
漠川阴寒的眸子,明光一转,唇边便有冷森森的笑纹:“哼,想叫我就这样送你回去吗?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