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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早。”

听安摘下棒球帽,蓝辞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听安倒了杯水。

“跑了几公里。”

听安端起水杯,小口喝着。

“十五公里。”

蓝辞点头。

从接手伊甸园至今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伊甸园从最初的风雨飘摇,面临退市,到今天重新焕发光彩,这五年,蓝辞从低谷一路到山峰,所有的经历构成今天的他。听安两年前从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毕业,就来了伊甸园,陪他拨云见日往前走。

两个人知己知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所以蓝辞任何不对劲都逃不过听安的眼睛。

“你呢?睡到现在,是不是又梦见他了。”

听安看了眼蓝辞发红的眼眶,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蓝辞嗯了声,继续喝着杯子里的水。

这个他说的是谁,两个人心照不宣。喝完杯子里的水,听安道:“我去冲个澡,我们吃完早餐逛街去。”

伊甸园要和世界知名彩妆有一个联名,这次蓝辞受邀前来,一方面参加商务宴请邀约,一方面休假。

他已经两三年没有休过假了,伊甸园稳定之后更要恢复市场,各种事情连轴转,蓝辞有多少心都不够他操。一眨眼,两三年过去,当真恍若一梦。

“你去吧,我来做早餐。”

蓝辞放下水杯,去了厨房。

早餐很简单,咖啡、面包、香肠、鸡蛋,顺带给听安准备了份沙拉。

做好端上桌,听安刚好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

两个人在桌子前坐下,蓝辞在用平板看《华尔街日报》,听安吃着面包,顺带问了句今日的纳指。

“对了,刚刚林舟给我发信息,他们已经登机了,会准点到达纽约。”听安边嚼东西边说,蓝辞点头:“知道了。”

五年前宁渡走,把精锐都留在了伊甸园,这批精锐在往后的日子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蓝辞几次力挽狂澜都离不开他们。

至于林舟,他像是宁渡留下的王牌,帮了蓝辞很多。

喝完咖啡,听安把桌子上的餐盘都放进洗碗机。今天是来纽约的第三天,前两天都在倒时差,今天终于一切正常,蓝辞和听安准备出去走一走。

这些年蓝辞也经常出国,但每一次都在工作,这次终于有了闲暇。蓝辞上了楼冲了个澡,下楼听安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许则川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老婆老婆喊个不停,听安听烦了,直接挂了。

“蓝辞,我这次换了个面膜,消肿补水,上妆不卡粉,要不要试一试。”听安说着从化妆包里拿出一张天青色的面膜,给蓝辞飞了过去。

蓝辞弯腰捡起,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眼。

“好。”

“好好脱了你那焊在身上三四年的西装,敷个面膜化个妆,当回你的公主殿下。”

听见公主殿下这几个词的时候蓝辞明显愣了几秒,听安微扬眉。

“你那箱子里装的蕾丝bra、还有那些大尺度裙子,都是千年的狐狸,还跟我玩什么聊斋。”听安道。

“来异国找乐子,不就是图一个谁都不认识,放荡又迷乱的夜晚吗?”

听安说的直白,却都是实话。

蓝辞二十多年里,唯一遇到的、信任过、交付过的人只有一个,宁渡走之后,他有了一切,身边倒贴的人也很多,但蓝辞从来没有让人碰过他。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他压力很大,欲望很少,另一方面是他无法接受宁渡以外的人碰他了。

这件事最早发生在四年前,他去徐萧的酒吧,身边围的人不断,也有看的入眼的,只是到了床上,蓝辞想起的全是宁渡,他推开自己身上的人,说了声不想做了。

那人离开后蓝辞抽了一晚上的烟。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忘不掉宁渡了。

人总是会无数次回忆过去拥有的好,然后在失去里不断爱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是这个意思。

听安看出他又在回忆,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别想你那前夫哥了,不如想想都这把年纪了,怎么泡男高中生吧。”听安道,“听说现在男高可比钻石硬,服务你这个总裁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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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风华正茂的蓝辞闻言只是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了支烟。

Chapter 54

纽约是一座充满魔力和热爱的城市。

时代广场流光溢彩, 自由女神象征和平人权,第五大道汇聚高级购物街区。由南至北,帝国大厦毗邻洛克菲勒中心,圣帕特里克教堂遥应中央公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惠特尼美艺术馆和所罗门古根海姆美术馆共同组成享誉盛名的“艺术馆道”。

而这些一同构成了世界级的城市——纽约。

七月之夏, 天空湛蓝。

第五大道洛克菲勒中心对面的新哥特式天主教堂门前拥满了人, 绿色的藤曼攀满粉色的鲜花, 花团锦簇装饰着教堂圣门。蓝辞和听安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戴上墨镜,听安眼皮跳的厉害。

是她高看自己的战斗力了, 出来漫步两个小时,她已经有些驾驭不住自己脚上这双美丽刑具了。

她看了眼蓝辞, 棕色的大波浪垂在胸前,白色的抹胸短款胸衣,黑色的T-back配低腰破烂的牛仔裤。纤细的腰腹宛如寒玉冰面, 轻轻一碰, 就能泛红,纤韧的腰腹向下是凸起有致轮廓。

“不穿高跟鞋真省心啊。”听安收回目光感叹。

“你受不了我们去买新的,别让自己不舒服。”蓝辞道。

第五大道上奢侈品店云集, 最不缺就是花钱的地方, 而刚好,蓝辞有钱。

虽然今天是City Walk, 蓝辞和听安还是开了车,方便更改行程。蓝辞这些年一直有信教的习惯,所以来了纽约也会来教堂。现在从教堂出来,他们就可以随意自由行了。

自从蓝辞脱贫致富, 听安和他的日常开销都很大,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花钱, 家里奢侈品云集,来了第五大道也逃不了消费。

“也行,反正开了车,买完可以把脚上的扔车上。”

沿着第五大道,第一站两个人去了Celine,蓝辞现在很少穿裙子,即使女装,风格也都偏休闲松弛,也偏爱Celine。来了店里听安眼皮抽抖,不是说好给我买鞋吗?

因为是周末,第五大道满是人,进了店,听安感觉自己进了菜市场。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去了PRADA,听安选了双白色的鞋,蓝辞坐在沙发上,摇头。

“黑色会惊艳一点。”

“那就黑色。”

蓝辞起身去刷卡。

花钱能刺激多巴胺,更能让人快乐,听安接过购物袋,朝自家上司抛了个媚眼。

“执行官大气。”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所以下午茶时间蓝辞和听安没有去Tiffany,而在第五大道就近找了一家。日光从窗外倾泄,明媚的洒落肩头,蓝辞悠闲的靠在椅背感受太阳的温度,墨镜遮住他小半张脸。

桌子上放着两杯茉莉拿铁。甜点蓝辞要了黄油面包、覆盆子挞、草莓慕斯,咸点听安要了鱼子酱三明治、奶酪鳕鱼和鹅肝樱桃。

“草莓慕斯不错,比在法国出差吃的好吃。”听安咬了一口,清爽的草莓酱在舌尖炸开,外部的奶油混着坚果,里面是焦糖流心。

看着听安享受的神情,蓝辞摘下墨镜。

“看来安总出差很悠闲啊。”蓝辞语调悠悠,拿起盘子里另一个草莓慕斯。听安挑眉,“安总也是人,除了工作也要生活。”

蓝辞笑着咬了一口,对听安的话表示赞同。确实有特色。

精致的下午茶,蓝辞听安只拍了照片,毕竟到了他们这个位置,都不会发朋友圈,大家一个比一个懂低调不张扬。

蓝辞的朋友圈也很干净,每次刷新,都是各位大佬发布的和自家公司产品有关的动态。蓝辞自己的朋友圈还停留在半年前春节,去维港看烟花。

逛街耗费体力,但更重要的是享受和情调。蓝辞和听安享受悠闲惬意的时光,阳光洒落在身上,心情宛如山涧奔流的清泉,叮咚叮咚作响。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已经四点了。”听安放下咖啡杯,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蓝辞正在看手机,听言嗯了声。

半分钟后,他退出微博,说走吧。

一桌下午茶临走时没有浪费多少,下午四点钟,蓝辞和听安结束去了Tiffany,蓝辞站在耳饰的柜台,sales一直在给他介绍。

蓝辞最终包了两件耳饰,一件耳钉,一件藤曼耳坠。

刷卡从Tiffany出来,恰好赶上曼哈顿悬日。

在第五大道东西向的街道上,落日悬挂在两侧高楼之间和街道中央,黄昏在人们的眼中徐徐降临,燃烧在每个人的相机。

当太阳相切地平线,第五大道坠入苍茫夜色。蓝辞看着手机里的落日,渐渐放下手机。

多少年之前,他也曾看过落日,带着悲伤,泪流不止。而时间匆匆流过,过去的风景变成记忆,只剩下眼前的无与伦比。

残酷的夏天终于结束在冬日的那场黄昏起航,飞机迎着落日飞向西方,天空坠落在他的瞳孔,让他置死地而后生。

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喝过许多种类的酒,看过许多次云,他逐渐发现,反抗痛苦最好的方式是爱和生活。

只可惜,教会他爱的人,早已不在他的身边。

成长就是如此,最甜的蜜糖可以使味觉麻木,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维持久远,太快和太慢,结果都不会圆满。

失去的早已失去,唯有心底那个人风华正茂,不改丝毫。

蓝辞缓缓垂下眼睛,久违的发了两条微博。

嗡嗡。

第三十四街道,落日黄昏正沉入地平线,巨大的落日嵌在高楼之间,帝国大厦之下,车如流水。

黑色的奔驰S680的后座随意坐着一位西装优雅的年轻人,他手肘随意撑着,指节抵在下颌,难得一遇的曼哈顿悬日坠在他的双眼,却引起不了他丝毫震颤。

听见声音,他收回目光,抄起手机-

Skyfall:Young And Beautiful -

他静静地看着这条微博,数秒后,他关掉手机,重新看向曼哈顿的夜景。

仲夏已过,七月鎏金。浮华世界,溢彩流光。

芳华易逝,纵情时光。华灯初上,抵达天堂。

今日你珠宝钻石,声名显赫。

过去你我放荡宛如梦一场。

而如今世界和爱情不再年轻,

你是否依旧爱我如初。

黑色的眼眸盛着湖水,望着繁华世界-

9:00PM

Dear Irving on Hudson

310W 40th St,New York,NY 10018

空中酒吧的露台凉风习习,整座纽约仿佛繁星汇聚,在大地上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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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厦伫立在夜空下,同自由女神像迎着夜风。

蓝辞放下手里的Vice Versa,清爽的果味漫在唇间,让人心旷神怡。纽约打发时间消遣快乐的地方太多了,轻而易举就能获得一场醉梦,清凉的夜风吹在露台,吹起蓝辞棕色的卷发,甜欲的香水散在风里,让人想起大床上的诱惑。

听安接了个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蓝辞静静等她。

“今晚还想出去玩吗?”听安挂断电话,问蓝辞。

“去哪里。”

“现在才九点多,我们喝两杯,接下来另找一个酒吧,毕竟夜晚才刚刚开始。”

听安的话蓝辞明白,纽约的纸醉金迷白日里已经体会了,晚上可不是静吧能打发他们的。蓝辞笑笑:“那就补个妆,换个地方蹦会儿。”

夜店里,众生摇晃,红灯染满全身,镭射灯晃眼,遍地的美女帅哥,狂声欢呼,DJ调着音乐,所有人举起双手,摇晃身体。

大家用不完的热情,现场气氛到达顶点,纽约本身就是所有人的兴奋剂,勾起身体所有的欢呼和愉悦。

大家离得太近,蓝辞太有吸引力,当眼睛撞进一双深邃翠绿,蓝辞朝他笑,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人黑色的短袖,感受肌肉随着动作的牵拉。

两具身体太近了,呼吸缠绕,欲望横生。

在这种地方太容易意.乱.情.迷。蓝辞喝了两杯鸡尾酒,又在这里喝了数不清的白兰地和威士忌,酒精在他身体横冲直撞,而周围的一切又太让他放纵,理智被酒精吞噬,蓝辞的腰在发软,身体在渴。

身前的人喊了他一声甜心,他们纠缠着往无人的地方去。

“哈”

蓝辞感觉头脑在发晕,视线逐渐模糊,他胸膛起伏,感觉有人探入了他的胸衣。蓝辞猛地打颤,哆嗦了下。

要么。蓝辞想,五年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忘掉,往前走了。

衣服里,那只手肆意起来,蓝辞的呼吸比调在一起的DJ还要混乱。蓝辞,忘了吧。

可闭上眼睛,依旧是熟悉的人。

“阿辞,腿张开。”

“阿辞,你好烫。”

“阿辞,塌腰。”

“阿辞……”

“阿辞……”

“阿辞……”

一声一声,蓝辞要疯了。

他推开身上的人,说了句抱歉,转身跑了酒吧。

蓝辞蹲在地上不住喘气,所剩不多的意识让他拿出手机开始打车,不住过了多久,蓝辞看见自己面前停了一辆车,有人从车上下来。

夜风吹来,轻爽无比。蓝辞的意识短暂回归,他看到颠倒的夜城,和广袤夜空下一张模糊的脸。

“宁……”

蓝辞竭力想睁开双眼,竭力想要看清,可终究是一片模糊。

“渡……”

帝国大厦之下,夜风从尽头涌起,吹起蓝辞的卷发,也吹起宁渡的衣袂。黑色的眼睛冷似琉璃,他淡漠地盯着喝醉的人看了几秒。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蓝辞。”

Chapter 55

清醒在酒店的大床上, 蓝辞只感觉到头晕头疼。

他尝试活动自己的四肢,艰难地睁开眼睛。

酒最忌讳混着喝,昨晚和听安太放肆,酒不知道喝了多少, 以至于喝断了片。

蓝辞坐起身, 看见全景落地窗外的纽约城, 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曼哈顿的一家酒店。昨晚蹦迪在酒吧发生了什么蓝辞有印象, 只是怎么来的酒店,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记忆。

多半是自己开房。

蓝辞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谬。就像急于寻找一个替身,尝试把一个人替代、忘掉。而这种荒谬的产生蓝辞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近他压力太大,不稳定的某些因素从身体滋生。

蓝辞想,他该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的。

蓝辞从床上坐起, 掀开被子, 蓝辞愣住了。他的衣服怎么换了。

蓝辞目光敏锐的迅速向外逡巡,酒店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乱扔的衣服, 地上也没有用过的套, 只有桌子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水。

他喝醉了,是他自己给自己换的衣服?他还喝了冰水?

蓝辞本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他又回忆不起来任何。但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

蓝辞打开手机,只剩下不到五格电,他打了个电话给听安。

纽约这种地方, 说文明也文明,说混乱也混乱, 昨夜蹦迪,他一个人喝醉回来,不知道听安怎么样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被接通,蓝辞松了口气。

“昨晚喝多了,又找不到你,随便找了家酒店,刚醒。”听安声音满是沙哑,问蓝辞,昨晚有没有出什么事。

蓝辞沉默了半秒,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

“那就行。”听安道,“玩笑话是玩笑话,还是不希望在这里出事。”

蓝辞久违的沉默了几秒,因为他昨晚确实差点出事。他以后要控制酒精的摄入了,尤其是在他情绪转化期。

蓝辞嗯了声。

挂断电话,他浅浅呼出一口气,看了眼时间,算了算酒精代谢的速度,他想,该吃药了。

蓝辞下床,想找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反而在桌子上看到Celine的袋子,里面装着全套新的衣服。

甚至包括蕾丝T-back。

蓝辞的瞳孔骤然扩大,他看着纸袋里和自己的尺寸丝毫不差的衣物,第一次背后漫上了凉意,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闪过几帧模糊的画面。

“宁……渡……”

酒店灯光里,他的手指划过冰冷平整的黑色西服,勾出领带。

“别乱撩,蓝辞。”

T-back被勾下,他打了个颤。

“想你……想……”

下巴被扣住。

“想谁?”

“宁……渡……”

蓝辞攥着手里的衣物,手指微微发抖。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蓝辞脑海。

他昨晚和宁渡见面了。

在纽约-

纽约的行程为期九天,前五天玩乐,后四天处理工作。林舟是下午的飞机到纽约,晚上他们就开始处理公务,只是蓝辞一直心不在焉。

结束后,蓝辞上楼吃药。

这些年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工作强度很大,压力调节不好,加上过去抑郁症的缘故,他有些轻微双向情感障碍,不严重,只是需要靠药物调节。

最难过的两年是宁渡刚离开那两年,公司举步维艰,蓝辞作为首席执行官关系着整个公司,他顶着最大的压力,即使在发病期最严重的时候,也在处理工作,林舟知道他不好过,那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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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基本住在他的办公室,帮他处理决策各种事情。

因此蓝辞也逐渐适应了在发病期处理事物,只是思维会比平常慢一些。

放下水杯,蓝辞再次想到酒店的一切。关于宁渡,这些年他没有刻意探听过,圈子里也就那么大,可关于宁渡的信息只是只字片语。

只知道宁渡在离开他之后消失了一年,一年以后去了美国,剩下的就再去音讯。

“美国……”

蓝辞念着这个名字,却想的是他们真的在纽约再见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蓝辞开始忙工作,最后一天,蓝辞要去见他在纽约的投资人,进行今年的述职——这是他来纽约最重要的事情。

述职分为上午下午,结束下午最后一场述职报告,蓝辞受邀参加晚宴 。

夕阳下纽约城被温柔的橘色覆盖,自由女神像迎着日落的光辉,室内觥筹交错,纠缠名利欲望,谈起公司发展和过去的投资,蓝辞用英文发出疑问。

“我们的投资人不是Kelsey吗?”

首席执行官一笑,“当然不。”

“你们真正的投资人是我们上司的上司。”

首席执行官的笑让蓝辞心头浮现疑惑,他像是抓到什么,却又不敢、恐惧于确认。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紧,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位执行官正引着自己往顶楼的天台花园去。

顶楼天台花园是这家公司独特的景色,只对内部人员开放,电梯打开,扑面而来的清香。蓝辞刹然回过心神。

“oh,Speak of the Devil.”

说什么,来什么。

听着美国人的俚语,蓝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夕阳下,有人正端着香槟,站在莎士比亚的花园,高定无尾礼服穿在欣长优越的身躯,他正在和人谈话,察觉到远处的视线,他停下,转头目光看了过来。

玫瑰在风中摇曳,夏天在浅色的眼眸长存。

只那一眼,便是隔着悠悠岁月。

蓝辞就这样猝不及防停在了原地。

视线交汇那一瞬,蓝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宁渡蓦然闯进他的眼睛,像是在他的时空撕开了道口子,将他带回过去的岁月。一瞬间,记忆如胶卷,浮光掠影一幕幕闪过自己的眼前。

宁渡的容颜未变丝毫,黑色的眼眸如曼哈顿的夜空,漆黑深邃,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见。端在手里的香槟停在空中,黑色的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讶,随机恢复平静。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在这一刻随风逝去,只剩下拜伦笔下的春逝。

隔着悠悠岁月再见,我该如何向你致意。

以重逢转瞬即逝的喜悦,以我忘不掉的刻骨铭心。

四季轮转,夏日长存,玫瑰不凋,诗行不朽。

“宁…渡。”

颤抖的声音发出,日落下,清风从玫瑰弧形拱门穿过,清风吹起黑色的鬓发,墨色的眼眸如水冰凉。

蓝辞想,真的是你-

纽约之行像是一场梦,直到飞机落地,蓝辞都还带着不真实感。下了飞机,蓝辞回了家,开始去查投资自己那家公司,结果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子公司之上还有母公司,而母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宁渡。

蓝辞忽然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可笑、愤怒、自嘲,又带着说不清的酸涩,通通化作现实——那个当初说再也不见的人,帮了他五年。

宁渡,这就是你说的,忘了吧?

蓝辞嘴角浮现嘲讽的笑意。

五年,他自以为和宁渡断了一切的联系,不再和宁渡有关,可最后才发现,他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宁渡。蓝辞已经不敢去想,除却投资,伊甸园几次绝处逢生究竟是他运气好,还是宁渡就是他的运。

蓝辞打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药瓶,里面装着色彩缤纷的药片,蓝辞倒出两粒,甚至没有用水送服。

他感受着舌尖传来的味道,忽然觉得世界给他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最后还是回到宁渡这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红尘因果,无法挣脱。

蓝辞躺倒在大床,把自己蜷起。世间的一切大抵都是如此,逃不过的似水流年,挣不脱的天命既定-

蓝辞用完药很容易嗜睡,倒时差的两天他都没怎么下床,房间昏暗一片,手机开着静音。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在周一,蓝辞也能正常起床,只是思维比较慢,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下面得力的人去做,他只负责最后的验收,否则他不必付那么高的薪资,来养对他、对公司没有用的人。

而蓝辞最近也不怎么好,这次的抑郁期比他想到要长,往常一周就会恢复正常,这次半个月了依旧那样。蓝辞很清楚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宁渡对他的影响有那么大。

周六晚上,C城顶层的祁家为了欢迎一位朋友主办的一场宴会,请了C城大半个名流,连娱乐圈都请了十几位一线做陪衬,而蓝辞也在受邀之列。

C城临海,海风悄无声息吹向城市,温和又多情,到了特定的时间,季风化为阵雨,海滨大道夜雨哗哗,路灯一路向前,照亮海边的夜晚。不远处的海滨别墅像是一颗夜明珠镶嵌在夜色里,夺目璀璨。

七点钟,添酒回灯重开宴。祁氏的掌权人带着太太滑入宴会厅,一番简单的致辞低调的带过一个人的名字,随后音乐流淌,晚宴开始。

站在角落里的蓝辞并没有听清主人口中所说的人名,他端着一杯从进门开始就端在手里的香槟,和远处讨论交谈的人群如隔两个世界。

名利场就是这样,你可以来了独善其身,但不可以不来。蓝辞用着药没什么精神,也不能喝酒,宴会厅待久了,就觉得闷,看到主人家有花园,索性放下酒杯,去了花园。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花园里的鲜花竞吐芬芳,阵阵浓郁的香气混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向人袭来。蓝辞走在小道,感受和内部完全不同的静谧。

手机到了时间,发出震动,提醒他吃药,蓝辞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玻璃瓶。只是还未打开,就听见幽静的花园想起哒哒哒的声音。

小孩子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接着,蓝辞被撞了一下,身旁闪过绿色的身影,手里的药瓶脱落,顺着小道滚落。

“对不起!”小女孩穿着漂亮的绿裙子,穿梭在花园,恍若仙子,蓝辞认得她,她是主人家的小公主。而紧随其后追她的那位是她的小妹妹,两个人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是顶尖的小美人。

蓝辞笑了笑:“没事。”

小美人又问了句真的没事吗?

蓝辞摇头。

小美人这才放心走了。

小小的插曲打断原本要做的事,蓝辞这才想起自己掉落的药瓶。

那个玻璃药瓶是定制的,一般不会摔碎。蓝辞踏着清幽的月色,开始顺着道路找。

他低着头,只看石板,大概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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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看到了自己的药瓶,只是还未来得及去捡,一只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手勾起缤纷的药瓶。

顺着黑色的西裤向上看,在看到那张面孔时,蓝辞顿在了原地。

月色朦胧,微风轻拂。

月影下,有人一身名贵考究的黑色礼服,手里拿着五彩斑斓的药瓶,抬眼望尽他的眼底。

“你的?”

Chapter 56

朦胧夜色里, 清风吹过浓郁的树木,带来青草的清新。骤然对上那双眼睛,蓝辞喉结上下滑动,所有的话卡在喉咙, 说不出来。

两双眼睛对视了数十秒, 蓝辞诧然回神。

“我我的。”

紧张的声音落在风里, 宁渡没有说话。他伸出手, 蓝辞看着他手里的药瓶,犹豫地伸手接过。

最近的相遇太多了, 纽约天台一别,蓝辞没想过还能再见宁渡。宁渡冷漠的样子映在眼底, 蓝辞心底浮现苦涩的笑意。

“怎么回来了……”

蓝辞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只是很轻的声音出口那一瞬,蓝辞就愣了。

他怎么能问出这样亲密的问题, 他和宁渡早就不是能相谈的关系了。蓝辞握着药瓶的手扣着药瓶, 微颤抖。

相比于蓝辞的情绪外露,宁渡更为坦然和冷漠。

“处理些事情。”

公事公办疏离的回答,显然没有向下交谈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 蓝辞想, 宁渡应该放下了,而他才是那个困在原地, 出不来的那个人。

蓝辞垂下眼睛,轻轻嗯了声。

宁渡没有说话,准备从他身边借过。但下一刻,身体比理智更加真实——

蓝辞伸手一把扣住宁渡手腕, 手指刮过冰凉的袖扣,触上宁渡的皮肤。

宁渡显然没有预料到蓝辞的动作, 他停下脚步,眼底划过诧意,随即隐在黑色的瞳孔里。

蓝辞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瞳孔骤然扩大,不仅没有放开,却抓的更紧,紧的让宁渡微蹙眉。

放开是尴尬,不放情况也不会更好,与其这样,不如抓在手里,还有得到过的真实感。

蓝辞脑海浮现荒谬的想法,觉得可悲又可笑。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觉可贵,才妄想找回。

蓝辞咽下口水,低着头,手紧紧握着宁渡手腕,像是要把宁渡骨骼捏碎。

宁渡感受手腕上的力度,承受来自蓝辞的情绪。四周幽静,唯有清风过林,海浪拍岸的自由声响。

“蓝辞,你知道我是谁么。”

宛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发顶,蓝辞觉得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知道。”

“那你知道拽前任的手,是什么意思么。”

前任二字一出,烫人一般。蓝辞瞳孔震动,瞬间甩开宁渡手,他后退半步,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骤然交汇,又迅速移开。

看来宁渡也看破他那点心思了,毕竟他在纽约天台悲恸的眼神和落下的泪,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和宁渡有过一段。只是宁渡没有道破,大家也都聪明,维持着体面。

而宁渡的风淡云轻和他无法掩盖的情绪形成对比,更让蓝辞认清了现实,他们一个人说过不会忘之后朝前走,而他说着朝前走,却逃不出宁渡的风眼乐园。

宁渡看到了,也清楚,但他真是不想再和自己有半分牵扯了。

多一分牵扯,多一分错,多一分错便是重蹈覆辙。

“对对不起。”

看着蓝辞闪躲的目光,宁渡想,这个人变了。五年的时光从他身上夺去了伪装的冷淡和隐藏,露出了里面最小孩儿,最坦诚的一面。

现在的蓝辞不像狮子,更像只猫。

一只被淋湿,被丢弃的猫。

可怜,又充满暴虐,想让人把他撕碎。

看来五年对蓝辞来说,让他意识到了很多。

宁渡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蓝辞,没有吭声。

蓝辞也觉得自己多半精神病发作,不管不顾的“冒犯”宁渡。只是从相逢的第一面开始,控制不住的渴望和思念破土而出,藤蔓一般疯了肆意生长。

没有人知道,宁渡已经连续一周出现在自己梦里,扰乱他的思绪,侵占他的生活,让他奴隶一样下跪,承认他渴望着他。

这种折磨,蓝辞也快疯掉了。

他原本可以忍耐,如果他不曾再和宁渡相遇。

世界上最大的残忍莫过于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之后又完好出现,而他却不能拥有。

蓝辞还未想好该怎么化解他和宁渡沉默的尴尬,但听笑音从远方传来——

“找了小宁半天,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闲。”

循声望去,是一位气质优雅,雍容华贵的女人。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五官端正,岁月没有从她脸上夺取丝毫,反而增加了韵味。常年的锻炼和保养让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在健康又不失苗条的水准线,因而名贵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也更加星光熠熠。

蓝辞知道她,C城顶豪,叱咤风云多年祁家现任当权人的妻子。多年前,她曾受无数人追捧,最终嫁入祁家,现在更是手握母家大权,是一位真正站在权力顶端的女人。

只是她身边那位,蓝辞没有见过。

“姑母找我有事?”

宁渡率先转身,看向楚然,蓝辞也喊了声楚总。

“思嘉不见你,问我你在哪儿。”

思嘉是楚然身边那位,蓝辞看过去。并不是很漂亮的角色,但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金黄色的头发垂落至胸前,有着一双和蓝辞一样浅棕色的眼眸,看起来娇柔不失活泼。

她挽着楚然的胳膊,见到宁渡,松开楚然的手,愉快的挽住宁渡。

“回国第一面不来见我,也不怕伤心难过。”娇俏的声音配合贴近的亲密距离,深深刺痛蓝辞的眼睛。

思嘉和宁渡贴的极近,宛若一对亲密璧人。

“我刚准备去找你。”

温柔的话对思嘉,思嘉轻哼了声,说着不信,却极为受用。

“这位是?”思嘉注意到一旁的蓝辞,蓝辞还未开口,楚然就介绍道:“这位是伊甸园的执行官,蓝辞。”

思嘉柳眉微挑,身出右手。

“思嘉。”

蓝辞递出的手,“蓝辞。”

“你的手好凉。”思嘉惊叹。

蓝辞愣了几秒,见思嘉看着他,他顿了下,解释:“体寒,夏天也比较怕冷。”

宁渡很浅的皱了下眉。思嘉说了声天哪,“那你照顾好自己。”

“谢谢思嘉小姐。”蓝辞的声音紧张的都有些哑。

“刚刚见你和宁渡站在这里,在说什么呢?”思嘉好奇的询问,却不会让人觉得唐突冒犯。她盯着蓝辞的脸,说道:“你的脸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