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两人跟着老陈来到了书房，那幅字此时就放在桌子上，脚下四周除了古董再无他物。

书架上也都空空如也，从一些痕迹上看，这此前一定是摆满了书籍，但现在呢？

书不知被放到何处，古董和摆件也尚未占据整个书架。

让人感觉有些空。

老陈自觉再无字比得上林意的作品，所以就把任何可能写有字的东西全部都清了出去。

哪怕赵兰亭需要书写，那也只能去隔壁的小房间里着，不能在这里下笔。

赵兰亭听了老陈的解释也并未觉察不对，反而觉得老陈做得不错。

确实不该就留下任何带有字的东西。

一是避免二者放在一起有作品高低差的失落，认为世间再无这般好的字，尤其是批量印刷类的字，毫无美感，只有知识。

二是不被林意的书法作品影响到自身的风格。

借鉴和临摹，全靠自已的体悟。

还别说，这段时间下来赵兰亭的书法水平慢慢恢复到原有的水准。

靠的就是体悟和临摹自已脑中林意的作品。

好的作品就应当如此，常看常新，百看不腻。

吴子明按动轮椅摇杆慢慢向前……

“你说你师弟能看多久？”

老陈轻声发问。

“额，我第一次仔细看了两个小时，再怎么差他也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书法家与书法家之间，对于好的字帖作品观察的方式不同，看的面也不同。

有人喜欢笔画和笔锋，

有人喜欢字的整体，

有人喜欢字与字之间的联系

……

等了大概45分钟，还不见吴子明转醒。

赵兰亭还是没放心得下自已这个师弟，临死前就不要受这么大的刺激了。

径直上前收拾起字帖，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根醒神香点燃。

林意写的字帖有种魔力，能让普通人惊艳不自觉在回忆之中徘徊，要等上几个小时才能缓过神。

要是书法家的话，很难从字帖上抽身哪怕把字帖拿走也是一样。

因为字已经深深烙印在脑中，在心流的状态里走不出来。

除非饥饿或者身体告警，大力击打等。

不然很难唤醒，每次赵兰亭看时老陈都会计划好时间，把字帖拿走。

赵兰亭也会故意不吃东西。

可长期如此也不是办法。

于是某天老陈想到林意制作的香，从味觉入手说不定会有奇效。

果然给他实验出来，醒神香的效果最好，只需要燃上几分钟这个人就能脱离字帖带来的心流效果。

老陈算过了一炷香省一点应该能用上九次。

他也不想这样的，谁让……

林意卖的香太他妈难抢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几炷香。

林意又懒，能怎么办。

省一点吧。

“师哥，这……这……”

吴子明好几次张嘴，但最后还是无奈地长长叹气，一个劲地摇头。

穷尽想象也没能说出任何形容词。

赵兰亭上前拍了拍师弟的肩膀。

“师哥，我一开始还以为……”说到这吴子明忽然自嘲道：“是我太狭隘了。”

“不过就连师哥你也写不出来这么好的字帖吧？”

“你说呢？”赵兰亭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当世之人怕是没一个能写出这么好的字了。”

吴子明默默点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吴子明还是不说话，眼角泪水静静流淌而下，赵兰亭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相信师弟吴子明和自已一样对能写出这字帖的人好奇。

大喊大叫失声痛哭也在清理中，但吴子明只是激动流泪过后一句话不说。

不应该问问自已，然后请求去拜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