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受奖励。”夏清河眼见停留在神塔中的傅灵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在四扇间间来回折返几趟都没有找到什么触发的机关，于是对着空荡荡的大厅急促喊了一声。

“接收到有效信息，请说出您的身份。”大厅传来书熟悉的声音，夏清河和几位同伴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

“神使-夏清河。”夏清河第一个自报家门。

“身份确认，请开始查收您的奖励。根据您在任务中的表现，您有权限带走任务世界的一种暗能量或者任意一道灵魂，您的最终选择是？”

李强和岩帝齐齐向夏清河看来，正常情况下神使大人应该选择暗能量，这种在三界绝无仅有的修行能量，假以时日一定会让他者独步三界，难逢对手，任何修行者很难拒绝，可……谁刚他们看到了傅灵的遭遇，所以以他们对夏清河的了解，他肯定会选择傅灵。

“我选择傅灵。”

果然夏清河几乎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两人虽然能够理解，但还是不禁摇头，心下为他感到遗憾。

“哈哈哈……”

还没有等系统有所动作，一道豪迈的声音骤然在半空中响起，打断了仪式。

夏清河惊喜交加，规规矩矩地鞠躬，“前辈！”

“嗯，可算是等到你们了。我刚刚听见你选择一个灵魂当做奖励，所以我出来提醒你一下，你在这个世界的暗能量其实是有严格的修行等级的，死亡空谷中的暗能量非常稀薄只能勉强算是初灰境，而你修行的暗能量来自小世界，已经被你修炼到幽冥境，继续修行还有望达到归一境。

可如果你现在选择那道灵魂，即便有一天你能重新修行了暗能量，也要从初灰境重新开始，就算以你的悟性那也需要三百年。不如这样，那道灵魂我来帮助他轮回，给他安排一生荣华富贵的好命，你看如何？”

夏清河略一沉吟，便恭敬开口，“前辈，如果是这样，傅灵以后有没有机会脱离这个世界，去往外面的世界，或者宇宙，从此自由自在追求大道？”

“那是不能，这里毕竟只是个小世界，这里的生命尤其是下界的，都因为累世罪孽，又或执念过深被羁押在这苦地，等待他们的没有救赎只有灰飞烟灭这一条路，根本不会有机会参破世界本源与真相，所以不能出离。”

夏清河一听便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都被自身的执念和恶念所扰，生生世世兜兜转转，不知生死地重复着痛苦，众生只能在无尽轮回中耗尽灵魂的能量，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

想到傅灵母子这些年受过的罪，夏清河心头一暗。房萍也好，傅灵也好，还有那开出租车的小哥，四号楼的大爷和梨花婆以及救助过傅清扬的老师、邻居，他们并非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可他们今世受的苦和委屈，机会变成来世的怨，也没准再几世之后也会变成罪大恶极之人，最终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确实对放弃暗能量有些遗憾，但是他知道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的小世界里有一个星球布满暗能量，将来他完全有机会重新修行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对自己有信心，就算不能，他也不愿意牺牲傅灵。

傅灵已经开悟，这对于这个世界的生命来说就是一个奇迹，傅灵如果能够上界，从此脱离轮回，必将在那个没有希望的世界种上一颗种子，终有一天会让那里的生命获得摆脱桎梏重获自由的智慧、勇气和能量。

当然即便夏清河他很想二者皆得，这世界也没这么完美的事情，求而不得才是真谛，况且以傅灵现在的情况，根本也不允许他犹豫不决。

“回前辈，傅灵已经顿悟，严格意义来讲不应该再受到这个世界规则束缚，我坚持自己的选择。”夏清河将‘自己’两字咬得格外清晰，生怕前辈出手干预。

“哈哈哈，你不必担心，我只是给你个提醒，这是属于你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干预。”前辈话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那好我在上界等你们。”

话音才落，系统的声音就继续传出，就好像刚刚前辈的插话根本没有存在过。

“恭喜你获得小世界灵魂傅灵（灵魂状态不稳，已开悟），请稍后。”

而此时傅灵强撑着看了母亲最后一眼，他已经感到灵魂马上就要溃散，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消散了，他的心境此刻却出奇平静，既然不够资格飞升，那继续轮回对他来说才是更大的痛苦，不如就此散去，也是一种解脱。

房萍身在阵外，此刻已经无力地跌落在地，她紧紧地盯着大阵中间那一小团忽隐忽现的灰色雾团，生怕一个眨眼，他的孩子就会消失在眼前。

无力、哀伤、怨恨和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每次呼吸都带着灼伤，让她觉得每一秒活着的时间都充满绝望，她无力挣扎，只想陪在孩子的身边，孩子离去的那一刻，她也无心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