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还揣着太子爷呢!
就这么猴急,掰着指头算日子,他现在不怕耗损精元了?
“害臊什么?姜苁灵也是有妻有子的人,”皇上面无异色一本正经地说:“夫妻敦伦阴阳相携……”
纤纤玉指掩住这浑人口,李安好红霞遮面,无奈笑道:“您所行所言都对,是臣妾狭隘了。”都扯到阴阳相携了,再容他说下去,还不定吐露多少荤话。
皇帝就见不得皇后脸红,眼底墨色迅速晕染,噘嘴嘬了一口她的指腹,一拗坐起从后抱住:“我们回寝殿歇息吧。”
回首看了一眼榻几上的折子,李安好刚要劝,就见范德江大力摇首,顿时将到嘴边的话咽下:“皇上累了,那咱们就早点歇息。”
“朕抱你,”容不得皇后拒绝,皇帝下榻小心地将人抱起。
李安好嬉笑着打趣道:“那就有劳皇上抱咱们娘俩回寝殿。”
目送两位主儿进了寝殿,范德江终于不忍了,抄着两手啧声摇首,皇上龙精虎猛,哪见分毫疲倦?
等着吧,今晚还有的闹呢。
果不其然,只两柱香的工夫,寝殿里就传出皇帝能腻死人的哄人蜜语。范德江凑到天乙身边,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若是我这时拿着姜苁灵列的单子去提醒皇上……”
不等话说完,天乙就知他要问什么:“皇上会拧了你的脑袋,”然后天智、天癸、天丁等等连夜分“赃”。
“我就是问问,”范德江抱紧拂尘,舌头一转又是另外一个调调:“皇上比谁都在意那位主,不会乱来。”
翌日寅时,皇帝醒来,往里凑了凑唇印上妻子的额,执起压在被上的柔荑贴上自己的面颊,一脸的餍足。
又躺了一回,悄然起身下床,给还在睡的妻子掖好被子,走至桌边屈起两指敲了两下。
守在外的范德江立马领着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殿伺候,眼不敢乱瞟。也许是怀了身子,皇后娘娘近日睡得都沉。皇上疼惜,晨起也不叫她服侍了。
脚步声远去,原熟睡的李安好睁开了一双桃花目,抬起两手,细细观之,两颊烧红抿唇而笑。
用手为皇上做那事,她并不觉委屈。耳边还回响着昨夜里他哄闹她的话语,翻身面朝里闭目继续睡。夫妻关起门来,哪有多少尊卑贵贱?
皇上不想去找妃嫔,她乐意满足他,这就够了。
大舅母说过,于夫妻之事上万不要守着教条,自持为妻者贵,床笫之间这做不得那容不得,只会便宜了旁人。
她深以为然。再者敦伦时,皇上从不只顾自己享乐,也会顾及她的感受。除了新婚头几天,她……她也很舒服。
用了早膳,皇帝出了坤宁宫,免去了御辇不急不慢地走往太和殿。
半道上,天丁冒了出来替了天乙的位:“主上,臣已经查清了,奉安国公府确实只剩个壳了。昨儿您让陈一耀成亲,陈弦回了府没一个时辰,便去了镇国公府寻唐五媳妇拿了六万两银票。”
“嗯,”皇帝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外头都知道昭修容疯了?”
“知道了,承恩侯近日不会上朝,他的脸被其夫人抓花了。”
皇帝扭头看向范德江:“朕让你想的事有方向了吗?”
就等着这话呢,范德江立时回道:“奴才已经想好了,您不是让练兵吗?那说明是要有大事发生,这时再取消选秀,准保文武百官没一个敢冒头充愣。”
国都不安了,还嚷嚷着选秀才是不合常理。
“说得在理,”皇帝勾唇:“还有吗?”
范德江吞咽了口口水:“有,就是懿贵太妃才走半年,您也不宜选秀,”顶着皇上的冷眼说到最后都没了音。
太和殿里,陈一耀怀揣着两万两银票,盯着他东张西望的爹。皇上挖了一坑,他爹一时忘形就跳了下去。现在好了,大选在即,往哪里去寻一品行上佳的淑女与他配?
想想就不禁鼻酸,沉稳和成家有什么关系?皇上非要将它们搭上边。不成亲不能去南蛮,陈一耀抬手捶心口,唐五怎么不早点告诉他皇上有这偏见?
夫人说了礼部尚书闫冬铭家,膝下还有一待嫁的嫡女,品貌皆出众。礼部尚书多少知晓一些内廷事,闫冬铭应是不会把闺女往火窟里推。陈弦挠了挠耳鬓,挪腿慢慢凑了过去:“闫尚书。”
“国公爷,”闫冬铭早察觉陈弦的不对了。今儿这位到得特别早,两眼跟贼出街似的,到处乱瞄。
唐嵕那老小子昨儿收拾了行李,今晨城门一开就出了城。陈弦急得很,左手挠着右手背:“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家是不……”
就在要说到点时,陈一耀闪身过去一把捂住他爹的嘴,客气地朝闫冬铭点了点首,后带着人回了武将的队列,杵到父亲耳边压着声道:“您让我揣着银票上朝,不会是想当朝下聘吧?”
娘都说了,她这两天会去相熟的几家走走,问问信儿。他能不要坏事吗?
“当然是先下手抢啊,”陈弦狠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皇上选秀的旨意还没下,看准了咱们就赶紧定下来。”
“您当闫冬铭傻?”陈一耀知父亲急,但也不能胡来:“他就算不送姑娘进宫,也不会把人许予我。”
陈弦不喜欢听这话:“你没问过怎么知道不会?”奉安国公府已经不是从前了,皇上都说了,不到那份上,他不会动开国勋贵。
“那也不能你去问,”陈一耀坚持己见,圣意在这,他也想尽快成亲。只身为奉安国公府世子,他的妻子可以无貌,但品性必须过得去。
“依你娘……”
“皇上驾到……”
交头接耳的朝臣立时整装跪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龙椅坐下,皇帝又恢复了以往的笑颜:“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因着昨天的连番惊吓,今日文武百官显得尤为安静。
皇帝目光扫过大殿:“没事上奏吗?”见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踌躇不前的样儿,他也不为难他们了,“朕这有件事要宣。”
闻之,百官立时紧了神。
“今年的大选取消。”
什么?
有一文官出列,还未张口,就见奉安国公父子刷一下冲至大殿中央跪地叩首,大呼:“皇上仁爱天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