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今晚来找我，不单单只是给我送参汤这么简单吧，你有话就直接说。”

唐蕴也没有转弯抹角：“予予，你老实同妈讲，你喜欢老二吗？”

明予轻轻吹着汤：“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唐蕴眼露心疼：“明天就是老二和顾冰清结婚的日子了，过了明天，一切就成了定局，就很难改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老二，想和他在一起，妈一定想办法帮你。”

明予淡笑：“你想怎么帮？你确定你帮得了？”

唐蕴眼眶泛红：“予予，妈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妈能在言家站稳脚跟，也都是因为你……”

明予打断：“你是我妈，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免得惹祸上身。”

唐蕴再次询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言荡？”

明予放下手中的碗，微微一笑：“曾经或许喜欢，但如今这份喜欢也在每一次的消磨中被彻底耗尽了。”

她喜欢的是附中时期意气风发，笑起来很好看的言荡。

唐蕴走后，明予洗漱后就去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漆黑，也不知什么时间，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明予被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正想起床查看，窗外忽然传来几声敲击玻璃的声音。

她走过去，拉开窗帘，就看到趴在窗子外的言荡。

言荡看到她，满脸惊喜，示意她打开窗子。

窗子打开，言荡从外面跳进来，房间的灯也被打开。

言荡全身都湿透了，额前的头发还不停往下滴着水。

明予看到他的双手都是乌糟糟的血迹，言家老宅建筑的外墙都是掺杂了大量的石英砂，墙面粗糙。

“予予。”

言荡张开双臂想抱她，却看到脏兮兮的自己，还是收回了手。

明予声音冷淡：“你从外面爬进来的？”

“是。”

明予略惊：“这里可是五楼，你不怕摔死啊。”

“我想见你。”

此时的言荡就像一个为爱冲锋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虽莽撞但真诚。

几日不见，言荡颓废了很多，早已没有了过去的意气风发。

外面淅淅沥沥的鱼，有冷风吹进来。

明予将窗子关上：“你来干什么？”

言荡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明予，我们私奔吧。”

换做是以前，明予听到这样的话，或许也会感动，感到热血沸腾。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私奔？”

“我……”

明予表面装得很冷静：“言荡，明天就是你和顾冰清结婚的日子了，请柬已经发出去了，顾冰清怀孕的消息也放出去了。

如果此时我跟你一走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妈还在这里呢，我并非孑然一身，如果我真的跟你走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会遭受到老爷子惨烈的打击，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我不可能为了你，舍弃这一切。”

言荡红着眼：“这些名和利，我以后都会给你的。”

明予只觉心寒：“言荡，你生来就拥有一切，自然觉得舍弃这一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言荡质问她：“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明予沉默一瞬：“不想。”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明予停顿一秒：“因为我们的婚姻不被人祝福，因为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不在乎是否有人看好我们，但我若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我只想好好活着，我没有想过要让我的婚姻和人生有多么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无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首先考虑的就是我自己。

你是言家少爷，又是霍家外孙，身份尊贵，自然没有人敢动你，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若是和你一走了之，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有我。”

言荡沉默着听她说完，嘴唇发颤。

明予深吸一口气：“言荡，你懂我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