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冰清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顾京檀愿意帮她,也只有顾京檀能帮她,她抓着顾京檀的手不肯放,止不住流泪乞求,却在心中发誓,要让言荡和明予付出代价。
既然言荡都狠心对她动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哥一定会帮你的,哥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顾京檀将顾冰清抱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轻轻抚摸她清瘦的骨脊。
神色却让人难以窥探。
言荡只有娶了别人,顾京檀才有娶明予的可能。
*
与此同时,运河岸壹号院。
洗好澡的言荡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在镜子前刮胡子,正往下颚涂满绵密厚厚的泡沫。
没多久天就要亮了,他想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明予。
他哼着轻快的小调,心情似乎格外不错。
因为他坚信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程渡怀着忐忑的心缓缓走进来。
言荡拿起刮胡刀开始刮胡子,随口问:“手术怎么样?冰清没大碍吧?”
程渡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言荡瞥了他一眼,轻笑:“说话啊,怎么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程渡深吸一口气:“少爷,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派出去的人,失败了。
流产手术没能完成,顾小姐被顾少爷救走了。”
言荡顿时僵在原地,脸色一点点崩裂,像干涸的土地。
他手上一个用力,刮胡刀就直接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顿时冒出来,染红了洁白绵密的泡沫。
“少爷!”
言荡音量拔高:“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那些都是天选者中最优秀的一批,我连火箭筒都让你预备上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程渡拧着眉:“顾少爷应该是有所察觉,他在顾小姐身边安排了不少暗中保护的,都是国外退役下来的雇佣兵。”
猩红的血丝在言荡的瞳孔绽放延伸,他胸口的耸动随着急促的呼吸。
刮胡刀从他手中滑落,他握紧拳头,骨节嘎吱作响,下一秒,用尽全力,重重一拳砸在镜子上。
发出的巨大闷响把程渡都吓了一跳。
镜子四分五裂,像蜘蛛网,倒映出无数个扭曲疯狂的言荡,鲜血顺着指缝流。
“少爷,您的手?”
言荡手越用力,血流的速度就越快,就流的越多。
地砖变得血迹斑斑。
良久,言荡低下头,双手撑在石英石两边,颓废又挫败,阖上眼极力克制隐忍,脖颈上和手背上浮起翻滚的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现在要我怎么办?”
程渡不忍:“少爷。”
程渡还是得提醒:“少爷,以顾少爷的头脑,应该是能猜到今晚的一切是您所为。
我担心他们被我们逼急了,会铤而走险。”
*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亮,太阳都还没出,言老爷子就亲自派人来到运河岸将言荡带到了老宅。
老宅的厅堂里坐满了人。
顾家的基本都到了。
顾冰清一脸温柔走到言荡身边:“阿荡。”
她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因来之前顾京檀交代过:“你必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要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宜撕破脸,必须稳住言荡。”
言荡心中存疑,但也没表现出来。
言老爷子将茶盏放在桌上:“冰清怀孕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们?”
除了顾京檀,顾家人看言荡的眼神还都是满意亲切的,很显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昨晚发生的事,只有顾京檀和顾冰清知道。
“爷爷,这个不能怪阿荡。”
顾冰清忙解释:“是我阿荡和我一起瞒着大家的,刚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胎儿有流产迹象,避免对孩子有什么影响,这不我和阿荡商量着等稳定了再告知各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