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他走的每一条路都举步维艰,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很难圆满。
难不成真像顾京檀所说的他真的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明予依旧没回答,只是沉默喝着水,她根本不知道言荡因何道歉。
良久。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道歉?”
“嗯……为什么道歉?”
言荡摸了摸脑袋,为什么道歉是因为顾冰清的孩子还在,他以为能掌控一切,但她发现事态逐渐不为他所控,只觉更要命的事还在后面:“这个我也不清楚。
反正我曾经也伤害过你,你就当我是为了过去道歉吧。”
明予冷笑:“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和法律做什么?”
言荡将烟蒂掐灭在地砖:“你是要想将我绳之以法吗?”
“我若有本事的话,会亲手拿手铐把你拷起来。”
“好,总有一天,我一定为你实现。”
明予没当真。
“言荡,大晚上的就别发疯了,若是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
言荡自顾自说:“别喝冷水,喝点温水,温水排毒,对身体好。”
明予拧眉:“你怎么知道?”
他又问:“你从来没有睡过沙发,小心点,别摔下来。
夜里凉,喝完水就上楼去。”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明予扫了一眼客厅:“你该不会在我家装了微型的监控器吧?”
“没有,推理出来的。”
言荡缓缓解释:“你担心姜西,今晚肯定守着她。”
他知道姜西对明予很重要。
明予:“……我是该夸你还是该夸你呢?”
“夸夸我吧,我喜欢你夸我。
“言荡哽咽了一声:”
我感觉我快要碎了,有你夸我,或许我就能自己把自己黏起来。”
明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担心言荡又闹出淮安大桥跳河飘到宁海镇那事。
“问你话呢!”
言荡扫了眼惨白的医院环境,鼻子一吸就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家。”
他不想让她担心,便逗她:“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想来和我一起睡?”
明予喝骂:“我想你祖宗。”
言荡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有种哄孩子的感觉:“宝贝儿好像多说了三个字。”
“多说你祖宗。”
言荡笑了:“我的予予真聪明,就是多说了你祖宗这三个字。”
“……”
“看来你还是想和我同床共枕,要不我去接你?”
“别别别千万别。”
她真担心言荡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杀过来。
“不想我过来,就乖乖上楼睡觉,已经快两点了。”
明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你还知道快两点了,那你打什么电话,现在又来装好人。”
“对不起。”
明予眉心蹙得很深:“你到底喝没喝酒?”
“没喝,但我醉了。”
“言荡,消遣我好玩儿吗?”
明予嗓音高了两个度,正要挂断电话,言荡又出声:“明予,晚安。”
通话结束。
明予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上了楼,重新躺回沙发,只觉困意立马袭来,好像突然安稳下来般,很快进入梦乡。
那时,言荡紧握着显示通话记录的手机,手无力地垂下。
烟和酒,男人最好的消遣品。
他都不记得他那天晚上到底抽了多少烟,只是第二天浑身哪哪都不得劲。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必须赶在顾京檀有所行动之前,再次设局,让顾冰清肚子里的孩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