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荡还在盯着自己手中的电话，程渡忍不住提醒：“少爷，明小姐已经把电话挂了。”

言荡微眯眼：“再打。”

明予的态度摆在那，程渡也不想强人所难，面色有些为难：“少爷，要不，还是算了吧，刚刚明小姐说的您都已经听到了，就算再打一个电话，明小姐都不会来的。况且，明小姐说了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来的。”

言荡一挥拳：“你信她的鬼话！什么身体不舒服，这全都是她不想来的借口！”

程渡小心翼翼：“少爷，您既然知道，那这个电话就不打了吧。”

言荡指着手机：“打！为什么不打？”

程渡刚想要打，却又想到什么：“少爷，要不您打吧，您既然想让明小姐回来，您亲自打显得更有诚意，说不定明小姐一高兴就回来了。”

“让你打就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言荡有些心虚，其实他是担心自己亲自打，明予恐怕连接都不会接。

碍于权威，程渡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拨打明予的电话号码。

言荡挑眉：“免提。”

程渡立马将免提打开。

电话嘟嘟两声后，传来标准化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渡有些复杂地看向完全黑脸的言荡。

显然明予已经料到电话是言荡让打的。

言荡一拳狠狠砸在了八角笼的地面上。

程渡将手机放进口袋，拿了瓶水过去，将瓶盖拧开：“少爷，我通知辜南风让他过来给您看看手上的伤吧。”

言荡没说话，微垂眸，神色冷峻，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气，宛若锋利刀剑的冷。

程渡注意到流转的灯光下他泛红的眼尾，似乎如飞机拉云似的勾着一丝异样的要溢出来的晶莹。

程渡发觉不对劲，忽然意识到什么，眼中跳跃出震惊，正要开口确认询问那可怕的想法时，手中的比佛利山庄矿泉水被言荡一把夺走。

言荡一口没喝，在即将破功的时候，仰头，将整整一瓶的矿泉水全都浇在了他的头上。

噼里啪啦的水声。

言荡闭着眼，全身被打湿，额前的碎发不停滴水珠。

片刻，言荡睁开眼，张着嘴大口喘气，将空了的瓶子往旁一丢，重重砸在墙上，彰示着他的情绪四分五裂。

程渡被惊的浑身一肃，下意识往后退了俩步，拉出安全距离，他可不想成为少爷宣泄发火的对象。

水珠从言荡的眉眼落下，让人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只是眼眶腥红异常。

言荡重新回到八角笼，和智能化假人沙袋对打，比方才更加猛烈，背部砸在八角笼细密牢固的钢丝网上反弹。

程渡怎么劝都劝不住，看着八角笼里厮杀的言荡，不由得想起明予方才提到的关键词：

间歇性精神分裂。

言荡用尽全身力气下去的一拳，血汗飞溅，压倒性的胜利，神情并无丝毫畅快。

方才明予在电话里透露出来的冷漠和事不关己，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哪怕听到他受伤，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随叫随到。

甚至将他推给了她最不喜欢的顾冰清。

他一直在想：顾冰清怀孕的事到底要如何解决掉？

不管如何。

他一定要想办法赶在明予知道之前，让顾冰清把这个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