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难道要把亲生女儿抓起来打、还要把我关进大牢吗?”路漫儿受了伤的模样,眸子里透着委屈和无辜,秀了一把好茶艺!
齐鸿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他听到甘氏说接到洪嬷嬷的报告,说路漫儿已经身亡,虽然有些怀疑,但并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事。如今被路漫儿当面质问,他顿觉尴尬万分。
她哀怨地瞥了一眼齐鸿葛,“父亲,我在外面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有贵人救命,这才死里逃生,刚重见天日就拼命赶路,不辞劳苦地回到家里,满怀欢喜地想和父亲团聚,如今却是……”
她哽咽的停下话语,众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心痛。
“父亲,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有着血脉相道连的父女之情,没想到你竟然听信了挑拨,对女儿如此绝情!你如此不信任,简直是伤透了女儿的心!”
字字肺腑,如泣如诉!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失望,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和痛苦。
看者无不心生同情。
“这个父亲怎能如此糊涂?她脸上的胎记如此清晰,竟然还怀疑?”
“她辛辛苦苦死里逃生,可父亲却不认,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样冷酷无情的家人,她真是不如不回家了!”
宾客们议论纷纷。
“咳,不是那样!”齐鸿葛成了众矢之的,怒火中烧的厉声喝道:“口说无凭,她的证据不足!只要她有充足的人证物证,我就信她!”
“我有,”路漫儿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叠齐晓晓和舅父家联络的书信。
虽然六年前,她的外祖一家获罪被贬蛮夷之地,但是有舅父暗中打点,因此外祖一家也获得了赦免,舅父还时常关心她,力所能及地寄些银票给她生活。
她一一展开,将书信双手送到齐鸿葛的面前。
“这是舅父家联络女儿的书信,女儿一直戴在身边,不知可算是凭证?”
齐鸿葛顿时一呆。
这些书信……
晓晓的舅父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听说已经在边疆从军,并且屡立战功,圣上也是大加赞许,有重用之意。
这也是为什么南阳侯府突然想起和齐晓晓的婚约,毕竟有这样潜力股的舅舅,或许也能借力。
甘氏却眉头一皱:“老爷,这书信难以伪造,人却能假冒。说不定是晓晓被你害了,你刻意偷东西来冒名顶替!来人,把我齐家伺候过三小姐的下人都叫来!若是没人认得你,就说明你拿着我家晓晓的遗物前来冒认官亲,是个冒牌货!”
“是!”
一众奴仆很快都迎了上来,大家面面相觑,觉得她确实和曾经的大小姐有些相似,可是六年前伺候过大小姐,六年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便也纷纷拿不准主意了。
“你们说,她到底是不是晓晓?”
“这……奴婢不知。”迎春支支吾吾半天,只得如实回答。
先夫人的陪嫁婢女一共春夏秋冬四人,其中唯有晚秋最为忠心,而如夏早就改了阵营,跟了甘姨娘,这些年才活得有滋有味。
作为资深狗腿子,她此时也看出来主子的意图,连忙煞有其事地答道:
“奴婢仔细看过了,她虽然胎记的位置和大小姐一样,眼睛却比大小姐灵动了许多,定然不是大小姐!”
甘姨娘心中大喜,连忙拍桌,故作愤怒的样子:“大胆狂徒,你是不是串通了贼人害了晓晓,你有何图谋!”
路漫儿心里感叹,这女人果然有些手段!怪不得晓晓哭诉说,这个甘姨娘很会胡萝卜加大棒,一边打压一边收买人心,害她受尽欺凌却无处伸冤。
幸好,路漫儿有备而来。
她浅笑一声:“甘姨娘说得不错,人证是很重要,因此我今日特地命人请来了几位旧人。”
甘氏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花招?”
“晚秋,带着西北大乡亲们进来吧!这些人照顾我六年,还请父亲和姨娘重重地奖赏他们!”
路漫儿不去理她,转向齐鸿葛道:“这是母亲的陪嫁婢女晚秋,和女儿在西北农村里的熟人,对我颇有照顾,还请父亲和姨娘给他们重重的奖赏!”
说完,一行人缓缓走来,晚秋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依次是种地的石大强道、做饭的阿花嫂、卖烧饼的陈大哥、住隔壁的王小妹和王小弟……
“晚秋见过老爷,这的的确确就是奴婢照顾了十几年的大小姐,齐晓晓!”晚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下大家的疑虑彻底消散,更是堵了甘氏的嘴。
”是啊!晓晓没饭吃的时候,可都是俺们村里人救济的!吃过阿花嫂做的饭、陈大哥的烧饼、石大强种的庄稼!”
“晓晓真是太够意思了,说是齐国公府为了感谢,还让我们来分钱呢!”
一听说有赏金拿,大家高兴地夸着晓晓,纷纷围着甘姨娘索要赏金,前仆后继地,生怕甘姨娘跑了。
一时间,十几双手怼到她的面前,挤得她喘不上气来!
甘姨娘被众人挤得左摇右摆,努力维持微笑的同时,心里早已满是烦躁。她一边忍受着周围人的纷扰,一边气的在心里狠狠的骂着齐晓晓!
可是众宾客都盯着,她还想着坐上正妻位子,让女儿成为嫡女呢!
况且,她要是当众说没钱也太丢脸了,那些她想要攀附亲事的,若是知道她这样狼狈,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