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战东堂堂的高官在大港市就吃了一瘪,这也是提出‘地皇’问题的由头,考察结束那天,他坐车返回济州,结果在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开道的巡捕车被超车的一辆大奔驰车尾甩了一下,一头载进了道旁的小沟里,虽然没出人命,但也让张战东十分气愤,停下来的奔驰车还相当嚣张,争执中拒不承认他有意戏耍巡捕车,只说是无心之失,愿意赔点钱,反正也没死人,当时就丢下十万现金走了。
可是张战东不这么想,他认为是大港市有人故意要落他这个高官的脸面,你高官不是牛气吗?巡捕车开道要回府,我就把你的巡捕车耍进沟里去,我看你还牛不牛了?这看似普通的小事件,其实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其它因素,本来张战东到大港考察深水港,并没有实地的表态,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表态,但他亲至大港,首先就向大港传达了一个可靠的信息,那就是省议会对这一项目是有意思的,但回程中发生的这个小插曲却让张战东陷进了一团迷雾之中,他有点想不通。
随后根据那辆大奔驰的车牌号码一查,事件就显露了一个小角,那车的注册户主赫然是大港地皇商务休闲联盟有限公司,进一步追查发现,那辆车平时是该公司备用的贵宾车之一,非是谁的专车。
似乎到了这里也查不下去了,当时大奔驰和巡捕车并没有‘接触’,算不上交通事故,对方又主动的承担了修车费、人员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等,堂堂的高官也不能揪住不放,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不了了之是表面上的,张战东绝不认为事件会那么凑巧,他叫人在暗中继续追查,几天后有了线索,当时坐在大奔里没有下车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周建伟,男,34岁,身份是地皇商务休闲联盟公司的副总,另一个女的叫张珏,赫然是新兴矿业集团的财务副总监,也就是陈煜陵的老婆。
汇报给张战东的资料是这样的:周建伟,大港地皇会所创始人、股东之一,省内十六个地级市内开设的地皇会所此人都有入股,而且是各市地皇会所的最初发起人,其父周元忠是去年从省议会调入中枢的大员,其兄周建新,现为大港市船业集团总裁;张珏,新兴矿业集团财务副总监,是总裁孙晓桐的亲信心腹……听完这样的汇报,张战东好象明白了什么,但对照周建伟和张珏的背景来看,他又有些迷惑,因为周父元忠是海系官员,而孙晓桐却算萧系的,难道说凌高官和海副议会长联手了?事实上自已和郑议会长能合作,他们为什么不能携手呢?
对此,张战东不敢妄下断论,那天夜里他专程去郑议会长家蹭饭,其实就是交这个底儿,想听听郑议会长的看法,而郑介之对大港的情况要比张战东清楚的很,周建新和堂弟郑贵之是老同学,关系堪称莫逆,这一点郑贵之早在两年前上任泰东大港市之初就向他交代了,此时又张战东一番兜底,他也不由蹙了眉头,“……战东啊,看来这个事有复杂的内幕,首先省内各地市级官员对省府的政治局势未必各个都有清楚的认识,那么官场外的商界更就模棱两可了,其次,凌高官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年轻是年轻点,但他没那么心胸狭窄,你和他共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庐南惠平,在庆南容市,现在又在泰东济州,我想你对他也是有较深认识的,就拿大港市深水港建设项目来说,他不帮把手就算我错了人啦,但绝不至于下作到搞这种小动作的地步,说这些话我都有点脸红呐,应该有些情况是我们不了解的……那个周建伟出手很阔绰啊,把巡捕车耍翻在沟里也不当回事,我不信他不认识你张战东的车,另外他哥哥周建新与贵之也是有些私交的,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彼此间有合作,郑介之也就向张战东交了一些底儿,就怕他把事情想的更复杂了,郑介之又道:“至于说凌高官和海副议会长之间怎么怎么样,呵……我也认为你是多想了,凌高官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往下跑,却把诸事交给你处理,其中含意不言而喻了吧?再说了,战东老弟,你认为凌高官有必要和海副议会长怎么怎么样吗?还有,周父元忠虽属海系,但这次的事他知不知情尚在两可之间,胜威知不知情我们也无法断定,难道你我能开口问什么吗?哈…不用想的太复杂,简单一点,调查调查这个周建伟就完了嘛,他狂妄也罢,嚣张也好,自有其认为优势的资本,战东你不妨惦惦他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