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昨日的李渊,臀部可没肿得这么高。
小厄神神气得不行,耀武扬威一般在他脸上踩来踩去,“哼,服不服服不服?”
摄政王最后被一众太监侍女扶着,一瘸一拐离开了祠堂。
小厄神则是高坐在供台之上,看着摄政王再度仓皇逃走的背影,嘲笑道:“哼,不肖子孙你看看,这个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夺回皇权易如反掌!”
雪白双脚悬在空中一晃一晃,在幽暗的祠堂之中,竟仿佛像是在发光一般。
原本跪在供桌前的李渊,忽地直起了身,朝小祖宗的脚伸出了手。
自然,李渊的手从小厄神脚上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只他这一举动,却是引起了江清辞的注意,“不肖子孙在做什么?”
李渊收回手,“祖宗的脚脏了,朕想为祖宗清理……”
“嗯?”
闻言,江清辞有些疑惑,抬起脚反复看了又看,圆润脚趾开花。
“没有呀,可干净了。”
那一瞬,那微粉脚心,正对着李渊面前。
大抵是非人存在,少年尽管裸着双足,脚心却仍是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有。
“你在干什么?”
江清辞忽然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见李渊不知何时,竟是将身体往前倾去。
脸颊与小厄神抬起的脚心交叠在一起。
仿佛正被小厄神踩着脸一般。
听到疑惑声,李渊抬起双眼。
漆黑瞳仁周边,泛着点古怪的红意。
“朕想为祖宗上香。”他说着,抬手从小祖宗身下桌面处,再度抽出三炷香。
第74章厄神12
幽暗祠堂之中,身着皇袍的少年皇帝一手拦袖,一手持香,将三支香都烧出星点火光后,退后轻挥几下,随后双手持香,跪在祠堂前,郑而重之拜了三下,便起身将香插在了香坛之中。
却无人知晓,他所供奉的,并不是供桌上的祖宗牌位。
而是坐在牌位之间,戴着狰狞面具,以祖宗之名欺骗凡人的恶鬼。
可他却并不在意自己所供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所在意者,只有那存在本身。
青烟袅袅升起,本该笔直向上的烟却是极为古怪的变了个方向,像有自主意识一般,飘到了恶鬼面前。
小厄神被那股供奉之力诱惑着,顿时便将先前李渊的古怪行径放在了脑后,暴露在外的雪白脖颈都泛起了潮红,就连赤裸着的双足,都蜷缩起来,微粉脚趾犹如花瓣诱人。
“呜,好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抱住了香坛,甚至嫌弃起脸上的面具碍事起来,半掀起面具。
嫣红漂亮的唇瓣骤然映入李渊眼中。
昏暗祠堂之中,红衣少年半躺在冰冷牌位之间,抬起的恶鬼面具之下,却是半张姣美容貌。
诡谲又艳丽十足。
李渊立于祠堂之中,仿佛生怕惊扰桌上的艳鬼吸食香火一般。
只那张清俊苍白面孔映着星点香火,眼底却是愈发黑沉晦暗。
……
第二天,祠堂中的皇帝终于“结束”了祭祀,起驾回了皇宫。
摄政王却是全程没有现身,直到李渊回到了寝宫,他才背着手,强忍着臀部肿胀疼痛,大喇喇来到了寝宫。
李渊年岁尚浅,虽身为皇帝,却面色苍白身材瘦削,更不用说前几日还喝下了毒酒,唇色泛青,眉间蓄满郁郁病气,还不时咳嗽,体虚气弱十分。
许是离了祠堂,没了那所谓祖宗的威胁,身高九尺的摄政王见了李渊这副模样,面上当即就带上了睥睨之意。
“陛下可要好好保重龙体,”摄政王阴阳怪气道,“可别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下九泉去陪祖宗了。”
李渊用手帕捂住口鼻,咳嗽了一声,面色愈发苍白,“若是朕下了酒泉能见到祖宗,也算是得偿所愿。”
“也只有祖宗怜朕,还特意从祠堂跟出来,只为保佑我大梁。”
听出李渊话中含义,原本还一脸狂妄的摄政王脸色当即就变了。
“什么意思?他跟出来了?”
说着,摄政王立即四下看去,然而宫殿中除了几个宫女太监之外,却是再无他人。
意识到李渊在诓自己,摄政王脸上顿时青了又白,连表面工夫都不做了,怒道:“你敢糊弄本王?”
“他说得没错。”
一张阴森鬼脸猛地出现在了摄政王面前。
“祖宗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哦——”
“啊!!!”
见摄政王一如前几次仓皇逃跑,坏心眼的江清辞立刻嘻嘻嘻笑了起来。
回头见李渊垂着头,面色幽幽,是一副被坏摄政王欺负得很惨的小可怜模样,江清辞立刻飘起来教训他:“不肖子孙,你可是皇帝,怎么一点志气也没有,老是挨那个傻大个的欺负?”
江清辞恨铁不成钢道:“你看他,被我吓一吓,跑得比兔子还快,都快笑死个人了,被这个大傻子把持朝廷,大梁迟早要完!不肖子孙还不快点把大权夺回来!”
摄政王虽然名为李瑾文,却人不副其名,又刚愎自用,靠着武力镇压住朝堂,却没有本事管理一个国家,执政期间,朝廷贪腐迭出,摄政王为首的朝臣结党营私,尸位素餐,大梁边疆屡受侵扰,动荡不安。
李渊却是再度以手帕捂住嘴,几乎将内脏都咳出体外,小厄神都险些被他呛咳的动静吓飞。
不仅是小厄神,一旁的宫女也吓得不行,忙将弓着背几乎咳死过去的皇帝扶入里屋榻上,却被李渊挥手挡开,“朕不用……不用你们服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