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欢聚一堂。几天后,纲手从赌场回来,对张彦三人说:“鬼之国的巫女弥勒派人传口信给我,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预言梦,于是邀请弥彦去镇压一种叫魑魅的魔物,事成之后必有厚报。当然,其中二成的定金已经被我收下了,就当是中介费了。”
张彦估计是鬼物的封印减弱,又到了需要巫女牺牲自己来加固封印的时候。他和小南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符晓宗弟子接受委托,借机练习神魂类符术。
拉风的符箓飞毯飘落在鬼之国宫殿前,引得一众侍卫围观。巫女弥勒和侍从很快出来,把张彦一行人迎接进去。侍从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儿,应该就是紫苑。
弥勒一头乳白色长发,温婉而大方,有着清澈透亮的眼眸。她介绍说,巫女血脉和鬼物之王魑魅魍魉是一体两面。
史上鬼物封印每次损坏,都要牺牲那一代巫女的生命来修复封印。而最近,魑魅的封印开始松动,逸出的魂体被心怀叵测的黄泉利用,造出刀枪不入的鬼物军团。他还狂妄地来找过巫女,想合作释放鬼物。弥勒当然拒绝了。
张彦拿到情报,立即带着大家出发剿灭黄泉,趁着鬼物军团尚未成形,直接冲阵。这一战先让小伙伴们练手。
鬼物军团看起来像兵马俑一样,对普通武士和一般忍者来说非常棘手,因为躯体特别坚硬。而且即使被暴力摧毁,只要魂体核心不灭,还会重新凝聚,有点类似秽土转生,就是硬一些,蠢一些,胜在容易量产。
不过篱波等人事先掌握了镇魂符,往往一张符纸拍上去,兵马俑直接散架,鬼魂也被镇压在符箓里面。
小南更是用大量的镇魂符折成手里剑,往战阵中一撒就撂倒一大片,美滋滋地收回来再散出去。
这些镇魂符最后都会交给张彦来提炼纯化,可以做成特殊的墨水,用来书写加强神魂的符箓。
巫女陪着张彦在飞舟符上观战,看到不可一世的鬼物军团被符晓宗弟子摧枯拉朽地击溃,看到小南张开双翼,像大天使一般追上黄泉,用起爆符轰杀,心中震惊不已。这一次或许真的能解开巫女一脉的宿命。
解决完游荡在外的鬼物,巫女带领大家来到沼之国的火山,找到一处洞穴。巫女一族的古老祠堂就在其中,里面封印着魑魅和魍魉的肉身。它们的魂体不断冲出封印,就是要本能地回归肉身。
两个鬼物在阳间的肉身都是紫黑色,其中魑魅的肉身随着灵魂解封,在缓缓蠕动膨胀,而魍魉的肉身还很干瘪,一动不动。
张彦甩出最克制鬼物的五雷符,穿过封印结界,把魑魅的肉身轰成渣。但是几个呼吸之后,魑魅的肉身又凭空恢复,只是变得和魍魉一样干瘪和死寂。
张彦眉头皱起,在火山洞里四下观察,忽然眼睛一亮。他用望气符在岩浆中发现了一朵蓝色的异火,虽不知其名,但既然在这附近,恐怕也与鬼物有关。
他努力催动真元,用辟火符和火遁符加持自身,果断潜入岩浆深处,飞快地打出一连串化字符文,不断印在蓝色火苗上。
那朵异火四处逃窜,张彦打出的结界困不住它,只好狼狈地追着跑,终于在真元消耗过半时,把火苗炼化。
小南在上面焦急地等待,看到他跃出岩浆,连忙上去抱住手臂,上下检查,直到确认他没有被灼伤才松了口气。
张彦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缓缓摊开手掌,泛着蓝光的幽冷火苗浮现出来。他来到魑魅肉体附近,从火苗中分出一点火星,弹射到魑魅身上。
只见那鬼身瞬间化作冰雕,随即崩碎成点点青光,被小火星吸收,让它迅速壮大起来,变得接近整个火苗的母体。
张彦用神识一引,新生的火苗飞出结界,回归火苗本体,让异火几乎成长了一倍。张彦心下大喜,决定给异火取名为冰狱鬼火。
张彦如法炮制,把魍魉的肉身也彻底化为冰狱鬼火的资粮。最后鬼火都长到人头大小,才被张彦收入金丹,化作一颗诡异的蓝色太阳。
解决鬼物肉身后,暂时不用担心鬼魂逸散的问题了,几人赶回鬼之国,进入巫女宫殿的地下部分。这里的祭坛封印着魑魅和魍魉的灵魂体。
魑魅是三个鸟头的形状,魍魉是三个蛇头的样子,都是半透明的紫色魂体。魑魅比较凝实,正在张牙舞爪,魍魉则比较虚弱,好像在沉睡。
张彦花了三天时间解析封印,确认传说属实。巫女一脉用生命和鬼物的灵魂签订了共生契约,而祭坛上的封印正是契约媒介,也可能它们同出一源。
鬼物、巫女和封印三元合一,除非三者全部破灭,否则迟早会恢复如初。在历史上,每次都是巫女献出生命来加固封印,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虽然它治标不治本。可是看弥勒满怀期待的小眼神,张彦就知道她不想走寻常路。
他试着把冰狱鬼火打在魑魅魂体上。火焰烧上去的刹那,魑魅那三个虚幻的紫色鸟头发出凄厉的鸣叫,奋力用鸟喙啄击着封印的屏障。
小南等人都用力捂住耳朵,然而那鸣叫仿佛直刺灵魂,令人头痛不已。好在鬼火起效很快,几息之内就把魂体焚烧干净,原地只余一枚紫黑色的鬼丹,越烧越亮,就是无法消融。
这时鬼火已经成长到脸盆大小,在结界中飞舞,被召唤回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张彦摇头失笑,索性送它去和魍魉作伴。
魍魉瞬间惊醒,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之后,魍魉也变成一颗紫黑色丹丸,鬼火也长得更大了一圈,灵性也更足了,飘在张彦头上翩翩起舞。
张彦把它收回丹田后,发现那颗烈日又有变化,似乎在蓝色阳光和紫色月光之间来回切换,这是既当太阳又当月亮的节奏。
倒是那两颗鬼丹还是解决不了,既不能毁坏,也不能从结界中取出。而且,大家发现又有一丝丝紫色鬼气从鬼丹中散发出来。
张彦重新用鬼火煅烧了几次,但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最后,张彦扭过头看向巫女弥勒说:“像现在这样,鬼物十几年内是不会再作祟了,但是彻底抹杀还做不到。”
弥勒失神片刻,想起年幼的女儿,暗下决心,问:“您之前说,只有巫女、鬼物和封印同时消灭才能一劳永逸地解脱,是么?”
张彦皱眉道:“的确是这样。”
弥勒深呼吸一口气,取下一个铃铛,道:“弥彦先生,我相信您。这个铃铛里面有巫女的传承,请妥善交给我的女儿紫苑,告诉她妈妈深爱着她。”
张彦递给弥勒一枚苦无,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道:“那就请巫女大人赴死。”
弥勒走上与魑魅、魍魉的祭坛呈三角分布的空白祭坛,催动脚下阵纹,激发全身法力注入铃铛以后,把它扔给张彦。
看到张彦收好铃铛,虚弱的弥勒颤抖着用苦无划破喉咙,倒在地上。那血液渗入祭坛的阵纹里,引起另外两个祭坛的共振,组成一个血红色的三角形。
随着弥勒咽下最后一口气,三个祭坛上的封印全部破碎开来。两个鬼丹飞速逃逸,却被早有准备的张彦以结界符困住。
没有了血脉封印的加持,鬼丹在鬼火和紫雷的攻击下裂开,净化和镇魂符箓钻进去破坏了其中的阴暗煞气。
确认魑魅和魍魉的命魂被灭杀,再也没有鬼气从中逸出后,张彦把两颗鬼丹妥善收好,然后带着小南登上祭坛,来到弥勒遗体前蹲下,叹道:“真是位伟大的母亲。”
只见他激活苦无上的符印,一个虚幻的人影从里面钻出来,没入尸体当中。小南抓紧画出生息符文,配合张彦的各种疗伤符箓,一股脑打在弥勒身上,眼见她脖子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皮肤的颜色也逐渐红润。
张彦停下手上的动作,拿出那个铃铛,神识探入其中,发现这个法宝的材料很不错,他把巫女传承复制了一份,存在搜魂符里,在原地等弥勒回魂。
半晌过后,弥勒幽幽醒转,疑惑地问:“到达净土了吗?”
小南牵起她的手,笑道:“并没有,我们又把你救活了。”
张彦把铃铛塞到她手里,说:“你可以自己把它交给你的宝贝女儿。”
弥勒握紧铃铛,在小南搀扶下坐起身,泪流满面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彦解释说:“我的镇魂符可以把死人的灵魂暂时束缚住。你的躯体死亡,魂魄离体,达到了封印解除的条件。等我们净化鬼丹,再送回你的灵魂,修复你的肉身,就让你复活了。”
弥勒激动地抱住小南说:“实在太感谢你们了。鬼之国和巫女一脉将永远是你们最忠诚的朋友。”
于是,符晓宗的队伍在鬼之国得到了热情的接待。张彦向弥勒请教了巫女的一些传承术法,特别是封印术。小南特别喜欢抱着婴儿紫苑,简直爱不释手。
不过大家也在张彦的帮助下炼化了鬼丹和镇魂符中的魂体,神识大大提升。
张彦用化字符炼化魑魅的鬼丹,凝缩成一颗纯粹的紫色星辰,投进张彦自身金丹中,在小世界的天上轮转。
紫月高悬时,这颗星辰东升西落,蓝日当空时,星辰游弋湖底,给整个金丹世界增添了诡异的灵韵,让张彦的神魂显著壮大,修为直接突破到金丹第四层。
完成后,张彦开始帮助小南炼化魍魉的鬼丹,虽然没有遇到反抗,但以她筑基期的真元,炼化起来要缓慢得多。
最后魍魉的鬼丹化作小南丹田中的一轮紫色月亮,月相不停在圆缺间变换,映照在茂密的枫林上,有一种玄妙的道蕴。
小南用神识自己参详一番,发现有的枫树结出了长翅膀的果实,并告诉张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