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闭着房门,将骨灰坛放在床上。
我明白我将再次出发。
不过要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我两年前从家里带出来的行李,就是一些从列尔塔娜倾倒过来的垃圾中捡拾的。
我将放在衣柜中底层用一层层衣服包起来的东西拿了出来,最为中央的东西,那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白色丝带。
我将骨灰坛用那丝滑的布料包裹起来,放在那补了又补的背包里。因为害怕它可能会破损,我在背包的下层又缝了一层厚厚的布料,在中间的夹层里放了很多的泡沫。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你带到安眠的地方。
让你获得自由。
我走出房门,望向那被工业废物所污染的天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腐烂拙劣的味道,而如今它掺杂着自由与远方的味道。
这两年我已经打探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所有消息,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我继续待下去了。而且这个鬼地方不止吃不好喝不好,消息还传不进来。
这两年我联系外面获取信息实属不易,每次都让林博渊以纸质的方式把消息放进来。其实本来让他们改装一下通讯器就可以联系的,可是他们不知道这边信号屏蔽的代码,再加上我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走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
已经好久没见过林博渊了,也不知道大哥他想不想我。还有小雅,估计又要埋怨我不带上她了。
不过现在还是要处理好你的事情,我拍拍罐盖,先把你送到地方才能去处理其它的事情。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不顾的。
之前有一段时间,传着死于大海的浪漫。传闻那时候沿海水域一公里都密密麻麻的漂浮着尸体,并且尸体都是一层叠着一层。最下层的尸体因为来不及处理掉,等轮到他时,尸体早已变成了巨人观。
政府为了解决这一麻烦的事情,所以只有列尔塔娜才有前往海岸帝塔的直通车,并且还需要前往那里的通行证,不然是到达不了的。
其实我本来就准备前往帝塔一趟,不知道两个月前给大哥发的消息他还记不记得。
刚刚好可以在返程的途中回去,所有的计划都要开始推进了。
这座处处都充满肮脏暴乱的城市,车站冷清的很,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未清洗的血迹。
散落在地上的子弹壳堆积成一个个小山坡,座位上带血的手指,切口光滑规整。
我找了个靠近检票站较为干净的位子坐下,怀抱着背包,巡视周遭的环境和人。
对面的老妇人,看上去大概六七十岁。她头发鬓白,弓着背,穿着暗灰色的麻衣还用红色缝补了残缺的地方,脚上穿着米黄色偏暗的拖鞋,看上去生硬不堪。
她面色憔悴不堪,旁边坐着一位和她同样憔悴的年轻人。他空空荡荡的左衣袖被过堂风吹拂着,似乎时刻提醒着他过往的一切。
我一时看得有点入神,竟直接与那位低着头的年轻人对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有够失礼的,低着头不再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