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

“老爹……”

回到宫中，许承乾第一时间被自己那个皇帝老爹喊了过去。

“你很喜欢你大哥？”

“大哥自幼就很照顾我。”

“也是。”

太子玄邕，温润友善，作为乾元皇帝的长子，所有兄弟姐妹都受到过他的照顾，除了玄宇这个老四。

如果说在乾元皇帝眼中，玄邕是友善和睦的好大哥，那玄宇就是乖张淘气的捣蛋鬼，从小就喜欢作弄其他皇子，而且他不怎么喜欢玄邕。

从小到大，许承乾跟这个四哥关系……很难形容，但也不算差，除了对方总喜欢跟他说什么“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但也正是因为四皇子独特的个性，以及他的政见，随着年纪增长，朝中也出现了大量的四王党，主要是冀州和兖州的世家，隐约间已经出现了跟太子党分庭抗礼的趋势。

所谓的太子党和四王党其实也是在权衡利弊，毕竟太子为人宽厚，而且想法很符合京中世家的利益需求，至于四王……满脑子都是打仗，但只要他跟太子政见不合，那冀州兖州就乐见其成。

不过乾元皇帝的态度也很明显，他站在太子这边，但又不希望太子党的那群家伙过于强大，想让四王党牵制他们，毕竟太子是太子，太子党是太子党。

而这一次的事情，那个太监之所以会选择将会元郎就地正法而不是让事态扩大，主要还是为了限制太子党发挥。

毕竟行刺皇子的罪名足够夷五族的，在审理阶段，这位会元郎接触过的人多半得被清算一遍。

这么一通下来，四王党那边估计要被太子党压一头，很难继续发挥。

但这并不是乾元皇帝希望看到的局面。

“唉……你还是参与到了这些争端之中。”

看着许承乾，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许承乾参与皇权争端，毕竟在他眼中，许承乾有更辉煌的未来。

但他又希望许承乾参与皇权争端，并且成为从龙之臣，这样一来，就算许承乾一事无成，在他这个养父死后也能够偏居一隅。

“罢了，人各有命。”

或许是看开了，他也没多说什么。

“韩安起的女儿就这么顺眼？”

说完会元那事，乾元皇帝又聊起了韩云湘。

从他的眼线报上来的消息来看，哪怕没有董云升谋划，许承乾自己也准备带韩云湘出去转转。

“嗯。”

若是两个月前，他过于会搪塞过去，但现在，他会坚定地点头。

两个月，哪怕只是一具硅胶也会有感情，更别说一个活灵活现，还会主动讨自己欢心的小姑娘了。

“……”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乾元皇帝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殿下……”

回到寝宫，他刚一进门便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平日里安安静静待在屋里的韩云湘今日竟然主动跑出来迎接他了。

“嗯，没被吓到吧。”

许承乾说着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本来还想带你去吃一碗馄饨来着。”

“殿下……”

听着许承乾的话，韩云湘不由得抬起头，却看到对方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

相顾无言，小姑娘也鼓起勇气朝着他抱了上去。

不多时，天色微暗，太后那边也送来了今日的晚膳，只是与平常的有些不同。

“殿下，太后娘娘说今日天寒，让奴才将铜锅端了过来。”

“代我多谢太后娘娘。”

铜锅架上火炉，新鲜的牛羊肉被切成薄片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今日太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还送来了一小壶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此情此景，许承乾莫名想起了这一句。

也许是为了烘托气氛，本就昏暗的天空也落下了片片雪花。

“殿下，水开了。”

“嗯，坐到这里来。”

哪怕是盘腿坐在地上，他还是习惯性地招呼着韩云湘坐到自己腿上来。

点上熏香之后，屋里再次充斥着平日里的味道，也让两人安心了不少。

水开下肉，肉熟之后放入麻酱溜上一圈，既裹满了酱料，又不似刚出锅时那般滚烫。

只可惜皇宫之中睡的并不是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