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只听一阵衣服落地的声音,云儿已经脱下了穿了一下午的披风,浑身上下只留下了一那件单薄的衣衫。
“云儿?”
“殿……殿下,夜深了……”
在大理寺的这一个月,她唯一学到的只有服从,那些不听话的囚徒被各种折磨,而听话的那些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她深深明白听话的重要性。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奴隶,足够听话才能有好日子。
“云儿,停下。”
随着许承乾突然开口,云儿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被叫住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凭空消散了,就这样双手抱胸蹲了下去。
她当了十七年的大家闺秀,自幼学的都是那些温良贤德相夫教子的东西,一朝沦为奴隶不假,但她真的真的难以逼迫自己像那些风尘女子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对着陌生男人谄媚。
“呜……”
想到这些,她再一次哭了起来,把头埋到自己的膝盖上哭了起来。
她好委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明明她父亲说只是一次寻常的回京,一次寻常的早朝,结果一个时辰都没到,随着父亲一起回京的她们全家就被大理寺的人给抓了。
“……”
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样子,许承乾只觉得一阵头大,自己今天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把她买下来。
“唉……别哭了。”
安慰人?许承乾不是不会,但这种时候他应该怎么安慰?
他大致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哭,可问题是……冀州牧被抄家是因为党争,太子党和四王党党争,很明显乾元皇帝是偏向太子的,而四王党的势力又隐隐有了压太子党一头的架势,而前冀州牧又是四王党的人,而且他还是反对乾元皇帝收养许承乾的那批人,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既能削弱四王党,又能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反对他收养许承乾的人,这也只能怪那什么前冀州牧没什么政治目光了,插手了太多不该管的事。
想到这里,许承乾再次坚定了自己摆烂的决心。
政治斗争?夺嫡争权?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前世他一直在奋斗来奋斗去,结果一无所有,死的不明不白,这辈子他就想摆烂,谁来了都没用。
“别哭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肯定是先把某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安抚好,大不了明天再找个地方把她给安置了。
至于怎么安抚……
真正感到无助的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者一个坚实的依靠。
对云儿来说,她不知道自己遭受的一切跟许承乾有关,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何获罪,在这种前提下,哪怕是许承乾的怀抱也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
当许承乾抱住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抽泣着抬起头,却刚好抵住了他的胸口。
“殿……殿下……”
她呜咽着开口,语气中不只有委屈,还有几分畏惧。
“还能站起来吧。”
“嗯……”
接着她就被许承乾扶着坐到了床上,这一刻她的身体再次紧绷了起来,她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然而,她闭着眼睛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事发生,反而等到了许承乾一句:
“好了,现在哭吧。”
“……”
闻言她不解的扭过脑袋,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许承乾。
“地上凉,坐在这里哭也是一样的。”
“……”
然而,现在的云儿却已经酝酿不出几滴眼泪了。
这就是人性,当人伤心到哭泣的时候,只要你打断她的哭泣,她就很难再哭出来了。
“我知道你委屈的,好好哭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