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挑眉,还真没想到大嫂竟然是如此心大的。
范氏笑道:“觉得我不该如此淡然?”
谢初夏摇头:“我只是觉得大嫂身上依稀能看到祖父的风范。”
范氏这回笑得更真实了些:“这话就当是你在捧着我了。其实弹劾一事,的确不算是多大的事。在朝为官,哪个每年不得被御史参奏几回?不怕他参,就怕他不参!”
谢初夏的求知欲上来了:“还请大嫂指教。”
范氏摸了摸她的头:“身为臣子,如何能尽善尽美?为朝廷做事,也就是对圣人尽忠,难免会有不周之处,如此一来,不是得罪了同僚,便是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再不然就是触犯了律法。若是人人都怕被参,只要是一有人参奏,这官员就得遭罪,你觉得这朝中还能有多少人愿意做官?”
谢初夏眨眼,好像是这么个理呀。
“咱们如今这位圣人,是自小便被教导帝王之术的,他还是太子时,便曾数次越过太上皇直接下决断,即便是事后太上皇恼怒,也不会真地对他如何。后来圣人登基,这手段更是凌厉。可是放眼他处置过的那些官员,几乎是个个罪大恶极,总体也就分为两类。”
谢初夏看着范氏伸出来的两个手指头,虚心求教:“哪两类?”
“要么是对圣人不忠之臣,这一种,圣人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谢初夏点头,的确如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圣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本就是孤家寡人,若是再得知臣子不忠,必然是要重罚。
“还有一种,就是极大的损害了百姓的利益。这是圣人不能忍的。圣人想要成为一代明君,就不能忍受有臣子来鱼肉他的子民。”
谢初夏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一般:“还得是大嫂,佩服!”